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光明秩序的真相
整個洛桑似乎都沉浸在一種異常的氣氛之中。
青藤莊園盛會的熱烈氣氛還沒有完全揭開，蔓越莓莊園的恐怖爆炸便是在洛桑城掀起一陣令人心悸的狂潮。
有人說那是邪惡的魔法師所為，有人說這與之前洛桑的連環殺人案有關。
然而置身事外之人的猜測盡管異彩紛呈，卻根本無法體會到事情相關者的真正心情。
中午過後，灰頭土臉的加裏奧朝著教堂奔去。
他一麵走著，腦海中一麵回想著蔓越莓莊園恐怖的一幕。
焦黑的屍體與白骨，燒焦的難聞味道，斷壁殘垣、滔天烈焰，哭嚎與慌亂的身影——他極力挽救與搜尋，然而莊園的生還之人寥寥無幾。
其中的死者就包括古斯塔沃以及屋子中的那幾個親衛隊員。
平心而論，加裏奧對古斯塔沃也產生了忌憚和排斥，但是不代表他希望以這種恐怖的手段帶走這麽多鮮活的生命，尤其是當他產生了對這種恐怖爆炸源頭的懷疑之後——不知為什麽，他的腦海中多次閃過艾德送給古斯塔沃的那個箱子。
那些血紅色的藥水讓他心驚膽顫。
蘭奇先生送給古斯塔沃的‘禮物’？難道說.……這恐怖的爆炸，就是蘭奇先生一手所為？
他必須要得到一個解釋。
來到教堂之後，他徑直來到蘭奇麵前：“蘭奇先生，我需要一個解釋。”
“什麽解釋？”蘭奇似乎有點奇怪。
“蔓越莓莊園的爆炸是否與您有關？您送給古斯塔沃的箱子裏的藥水到底是什麽東西？”他直視著蘭奇的目光。
“我——送給古斯塔沃的箱子？”蘭奇愣了一下。
“艾德帶去的箱子不是您送的嗎？”加裏奧十分疑惑。
“噢，是。”蘭奇臉上現出一絲無奈的神情。
“那您能解釋一下嗎？”加裏奧繼續逼問。
“加裏奧，古斯塔沃的莊園發生了這種事情，我也十分惋惜。”蘭奇攤了攤手，“雖說他與我為敵，但是我也不希望以這麽血腥殘忍的方式收場。”
“不是您所為？那是誰？”加裏奧腦袋有點亂了。
蘭奇目光在他身上飄忽而過：“這個就說不定了。如果我告訴你，在這世界上還存在著另外一股維持世俗秩序的力量，你會不會覺得驚訝？”
“另外的力量？”加裏奧心中越來越疑惑。
“我不能再多說了，加裏奧，這已經涉及到教會的隱秘以及這個世界的本源秩序了。”蘭奇說。
“可是！”加裏奧的表情幾乎扭成一股麻花。
疑惑、猜忌、驚詫還有對於迷霧之不可見的焦躁，讓他心中越來越難受。
“我能說的就隻有這些，還有，加裏奧你是我的朋友，你也知道我的為人，你的心中應該對我有一個公平公正的判斷。”蘭奇義正言辭的道。
加裏奧臉上浮現出一種複雜的表情，最終歎了口氣：“是，蘭奇先生，我先走了、”
看著加裏奧逐漸遠去的背影，蘭奇也是微微搖頭。
“這次的動靜搞得稍微有點大呢，就連加裏奧都產生了猜疑，更不用說固執呆板的卡爾西斯了，當他見到這樣的情況肯定又要發火了。”
……
到了晚上，艾德醒來之後瞪著龜裂紋絡的天花板，睡了一覺之後，原本的那種倦意與心力憔悴的感覺逐漸遠去。
在床上賴了一會兒，艾德仔細的考慮了一下自己跟蘭奇的關係，重新審視了自己的定位，最終得出一個結論。
自己以後的生活無論如何是避不開蘭奇這老頭的摻和了。
想要讓事情回歸到之前那種相安無事的情形隻是一種奢望。
抱著這種念頭，艾德在教堂大廳之中見到了大家。
此時蔓越莓莊園被炸飛的消息已經在整個洛桑傳遍，當然包括教堂之中的眾人。
“艾德你醒了，光明在上，親眼目睹了這麽恐怖的畫麵你肯定嚇壞了。”蘭奇看著艾德說道。
“嗯……”艾德看了蘭奇一眼。
看樣子這老頭是想在自己麵前證明他不會將兩人間的秘密暴露出去的決心吧，現在自己的角色仍然是一個小男孩。
“艾德你一定要堅強。”阿爾手上綁著繃帶，也是過來拍了拍艾德的肩膀。
這個家夥從來耐不住寂寞，身子剛剛好轉便拖著受傷的身子在這走來走去，與人搭話閑聊。
“話說回來，雖說不知道為什麽蔓越莓莊園經曆了那樣恐怖的事情，但是這樣一來至少我們的頭號敵人就沒有了！我是不是能離開教堂去酒吧喝上一杯了？”
阿爾的思維跳轉的很快，就像個注意力很快轉移的小孩子一般。
喬治責怪的聲音響起：“阿爾，你的身體仍然需要靜養，請不要想入非非。”
“哈哈，喬治你簡直成了大家的‘媽媽’了！怎麽管的這麽嚴格？沒有麥酒的人生是沒有夢想的，誰也不能剝奪我們喝酒的權力。”山姆大叔躺在床上放聲大笑。
