第五十九章 斑比
卡爾西斯低沉的聲音，終於將蘭奇拉回了現實——
“暗金教在逃人員，代號‘母親’，曾用名‘莎莉’‘伊麗莎白’‘蘇菲’，在澤拉斯與塔斯克，你分別犯下了令人發指的重罪。”
“你自稱母親，蠱惑愚蠢之人，參與你殘忍的煉金實驗之中，幫助你搜尋新鮮人類的身體器官來進行實驗，違背煉金術之中不能褻瀆身體的準則。”
“現在看來，你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對你的身體動手了。”
“現在，我宣布，霍德爾城的守序者卡爾西斯，將要代表光明秩序，對你進行製裁！”
“嗬，法師。”女人臉上仍然帶著詭異的微笑。
“你們為什麽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我的兒子們，又打亂我的實驗？”
“即使我是寬容慈愛的母親，耐心也是有限的，不能一直任由你們這些孩子亂來。”
“哼。”卡爾西斯冷哼一聲。
他雙手在胸前的空氣之中書寫了什麽。
下一秒，一道火球，便是猛地迸射而出，朝著女人撲了上去。
女人臃腫肥胖的身材難以閃躲，正中火球，但是中了火球的那一灘肉，像是泥巴一般掉了下去。
“卡爾西斯，盡量不要用火，這裏是閉塞的地下空間，空氣被燃淨的話，我們都有麻煩。”黑貓在肩膀上提醒道。
卡爾西斯繼續施法，周圍的空間之中傳來梭梭的聲音，昏暗的光線似乎折射出閃亮的藍色晶菱，一道冰晶長矛出現在他前方的空間之中。
而後電射而出。
“嗤！”
長矛洞穿了女人的腹部。
暗紅色的血液汩汩湧出。
“啊”
女人張嘴發出一道尖銳的叫聲。
卡爾西斯臉色難看，這種音波讓他精神遭受了一定衝擊。
蘭奇更是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雙手捂著他的耳朵，似乎有鮮血流出。
那攤肉蠕動了起來，朝著卡爾西斯衝了上來。
卡爾西斯右腳猛地跺了跺地麵。
‘咚咚’
似乎有一種異樣的律動聲音，以他為中心逸散而出。
“哢嚓哢嚓”
周圍蔓延出一層層的冰晶。
地麵上、通道上，白色的冰晶不斷蔓延爬行，這裏成了一片冰的世界。
冰晶朝著那女人臃腫肥胖的身軀纏繞而去。
因為這副臃腫的身軀，女人原本就難以行動，更遑論被堅硬的冰晶纏繞。
“看樣子，你的煉金實驗也很是失敗啊。”卡爾西斯冷冰冰的說道。
“這就是無視基礎規則而後肆意實驗的結果，你失去了成為人的權力。”
冰晶在不斷延續，形成一根根的冰刺長矛，紮入女人的胸膛、腹中。
她痛苦的呼喊，但是並沒有持續多久，聲音便是歸於沉寂。
空氣中彌漫著腐臭的味道，隻消一點，就能讓人感受到劇烈的反胃和惡心。
卡爾西斯架著蘭奇的身形，走出了這陰暗的地下通道。
卡爾西斯很清楚，這女人肆意的人體煉金實驗很明顯是失敗了，她的戰鬥力孱弱不堪，所以才會被自己如此輕易打敗。
“呼”
蘭奇躺在地上，呆呆的看著天空，他耳朵旁邊的血漬已經結痂了。
“菲爾德納，你沒事吧？”卡爾西斯說道。
“什麽？你大聲點。”蘭奇吆喝道，“你知道的，我是一個老頭了，現在連你們說的話都有點聽不清了。”
“天知道，卡爾西斯，你是跟我一般大小，年紀相仿的。”
“可是現在的你這麽健壯、英俊，任何一個女人都能被你迷倒。”
卡爾西斯整了整衣襟：“菲爾德納，你應該最清楚，魔法師跟普通人的差距巨大，有若鴻溝。”
他看了菲爾德納·蘭奇一眼，嘴巴動了動似乎想多說點什麽，但是最終還是噤聲了。
他很清楚，當年魔法測試之時，菲爾德納是他們三個之中，對魔法最為充滿憧憬之人。
但是他同時也是唯一落選的那個.……
這或許是蘭奇的一塊心病。
蘭奇踉踉蹌蹌的爬了起來，嘴裏嘟囔著：“卡爾.……你一定要帶艾德走啊，要帶他去見識一下那個世界。”
他念叨著艾德的名字，仿佛這個名字對他而言有著重要的意義。
……
下午的時候，艾德離開了教堂。
卡爾西斯還有黑貓，乃至蘭博都沒有再去出麵勸說阻攔他，這一點讓艾德很感激。
