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真正的力量
艾德與加裏奧騎士共乘一騎，身後跟著十幾個斯坦子爵親衛隊員，一行人朝著蔓越莓莊園進發。
路上加裏奧十分好奇的詢問艾德，為什麽這次‘和談’蘭奇先生沒有親自前往，而是讓艾德這個連巡守隊員都不是的局外人親自前去。
艾德推脫說不知道，他不過是一個傳信的。
但艾德的心中也能夠猜出個大概，因為蘭奇是教會唯一能夠跟古斯塔沃抗衡的角色，一旦蘭奇掛了，教會那個能夠瞬間剿滅蒼蠅的煉金陣就沒有了啟動者，這樣一來整個教會根本無法擋住古斯塔沃的反攻。
所以蘭奇雞賊的躲在教堂之中，無論什麽情況都不邁出一步，他很清楚隻要他不死，古斯塔沃就拿教會沒辦法。
加裏奧歎了口氣：“和解.……以古斯塔沃之前那雷厲風行的暗殺舉動來看，再加上這次蘭奇都沒有到場，所謂和解恐怕也隻是空談。”
他一邊說著一邊看向艾德：“還有，蘭奇先生讓你代表他去，已經提前告訴你什麽了嗎？比如說談判的條件。”
艾德小心翼翼的抱著胸前的箱子：“唔……對。”
加裏奧也注意到了艾德的手提箱，不由好奇問道：“這是什麽？”
艾德停了一秒，而後搖搖頭：“不知道，這是蘭奇先生讓我交給古斯塔沃的。”
“哦？”加裏奧更加不解。
不過此時的隊伍也已經到了古斯塔沃的莊園，加裏奧下馬之後朝著前麵的守衛喊道：“我受斯坦先生的示意，帶領教會人員前來與拜德曼先生進行和談。”
“解下刀劍。”衛隊員喊道。
加裏奧眉頭微微一皺，而後回頭吩咐：“你們在外麵等著，我跟艾德進去。”
他解下腰間的長劍，而後帶著艾德朝著裏麵走去。
“站住！箱子裏是什麽！”有人喝道。
“這是……”艾德臉色稍稍一滯，但是很快也說道：“這是蘭奇先生為了跟古斯塔沃和好而後奉上的禮物。”
“禮物？”
守衛臉色古怪的掀開蓋子看了一眼。
一堆小瓶子靜靜的躺在裏麵，他判定這東西沒什麽傷害，隨後便讓兩人通過了。
隨著接引，加裏奧與艾德來到了莊園二樓。
在一間寬敞明亮、裝飾豪華的會客室中，艾德第一次見到了大敵古斯塔沃。
艾德仔細的觀察古斯塔沃，他有著一頭漂亮的金發，臉廓很方，眼廓深邃，瞳孔有若藍寶石一般點綴在其中，這是個美男子。
可惜很快就要死了。
古斯塔沃似乎有點煩躁，看了眼加裏奧以及艾德。
他連招呼都沒打，而是煩躁的說道：“蘭奇呢？這不是和談嗎！他到底想不想認真的談？”
加裏奧沒有回答，但是旁邊的艾德率先說道：“蘭奇先生有著十足的誠意。他請我轉告您，如果您覺得這次倉促的見麵不滿意的話，可以去教堂一敘。”
“去教堂？”古斯塔沃的臉上明顯難看了一分。
“哼，看來蘭奇本來就沒抱著要跟我好好談談的想法。還有，你是誰？”
他似乎這才發現艾德這張陌生麵孔。
加裏奧介紹道：“這是艾德·奧蘭治，蘭奇先生指派他作為代言人前來和談。”
“奧蘭治家的？”古斯塔沃皺著眉頭審視艾德——很明顯，艾德年輕的麵孔讓他覺得這不過就是個傳話的。
“他讓你跟我說什麽？”他直接問道。
艾德裝出一副緊張的樣子，猶豫了一秒而後說道：“蘭奇先生說，他希望雙方的爭執能夠擱置起來，不要再刀兵相見，他希望與你成為朋友。”
“哼，朋友。”古斯塔沃冷笑了一聲。
艾德隨後也把箱子小心翼翼的擺在了桌子上麵：“還有，這是蘭奇先生帶給您的禮物，讓我們離開之後，由您好好的鑒賞。”
“禮物？”古斯塔沃好奇的上前打開箱子，拿起一個小紅瓶子仔細觀察。
此時的艾德無比緊張，目不轉睛的看著古斯塔沃的動作。
求求你，手千萬不要抖。
艾德早就確定好了窗戶的位置，如果真的發生什麽意外——這家夥不小心引爆了火山藥水的話，他也好有個逃跑的方向。
