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進步神速
塔斯克帝國對於騎士文化的崇拜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建國者艾博恩?希爾帶領強大的軍隊橫掃砂民以北的土地，以強權建立起這個年輕的國度，騎士的崇尚與重視在國家的建立之初便溶於塔斯克人的血脈之中。
於普通民眾而言，騎士則代表著一種階級躍升的機會與途徑。
遍布每一個城市的騎士考核製度，給予了即使是一個普通家庭也能觸摸的到的希望——經曆學習、訓練、正式騎士的舉薦、貴族大人的考核，一個普通的小夥子就有可能搖身一變成為光榮的騎士。
成為騎士就有了效忠貴族老爺的資格，財富、權勢也就成了觸手可及的東西。
無論是文化崇拜，抑或物質富裕的吸引，都讓很多父母擠破腦袋、省吃儉用的送自己家的孩子進行騎士訓練。
所以德裏克騎士家裏的學員魚龍混雜，什麽樣出身的孩子都有。
鐵匠的兒子、商戶的獨苗、醫生甚至農戶的後代，隻要繳納合理的費用，就能獲得一柄木質長劍，在德裏克家後院的訓練場上揮霍那絲希望。
但是騎士訓練並非簡單的事情，尤其是對於一個十幾歲的小夥子來說，令人昏昏欲睡的騎士文化與禮節課，讓人腰酸背痛的劍術訓練.……
學員們也有他們的小圈子，在煩心的訓練之餘好歹也能增添一些樂趣，聊以打發十幾歲年輕人的娛樂心態。
而最近的一段時間，德裏克騎士的訓練場中，學員們的心態尤為高漲、樂趣更多，原因就是眼前的艾德與阿爾傑。
自從第一次交手之後，每天的對練中，兩人都會上演‘大戰’。當然無一例外，金色背頭的阿爾傑總會是最後的勝利者。
阿爾傑那句傲意十足的“你輸了”，在場的學員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了。
但是饒是弗恩這樣的學渣，也在兩人這二十多天的交手之中覺察出來一絲絲不對勁。
艾德持續的時間一天比一天要長
從最初隻能堅持不到一刻鍾。
到現在，儼然能與阿爾傑大戰一番，有來有回。
而阿爾傑宣誓勝利的話語，底氣也一天天不足起來。
今天仍然不例外，德裏克宣布對練之時，艾德與阿爾傑的木劍又交叉在一起，周圍很快便圍上來看熱鬧的學員，興奮的眼神一道道掃在兩人身上。
沒有多說什麽，很快兩人的木劍便纏繞起來。
突刺、挑砍、順劈、橫掃，各種動作交織進行，招數之間迅速變換，全憑多次對練積累下來的戰鬥經驗和本能。
阿爾傑的腳步一板一眼，十分正規的移動與變換，與德裏克騎士教過的動作無異。
他的基本功很紮實，唯一的缺點就是，太紮實了。
如同一個機器人一般，每一次動作都努力的維持著標準的姿態，這種姿勢固然是數百年騎士劍擊動作中的精髓提煉，但是太過呆板的照做，也將成為累贅。
而他麵對的艾德，則更加靈活。腳步迅捷，看似淩亂毫無章法卻依靠著戰鬥的本能自成體係。
阿爾傑私下裏嘲笑，艾德的動作就像一隻猴子，毫無美感可言。
但是就是如同猴子一般的艾德，此時卻是給足了阿爾傑壓力。
艾德的出手角度刁鑽、力道剛猛，往往出其不意的一劍，就會讓阿爾傑疲於應對。
而最大的壓力還不止於艾德的進攻，而是這麽多天來他的進步的事實。
因為每天都與艾德交手的緣故，所以阿爾傑最為明顯的感受到，這個小子的進步神速，每一天都能感受到越來越大的壓迫力。
尤其是的力量、速度與反應，這種最難鍛煉的身體素質，幾乎沒過幾天就達到一個新的高度。
“砰”
一聲重擊傳來，稍稍走神的阿爾傑臉上表情頓時一抽，自己的肩胛骨那裏挨了一劍。
這一劍之後，阿爾傑的頹勢便無法阻擋，接連被艾德從詭異的角度擊中，甚至屁股上還挨了一劍。
他最終頹然的倒坐在地上，手中的木劍被艾德一並擊飛。
“贏了！”旁邊圍觀的學員，都是一副震驚的表情瞪著艾德。
阿爾傑在他們這個小圈子中有若領頭羊一般的存在，竟然被艾德幹翻了？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艾德來阿爾傑騎士家裏訓練，也就剛剛一年多吧？
周圍看熱鬧的學員們，紛紛激動議論起來。
‘啪啪啪’
這時候，一道鼓掌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很不錯，艾德，你的進步顯而易見。”德裏克騎士穿著他那皮質小背心走了過來。
“德裏克先生。”艾德應道。
現在他的心中，也是多了一分欣喜。健身飲料的效果真是不錯，自己的身體素質在這短短的二十天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起來。
而在自己的成長過程中，阿爾傑很不幸的被艾德選作了丈量標杆。雖說之前一直被虐，但是能夠覺察到的進步，與二人之間不斷縮短的差距，也昭示著艾德進步的神速。
德裏克騎士滿意的點了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而後盯著艾德道：“跟我對練一次吧。”
“啊？”艾德稍稍一愣，但是旋即也激動起來。
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啊，能夠獲得正式騎士的陪練是不可多得的體驗。
他隨即握緊了手中的木劍。
“來，肆意的攻過來，讓我見識一下你的實力。”德裏克撿起旁邊的一柄木劍，架勢鬆散，緩緩的說道。
艾德沒有答話，回答德裏克的，是他手中猛然刺過來的劍尖。
“砰”
德裏克的劍輕輕一甩，便是擊開了艾德的木劍。
艾德欺身而進，斜過一個角度，木劍從他的肋下挑刺而出。
德裏克腳步絲毫未動，禦著手中的木劍與其相撞在一起。
“不拘泥於姿勢與成規，依靠戰鬥本能與反應，很不錯。”
德裏克一邊揮舞著木劍，一邊在砰砰的碰撞聲中點評著。
“腳步輕靈，遠近拉換，身體的協調性很不錯。”
木劍在他的手中像是活了一般，或挑或刺，或擋或劈。
在某一刻，德裏克的腳步往前挪了一分，手中的力量陡然加大：“但是艾德你還是有著致命的缺陷。”
感受到德裏克突然襲來的攻勢，艾德踉蹌後退，隻能被動防守。
德裏克前進的腳步越來越快，身體也扭出一個個詭異的姿勢，木劍在揮舞之下有若萬鈞山嶽，向著艾德單薄的身影壓去。
“你的劍，太軟了。”
德裏克的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騎士的劍，是殺人之劍！沒有戾氣、失去血腥、摒棄死亡邊緣的決心，是沒有靈魂的，是醜陋不堪的！”
他的語氣越來越急促，似乎在醞釀著一種風雨欲來的情緒。
“砰”
艾德終於招架不住，手中的木劍被彈飛，於此同時德裏克已經貼到了他身前，手中的木劍朝著艾德的腦袋橫砍而去。
在距離艾德脖頸一寸之處，德裏克的木劍終於停了下來。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臉上露出一種情緒巔峰滑落而下的快感之意：“所以，你明白死亡的味道了嗎？”
艾德看著眼前表情享受的德裏克，麵色蒼白，踉蹌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