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感應煉金陣
“這是什麽？”艾德的嗓音微微顫抖。
蘭奇耐心的解釋起來：“在教堂大廳的建設之初，有一道繁複高深的魔法陣被銘刻在懺悔壁上，這是一個具有極強攻擊性的東西，我則具有啟動這種魔法陣的權限，隻不過煉金陣的攻擊範圍僅僅局限在教堂之中。這麽說你明白了吧？”
蘭奇一臉真誠的看著艾德。
艾德的目光斜過這個身形淡薄的老頭，落在他身後的那道鑲嵌著光明聖徽的寬闊粗糙牆壁之上——懺悔壁。
理解了蘭奇話裏意思的艾德，此時感覺到脊背發涼。
剛才的那種攻擊手段完全是高等的煉金機關或者魔法力量啊！現在的自己，豈不是像那隻蒼蠅一樣，隨隨便便就會被蘭奇給滅了！
蘭奇似乎意識到了艾德的不安，解釋道：“艾德，請你不要胡思亂想，我說過了，麵具先生是我的朋友，在教堂之中他保有絕對的安全。”
“嗯、嗯……”艾德點了點頭。
到了現在他已經對蘭奇、對洛桑教會有了一個大體的認識。
蘭奇在教堂之中是無敵的，但是出了教堂之後他就是個普通人。
這個教會的控製方式和力量也太過奇葩了，跟自己之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所以說，光明秩序在俗世之中也有著限製，甚至說這種光明的力量十分薄弱。我無法製裁蔓越莓莊園還有黑金商會，同樣的，古斯塔沃也知道這種情況，他是不可能自己走到教堂裏麵來尋死的。”蘭奇說。
“這也是我想要見麵具先生的原因，我想要借助他的力量來對對付古斯塔沃，因為很明顯，麵具先生有著超越我的力量。”
“我明白了。”艾德說道。
“那你——你覺得麵具先生會同意我的這個請求嗎？”蘭奇緊接著問道。
沉吟片刻，艾德開口道：“麵具先生應該不會拒絕。古斯塔沃殺死了文森，而且他還在威脅著一些麵具先生所重視的朋友。”
“很好！”蘭奇有點激動，“那看來我跟麵具先生已經達成了共同的認識，不知道麵具先生想要怎麽對付拜德曼男爵？或者說我有什麽能夠幫忙的麽？”
“麵具先生不需要你的幫忙。”艾德已經開始習慣跟蘭奇這種心照不宣的對話，“他唯一想要知道的，就是對古斯塔沃，或者說蔓越莓莊園的製裁程度——直接殺死他們是否合適？整個蔓越莓莊園是否都應該受到製裁？”
艾德心中已經逐漸勾勒出來一個複仇的計劃，隻不過依照他的那個計劃來看，造成的後果似乎十分嚴重。
蘭奇的眼皮微微一垂：“製裁程度？邪惡之人死不足惜，他們需要為文森陪葬。”
聽到蘭奇這戾氣十足的回答，艾德也感受到了這老頭的憤怒。
蘭奇補充道：“還有，整個蔓越莓莊園已經完全被邪惡力量腐敗了，所以麵具先生不必擔心波及無辜。”
“好。”艾德點了點頭，“我想，麵具先生至少需要一天的時間，說不定他明天就能出手對付古斯塔沃。但是在出手的時候，我必須親自進入蔓越莓莊園跟古斯塔沃見上一麵，這需要你的幫助。”
“見麵？蔓越莓莊園是十分危險的地方，艾德你.……”蘭奇似乎還有點擔心艾德。
但是一想到麵具先生的實力，他頓時釋然了。
“樂意為麵具先生效勞。”蘭奇最終回道。
“我這就去通知麵具先生。”艾德說。
“沒問題。”蘭奇臉上浮現出一種莫名的笑意，對艾德伸出了右手。
艾德稍稍一愣，也很快伸手過去。
兩個手掌緊緊的握在一起。
“預祝我們合作愉快。”蘭奇說。
結束了這次心照不宣的對話，艾德便是直接走出了教堂。
清晨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艾德頭也不回的向著家裏走去。
他並非是單純的‘幫’蘭奇先生的忙，因為他的心中也隱含著怒意。
文森的死，哥哥、山姆還有阿爾的危險，都需要清算。
而自己有著對付古斯塔沃的力量與可能性，就無法在這種時候坐視不管了，之前因為自己的‘苟’，已經造成了巨大的損失——文森之死，山姆還有阿爾的重傷。
放任不管的話，誰知道後續又會出現什麽樣的危險？
主動權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穩妥的做法。
艾德的眼神逐漸變得堅毅起來。
清算的時刻即將來臨。
……
回到家裏，艾德便直接進入圖書館。
他的複仇計劃中，最大的倚仗便是各種魔藥。
古斯塔沃的黑金商會，那種扭曲的煉金陣涉及到的超凡因素不知給了他怎樣的力量，所以蔓越莓莊園是凶險之地。
就算艾德喝下幾瓶狂暴藥水，也無有可能一人血洗蔓越莓莊園。
至於血脈誘化藥劑，看描述效果很是誘人，但是這種魔藥並不穩定，誰知道喝了之後會癱瘓多久？
那麽他唯一能夠想到的解決方法，就是炸掉那裏——火山藥水。
從櫃子中取出最後的三瓶火山藥水，還有手裏的最後一瓶，一共四瓶火山藥水擺在艾德麵前。
要炸死古斯塔沃以及他蔓越莓莊園爪牙的話，這些劑量可能不夠。
艾德沒有猶豫，直接啟動了煉金實驗室，再煉一鍋。