最終那些腦補的畫麵沒有出現，古斯塔沃放下手中的紅藥水瓶子，問道：“這是什麽？”
“這是……蘭奇先生的禮物。”艾德重複了一遍。
古斯塔沃沒有再問，他覺得眼前這個小子什麽也不知道。
隻不過剛才對火山藥水的粗略打量之下，他有了自己的猜測。黑金商會工坊秘密的陷落是最終刺殺事件的導火索，而既然蘭奇已經知道了工坊的秘密，肯定已經猜測到自己謀劃的事情與超凡力量有關，那麽……他送過來的這箱子藥水與超凡力量有關？
古斯塔沃不動聲色的將箱子收起來，而後淡淡的看著兩人：“還有什麽別的事情？”
艾德沉默的搖了搖頭，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現在唯一的念想就是快點離開這裏。
然而加裏奧卻是踏前了一步，高聲說道：“蘭奇先生的事情吩咐完了，接下來是我自己想說的話。拜德曼男爵，您為什麽要這樣？供養德裏克那樣的殺人凶手，進行充滿邪惡氣息的工坊生產，還對教會巡守隊兵戎相見？”
古斯塔沃的眉梢微微一挑，而後笑了起來。
“問得好，加裏奧。”
他起身踱步：“在此之前，我倒是想要反問你一個問題，騎士乃至貴族階層，得以在這個世界上安身立命的根本是什麽？”
加裏奧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秩序。”
“大錯特錯！”古斯塔沃搖了搖頭，“是力量。是超越俗世的力量——騎士的劍技，貴族手底下的衛隊，隻有真實的力量才是一切的根本。”
他繼續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追逐這種根本，我想要將真實的力量握在手中。”
“教會？光明的信仰？這些都是假的！是真正擁有力量之人，安慰我們這群底層螻蟻給我們設立的條條框框！”
“誰也不能阻止我，追逐真正的力量！”
加裏奧怪異的盯著古斯塔沃，沒有說話。
古斯塔沃輕笑了一聲：“看來你並不認同我的說法，這樣吧，我給你展示一下我的‘力量’，你也許就能理解一二了。”
他目光一轉，落在門口的一個親衛士兵身上，道：“斯維克，你來與加裏奧騎士交手，讓他‘品嚐’一下我們的力量。”
加裏奧眉頭更緊，越來越疑惑古斯塔沃的意圖。
“是。”斯維克恭敬的走了上來。
古斯塔沃遞給加裏奧一柄長劍，頗有興致的說道：“加裏奧，你作為洛桑公認的數一數二的騎士高手，是否能夠戰勝我手底下一個不起眼的親衛士兵？”
加裏奧接過長劍，看向對麵的斯維克。
對手是一個長相青雉的小夥子，他沒有聽說過對方的名號。
“請，加裏奧先生。”對方行了一禮，而後拔出了長劍。
緊接著他的長劍便是劃過一個劍花朝著加裏奧砍來。
“鐺”
雖然帶著疑惑，但是加裏奧的長劍也毫不猶豫的迎了上去。
然而在長劍相交的瞬間，加裏奧的臉色便是凝重起來。
力量十足！
“鐺鐺鐺”
兩人的長劍不斷交錯，身形輕靈移動，隨著交手的深入，加裏奧的心中越來越驚訝。
對手的劍擊技法不算精妙，但是卻充滿了力量，給他十足的壓力。
斯維克起初之時還保持著克製，但是隨著交手的進行，他的表情逐漸猙獰起來，一如他那淩厲甚至稱得上是癲狂的攻擊方式。
加裏奧的額頭滲出點點汗漬，洛桑什麽時候又出現了這樣一個強悍的對手？還隻是古斯塔沃手底下的一個親衛士兵！
“鐺”
加裏奧的長劍再次被彈開，他的手臂已經微微發麻，這時候古斯塔沃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可以住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