似乎崩開了胸口的一塊傷口，疼痛扯得他嘴角一抽。
喬治無奈的翻找藥粉和酒精，前去給他上藥。
亂做一團的教堂完全沒有了那種莊嚴肅穆的感覺，艾德略顯無奈的看著眾人的鬧劇閑聊。
這時候蘭奇忽然湊到艾德身邊低聲道：“艾德，我有些話想對你單獨說。”
艾德眉梢微微一挑，什麽都沒有說而後跟著蘭奇離開了人群。
在教堂大廳黑暗的一隅角落裏，艾德抬頭看向蘭奇：
“什麽事？”
“是這樣的。”蘭奇似乎在斟酌著語言和措辭，“我相信你已經接觸到了一些超越世俗的力量了吧？”
艾德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點了點頭。在這個老頭麵前沒有必要再掩飾什麽了。
如果自己否認和掩飾太多的話，反而會顯得太過不自然，畢竟自己之前表現出來的情形已然不像是一個普通人應有的。
一定程度的開誠布公或許會博得蘭奇的信賴。
畢竟蔓越莓莊園的爆炸與成功行動，可是自己跟蘭奇心照不宣合作的結果，這是一個好的訊息。
蘭奇滿意的點了點頭，雙手開始不自覺的揉搓起來：“很好，艾德。既然你如此坦然承認，那接下來的話題也很容易展開了。”
蘭奇語氣稍稍停頓了一秒，抬頭盯著艾德的眼睛：“我們的世界並非如同見到的那麽簡單，超凡力量隱於平靜生活之下。”
“古斯塔沃的事情就是個很明顯的例子。”
艾德適時的點了點頭。
這個推斷早在他接觸到煉金圖書館中的知識之時就已經出現了，經過了後來發生的事情——黑金商會扭曲的煉金陣、古斯塔沃以及他的鋼鐵軍團等等，艾德心中更加確定了這個推斷。
隻不過這還是艾德第一次在如此正式的場合聽到這個話題——超凡力量。
艾德忍住自己心中的一些好奇和疑問，靜靜的等著蘭奇繼續說下去。
在這種時候，自己適時的閉嘴，不要暴露太多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想必你對教會也有著很大的好奇。”蘭奇沒有局限於一個人的演講，而是饒有興致的盯著艾德問道。
艾德沒有避諱：“是的，蘭奇先生，我十分好奇。”
蘭奇的身體朝著艾德微微一傾，聲音似乎低了一分：“教會是監視世俗的‘眼睛’。”
“眼睛？”
艾德感覺自己的心跳似乎都快了一分，豎起耳朵聽著。
蘭奇對艾德這種驚訝的樣子頗為滿意，繼續說道：“散布在塔斯克的每個城鎮的教會及牧師，是維持世俗秩序以及洞察超凡因素的前哨。”
“而在這種龐大的組織網絡背後，存在著一個曆史悠久的魔法組織，就是她支持著教會的存在。而教會，就是這個魔法組織的‘眼睛’。”
艾德眨了眨眼睛。
腦袋在迅速的消化這些信息。
教會果然與這個世界上的超凡力量有關，即使之前艾德已經有了一些自己的猜測，但是當到確認之時，仍然無法淡然麵對這個信息。
尤其是蘭奇對於教會和所謂魔法組織的描述詞匯，仍然讓艾德有點摸不著頭腦。
維持世俗秩序、洞察超凡因素.……
教會是那個魔法組織將世俗與超凡力量割裂的工具麽？
蘭奇的聲音再次響起：“東部大陸是秩序與安定最為優秀的地方，塔斯克帝國、澤拉斯聯邦等等等等，都在這種秩序的維穩之下平穩的運行與發展。”
“單純靠國家機器以及貴族等級製度是不足以維持這種穩定的，而在這繁榮與穩定的背後，有魔法組織的支持，這才是維持秩序的真正力量。”
“這次的事情就是一個極好的例子，麵對古斯塔沃的這種已經涉及到超凡力量的邪惡之人，單純依靠世俗的秩序並沒有太大的反抗力量，但是教會以及我作為聯係超凡與世俗的中介，則有著插手這種事情的資本。”
聽到蘭奇的話，艾德的眉梢一挑——這家夥所謂插手的資本，難道就是躲在教堂裏不出去嗎？
這次收拾掉古斯塔沃，自己應該占了絕大部分功勞吧。
蘭奇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話中的漏洞，自顧自說下去：
“在塔斯克各地教會的背後，有著一個名為光明秩序的魔法組織存在，她們的力量就是我麵對各種麻煩最大的‘資本’。”
艾德稍稍一愣。
光明秩序？
他轉頭看了看教堂主廳之中，那個圓形、三角形組成的教會聖徽，心中嘀咕起來。
“光明秩序.……是一個魔法組織？”艾德驚訝的說道。
原來教會最高的崇拜信仰，光明秩序是一個組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