他不喜歡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傍晚時分，加裏奧親自來到了艾德家中。
“艾德，好久沒有見到你來訓練了。”加裏奧上來就重重的拍了拍艾德的肩膀，“要堅強！即使發生了這麽多不愉快的事情，但還是要堅強！”
“我這次來是要通知你，明天上午的時候梳妝打扮一下，將自己的儀表整的幹淨整潔一些，我要帶你去青藤莊園麵見斯坦子爵。”
“你知道，青藤莊園聖會馬上要開啟了，斯坦子爵的騎士測試也即將開啟。”
“艾德，我對你抱有很高的期望，你的實力很強，這一次如若能獲得斯坦子爵的認可，那就能夠創造一個奇跡，你將成為洛桑城最年輕的騎士！”
“成為騎士，能夠讓你們家族的地位躍升一個層次，老杜克的在天之靈絕對會很欣慰的。”
他如此說完之後，艾德應道：“加裏奧先生，我會好好準備的。”
加裏奧傳達完消息之後，便是離開了這裏。
艾德也決定先去青藤莊園看一看到底什麽情形。
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個小心的選擇誌願院校的高考畢業生，什麽都想要具體了解一下。
待到加裏奧離去之後，現在的艾德總算是有了一段自己的空閑時間了。
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從文森遇刺身亡開始，自己似乎就在連軸轉。
好多天都沒有拜訪一下煉金圖書館了。
艾德回到自己的房間之中，熟練的反鎖房門，而後掏出了鑰匙。
“啪嗒”
隨著鑰匙的轉動，艾德推門而入。
他走到了公告牌之前，掃了一眼，臉色微微變化起來。
公告牌上的墨文開始旋轉重組，重新匯聚成一行字：
你成功在腦海之中刻錄下了‘多邊形’的含義，圖書館目錄，斑比先生已經解鎖，請將魔石嵌入能量插槽，激活斑比先生。
“唔……我成功領悟了多邊形的含義？！我怎麽不知道！”
艾德有點驚訝，如若不是公告牌提醒，甚至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腦海中的變化。
艾德心神一沉，精神世界之中，三角形和圓形顯現而出。
圓形作為主體脈絡，代表著能量的循環往複，在圓形之外，有一個三角形的框架，代表穩定。
而在這兩者之間，有著一道道的直線交織縱橫，形成一個個多邊形。
圓，三角，直線，形成了一副穩定的圖案。
“線條？”
艾德意識到了點什麽——所謂的多邊形，就是有直線構成的。
多邊形的不穩定，與線條的交織錯亂相照應，代表著變化。
圓代表循環，三角代表穩定，多邊形亦即線條，代表變化。
這便是最基礎的煉金陣要素。
“能量循環，構結穩定，變化多端。”
艾德忽的意識到，似乎當時喝下視靈藥劑，見到那許多的門之時，自己的精神世界有了更深的延拓。
艾德從櫃子之中挑出一顆魔石，而後朝著那懶散的人偶走去。
斑比先生……
艾德一絲不苟的擦拭著斑比先生的身軀，將蒙在他身上的灰塵清理幹淨，在這過程之中，他也注意到斑比先生的背後，有一個小小的凹槽。
艾德將魔石推到這凹槽之中。
凹槽似乎蠕動起來，調整大小，完美契合了這塊魔石。
一道道藍色的魔力湧流出現在斑比的身體之上。
片刻之後，木偶的身形忽的顫抖了一下，掙紮著坐了起來——他的身形搖搖晃晃，看上去很不穩定。
他先是活動了一下筋骨，扭動了一下雙手和肩膀的關節，腦袋七百二十度轉了兩個圈。
哢嚓哢嚓的聲音從他的身上傳來。
最終，木偶站了起來，他搖搖晃晃的嚐試著走了幾步。
越來越熟練。
而後，木偶歸於平靜，靜靜的看著艾德，那雙玻璃彈珠一般的眼睛，不時閃過藍色的光芒。
“斑比先生？”
艾德試探般的叫了一聲。
“吱——吖——”
木偶張了張嘴吧，他沒有能發出聲音，但是發出木塊摩擦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