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下第一酒
俗話說得好,百聞不如一見。
雖然已經從記憶之中有所了解,但是當吳傑看到自己麵前的這座安邑西市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妹的,這也太大了吧。”
《市法》:“國市之法,外營方四百步。”進行一下換算的話就是五百五十四米。
“這麽一算的話,這個西市豈不是足有十萬平方米?”吳傑稍微心算了一下,不由得為之咋舌。
西市的門口甚至還會堵車!
坐在馬車之上,看著麵前的一輛輛馬車伴隨著擁擠的人流緩緩的進入到西市洞開的大門之中,吳傑突然有了一種回到後世的錯覺。
等到進入市場之後,喧鬧的感覺更加的強烈了。
到處都是摩肩接踵的人群,許多人站在店鋪的麵前討價還價,店主一邊忙碌的數著手中剛剛得來的錢幣,一邊還不忘記大聲的喝罵著小廝,讓小廝們的手腳加快一些,好將貨物趕緊交給客人。
整個市場被分成許多不同的分類,也就是所謂的“列”,有“糧列”、“衣列”、“酒列”、“馬列”等等。
而這些列之中又分出很多具體的鋪麵,也就是“肆”,這些“肆”的麵積主要有兩種,一種是十尺,一種是七尺。而且值得一提的是那些貨物比較貴重一些的肆麵積隻有七尺,比貨物更加便宜的十尺肆要小了不少。
當走到酒列之中的時候,人流量總算是少了不少。
酒列之中的鋪麵比起其他的鋪麵就要大了一些,而且通常還有一個小小的後院,用作儲藏。
在這個時代,酒雖然並不是什麽太過貴重的東西,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天天喝得上的。
在街道的兩旁,一麵麵旗幟在木杆之上飄揚,吳傑放眼看去,發現上麵大部分都是標注著自家酒的來曆,比如什麽“宋酒”“陶酒”“楚酒”“邯鄲酒”“臨淄酒”等等,也有一些諸如“陳氏酒”“張氏酒”“趙氏酒”之類的。
總言而之,你幾乎能夠在這裏看到天南地北所有的酒,真可謂是應有盡有。
不少人就坐在酒肆之中高聲飲酒談笑,拍桌怒吼者有之,開懷暢飲者有之,嬉笑怒罵者有之,甚至還有一些人顯然喝多了,幾句爭吵之下竟開始老拳相向,其餘人也不慌不避,稍微讓出了幾尺空間,然後便在旁邊歡呼叫好。
在一家懸掛著“龐氏酒”旗幟的酒肆麵前,馬車停了下來。
吳傑跳了下來,手中拿著一份契書,注視著麵前的這座酒肆,嘿嘿一笑。
“從今天開始,這裏就是本少爺的產業了!”
沒錯,這便是龐奮在之前的那樁退婚鬧劇之中作為好處交給吳傑的酒肆了。
雖說退婚並沒有成功,但是龐奮也沒有賴賬,或者說龐涓大將軍並沒有賴賬。
僅僅過了一天的時間,龐氏一族的某個管事就帶著契書來到了吳傑家裏,正式的將這家酒肆移交給了吳傑。
吳傑哈哈一笑,將手中的契書扔給了身後的吳氏一族管事:“去接收酒肆吧。”
跟著吳傑而來的管事也不是別人,正是前兩天啟發了吳傑的那個管事,名叫李建。
李建原本隻是吳氏之中一個不起眼的管事,這一次能夠跟在自家大少爺的身後辦事自然是格外的賣力,聞言忙不迭的應了下來,帶著幾名吳氏一族的下人們就走了進去。
龐氏一族之中顯然已經有了準備,整個交接儀式進行得異常的順利,在一名市吏的見證下,一刻鍾之後,這間酒肆就從裏到外徹底的變成吳傑所有了。
管事李建急匆匆的走了出來,擦了擦汗,對著吳傑笑道:“少爺,都弄好了,可還有什麽吩咐?”
吳傑站在門口,摸著下巴打量了一下麵前的這家酒肆,突然伸手一指酒肆麵前正在旗杆上飄揚的那麵旗幟,道:“來,把這麵旗子給我扯下來。”
李建聞言恍然,道:“喏。請少爺放心,這便去讓人重新做一麵旗子。”
吳傑嘿嘿一笑,道:“重新做一麵旗子就不必了,本少爺已經讓人給做好了。”
說著吳傑來到馬車旁邊,很快就拿出了一麵卷著的旗幟,嘩啦一下打開,笑道:“來來,給你看看少爺起的新招牌!”
李建定睛一看,發現這是一麵以紅色為底色的旗幟,上麵用黑色的大篆龍飛鳳舞的寫著五個大字——
“天下第一酒。”
李建瞪大了眼睛,過了好一會才苦笑道:“少爺,這是否過於、過於……誇大了一些?”
不用想李建也知道,這天下第一酒的旗幟一掛出去,這間剛剛易主沒有一天的酒肆,絕對就是立刻在這酒列之中出名了。
“誇大?”吳傑將旗幟塞到了李建的手裏,神采飛揚的說道:“本公子釀出來的酒,自然便是天下第一酒!怎麽,你有意見?”
李建楞了一下,隨後賠笑道:“不敢,不敢。來人啊,還不快把這麵旗幟給掛上去!”
李建一番呼喝,自然有人手忙腳亂的卸下了老的龐氏旗幟,將新的“天下第一酒”給掛了上去。
果不其然,這旗幟剛剛一掛上去,頓時就有不少在附近看熱鬧的人開始指指點點了起來。
“天下第一酒?這酒肆之新主是誰,竟如此自負?”
“原主人乃是龐氏,這新主人能從龐氏手中接手此酒肆,莫非是公叔氏之人?”
“嘿,哪來的公叔氏,這新主人乃是吳氏!”
“吳氏?哪個吳氏?安邑城之中竟然還有如此大族,能從龐氏手中奪食?”
“這你便有所不知了吧,吳氏子吳傑據傳和龐涓大將軍之女龐婉訂了婚約,不日便將開始六禮,此乃龐涓大將軍給其婿的禮物。”
“哦,原來是下大夫吳通之子,話說那吳通之子吳傑似乎乃是一個頗為不成器的紈絝啊。”
“是啊是啊,此子不成器也就罷了,竟然還如此目中無人,想來最多不出三月,這酒肆便也就是落得個關門大吉的下場了罷。”
……
一群人大多是附近酒肆之中的常客或者管事小廝,因此說起話來也是分外的陰陽怪氣,音量更是毫不掩飾,站在大門口的李建聽得是清清楚楚,忍不住流下幾滴冷汗。
“少爺這一次似乎是有些過分了啊,我還是去勸勸少爺,改個名字好了。”
李建轉身走進了酒肆之中,問道:“少爺呢?”
一名小廝答道:“少爺在後院,說是要釀酒呢。”
“釀酒,少爺還會釀酒?”李建張大了嘴巴,好一會才一拍大腿:“不好,那些酒可不能被少爺給糟蹋了!”說完腳下生風,急急忙忙的朝著後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