之前從威爾瑪商鋪得到的火山藥水材料還有多餘的，因為艾德每次要來的材料，都得考慮到實驗失敗的浪費，所以當時一下子要了很多。
現在看來剩餘的材料的確派上用場了。
加熱煉金陣啟動開來，坩堝逐漸沸騰，艾德熟練的操作著各種儀器.……
因為之前的多次實驗經曆，而且他早就成功煉製出來火山藥水，所以這一次駕輕就熟，速度提升了不少。
到了下午的時候，半鍋紅色的油狀液體便是呈現出來。
即使到了最後的步驟，艾德也不敢有半分的大意，畢竟這東西是高危藥劑，一個不小心直接自爆了。
最終得到六瓶火山藥水，再加上之前的四瓶，一共十瓶紅色的油狀液體被艾德收入一個小木箱之中。
接下來就是將這玩意送到古斯塔沃麵前，而後自己撤離到安全地帶再引爆了。
而這也是艾德最為頭疼的地方。
該怎麽引爆？
這東西需要碰撞，讓至少一個小瓶子碎裂，就能引發連鎖反應，造成超大規模的爆炸。
但是該如何既保持安全距離，又引爆小瓶子？
艾德絞盡腦汁思索最佳的引爆方式，最終也沒能想出什麽好點子。
“難道隻能靠古斯塔沃自己的失誤麽……”
艾德不喜歡將希望寄托在虛無票麵的概率事件上，最終心煩意亂的他無意間想到了第二書架。
上次完成了任務之後，第二書架就已經徹底的開放了。
“不知書架中的學徒級煉金知識有沒有什麽解決方案？”
艾德走到了書架跟前。
之前選擇‘爆炸的藝術’這條魔藥路線的時候，公告牌曾經提示過自己，當時的選擇會影響書架藏書內容的變化。那就意味著書架中的一些藏書內容很有可能與爆炸類魔藥有關。
在此之中，會不會存在那種能夠遠程引爆或者定時爆炸的知識？
艾德頓時投身於第二書架書籍的粗略翻看之中。
《學徒級魔藥總論》，《材料鑒別原理》，《煉金實驗規範化步驟引論》，《煉金法陣的前生今世》.……
一本本書籍被艾德翻找過去，直到傍晚時的時候，已經開始打哈欠的他終於來了興致，精神抖擻的看著眼前的這本書——《遠程控製煉金陣與其實際應用》
遠程控製，這不正是自己需要的嘛！
艾德翻開厚書，耐著性子讀了下去。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傍晚來臨，隨後黑夜吞噬白晝，月亮升上穹空，夜間不知到了幾點，艾德終於合上了書籍。
“遠程控製的最簡單方法，就是兩個‘感應’煉金陣。”
顧名思義，‘感應’煉金陣的效果就是能夠在一定距離之下實現遠程的交互，書中描述這是一種常用的煉金術師與煉金成果‘交流’手段。
煉金陣的圖案稍微有點複雜，不過現在艾德的引導法已經讓他精神世界中固化出圓和三角，他的精神層次和思維能力已經有了不小的進步，這也給予了艾德嚐試的信心。
首先，艾德在信紙上麵嚐試著對照書籍中勾勒出‘感應’煉金陣的大體圖樣，而後就是真正的繪製。
繪筆，水銀配好的筆墨，一個小瓶子，還有一隻普通的手套，這就是所需的‘實驗材料’。
艾德聚精會神在小瓶子的瓶身之上開始繪製。
因為感應煉金陣在受到另一個相同煉金陣刺激的時候，會在煉金陣中聚集力量產生一些變化來反饋這種刺激，按照書中的描述，銘畫在脆弱材質上的煉金陣積聚的力量會使其產生破壞效果乃至爆裂。
這正是艾德想要的結果——爆裂產生的微弱衝擊力量，就能作為引爆第一瓶火山藥水的導火索。
而第一瓶隻要能夠成功引爆，那麽第一次爆炸產生的衝擊力，肯定會將剩下的火山藥水同樣引爆。
因為要在小小的瓶身之上進行銘畫，所以感應煉金陣需要縮小數倍，這著實給艾德帶來了不小的困難。
在廢掉了三個瓶子之後，艾德第一次銘畫成功。
接下來，再將相同的感應煉金陣銘畫在手套的掌心之上。
這個過程也持續了接近一個小時，最終全套的‘遠程引爆設備’都初步成形。
艾德需要做的就是檢驗這東西的效果如何。
戴上手套，艾德將小瓶子放在了稍微遠點的位置，而後閉上了眼睛。
精神世界中的意識逸散開來，努力的向右手上的手套蔓延過去。
這種過程及其緩慢而又難以控製，艾德對於精神力量的控製並沒有係統的認知概念，靠的僅僅是自發的感覺。
意識中的背景板是一塊巨大的黑幕，在整個黑暗的中心，圓形與其內的三角孤零零的漂浮著。
意識努力的下沉、下沉.……而後墜落。
不知過了多久，在無盡的黑暗之中，一點明亮逐漸顯露出來。
艾德的意識想要觸摸明亮，但是奈何鞭長莫及。
這時候他也掏出魔石，握在了右手之中——遠距離的操控並非是沒有代價的，需要一定的動力。而魔力這種物質，與精神兩者有奇妙的相互作用，書中明確點出了這一問題。
魔石握在手中之後，精神世界中的意識似乎更加活躍起來，有了足夠的動力朝著那個光亮遊去。
最終，意識終於能夠觸摸到光亮，迅速的如同漲潮一般將其吞沒。
下一秒，‘砰’的一聲傳入耳中，光亮也隨即在精神世界中消失。
艾德睜開了眼睛，遠處的小瓶子已經成了玻璃碎屑。
“成功了！”
艾德驚喜的說道，雙眼之中遍布血絲，緊緊盯著最終的實驗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