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1】初步篩選
姜夜感覺有些意思了，原本有些冷清的體育館頓時吵鬧了起來。
本就沒有什麼規則也就無所謂他們排不排隊了，反正等一會兒都要統一進行考試，然後選拔出其中的佼佼者，讓他們成為場景的守關人。
「首先十分感謝大家的支持，一會兒考試後有些同學肯定要離開，還希望大家不要氣餒，繼續努力。」
姜夜感覺自己終究成了自己討厭的人，成了規則的制定者。
他坐在主考官的座位上，鬼嬰趴在桌子上看著兒童連環畫，陰鴉站在茶水旁。
也就只有他們三個，學校只是暫停了課程，配合姜夜的考核，並沒有派遣老師來幫忙。
想想也是，身為異常的那些老師們本身就擁有著強大的能力，他們自然不屑於和自己的學生一樣擠在體育館中，身為強者至少也需要是平等的人才能互相對話。
所以整個考場看起來就有些寒酸了。
姜夜倒是沒有覺得怎麼樣，學校能這麼大力支持他選拔隨從就已經很出乎他的意料了，哪裡還有什麼其他的奢求。
剛才又不是沒有邀請自己老班，很顯然老班對於姜夜現在的實力還持有一個懷疑的態度。
「這位就是你看好的人？」蠕動的肉塊覆蓋上了黑色的裝甲，隨後變成了一個佝僂的枯槁人形，只露出一雙黑洞洞的眼眶，眼眶中是兩個黑色凝聚成一點的眼睛。
黑色的瞳孔還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老單伸出自己的貓爪子，捻動著臉頰旁邊的細長鬍須，乾笑了兩聲，原本有些佝僂的身軀挺拔了不少：「他，不需要任何人看好，我也不行。」
乾瘦的人影哼了一聲：「故弄玄虛。」
「只是讓我們拭目以待而已。」老單拍了拍乾瘦人影的肩膀，隨後背過身去，身姿輕盈，腳尖微微點地，輕飄飄的落在了地面上。
乾瘦人影盯著姜夜：「就讓我看看這位的實力到底是不是像傳說中的那樣。」
……
體育館的空間很大，至少裝上上千個學生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儘管現在因為他們都是異常的身軀，所以有些擁有著龐大的身軀，但是體育館也足夠寬敞，並不顯得擁擠。
「吧嗒。」一隻大手扒拉開面前的眾多異常，高大的身軀上纏繞著燒紅了的鐵鏈，神色肅穆，雙眼漆黑，瞳孔凝聚成猩紅色的紅點。
硫磺的氣味從他的身上涌動出來，讓人不由的聯想起煉獄。
他身上的鐵鏈緩緩的轉動，勒緊了他身上的血肉，伴隨著絲絲鮮血從他的身軀中湧出，那股子硫磺的氣味變得更加的濃郁。
「早就有所聽聞，育文中學曾經有四大金剛，五位天王，其中四大天王均已經轉學，四位金剛也全都走了，唯獨只剩下你一直蝸居在學校。」
「他們都說是因為你名不副實，所以你害怕了。今天你大張旗鼓的選人，也該讓我們看看傳說中育文中學大天王的實力。」紅皮異常摩拳擦掌，神色不善的盯著姜夜。
姜夜的名頭一直響徹學校，在他們的眼中姜夜就是別人家的孩子，是老師口中的好學生，是需要仰望的存在。
如果是平常的時候碰到了姜夜的話，他可能連問話都不會問，而是繞道而行。
但是今天不同，姜夜要招收隨從了，也就意味著這位也不再甘於寂寞，而是想要踏上那條成為異王的道路，就算是要追隨，也應該追隨強者，強者挑選隨從，隨從自然也在挑選主人。
畢竟從此以後他們可能就真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
姜夜抬起低垂的眼帘，他對氣味有些敏感，一般的血腥味都讓他討厭，這充斥著硫磺味道，看起來像是大惡魔的異常就更加讓他皺眉頭了。
就像是不吸煙的人站在重度煙民的面前，對方還挑釁似的吐了一口二手煙。
不過眼前的紅皮惡魔應該是有些實力的，不然的話也不會直接來挑戰他，而且周圍的異常也很配合的讓開了他面前的路。
至於說眼前這個紅皮異常說的什麼又是天王又是金剛的，姜夜確實不知道，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那些人中的一位，只是沒想到他們都已經離開了學校。
姜夜瞥了對方一眼，隨後看向了體育館中聚攏而來其他的異常，臉上露出了笑容，朗聲說道：「既然你們都已經如此迫不及待。」
「那我們就開始吧。」
姜夜的聲音中帶著期待，並不是期待著他們落敗然後奚落他們，他真的很希望有異常能夠闖過他布置的考試：「希望你們能夠站著走到我的面前。」
詭王姜夜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高大的身軀籠罩在破舊的詭王蟒袍下，披散的頭髮無風自動，蒼白的鬼面上露出了淡淡的詭異笑容。
詭王姜夜張開了自己的手臂。
開啟了恐懼光環。
嗡！！！
磅礴的淡灰色霧氣湧出，瞬間遮擋了體育館的天花板。
姜夜神色平淡，低垂的眼帘隱藏著黑白分明的鬼眼。
睥睨視下，眾多異常的模樣映入眼帘。
恐懼光環頓時籠罩了整個體育館。
紅皮惡魔感覺姜夜的身軀似乎在瞬間拔高了，周圍更是被黑色的霧氣所籠罩，黑暗中只能看到那雙輕蔑的眼睛，周圍的黑暗就像是惡鬼似的撲到他的身上將他吞噬。
他極力的伸出手臂，想要撥開眼前的黑暗，但是黑暗就像是泥潭一樣將他包裹，那些曾經被他吃掉的同類出現，啃噬著他的身軀。
「吼。」
紅皮異常痛苦的嘶吼著，猩紅的目光看向黑暗盡頭的那細小的光芒，他支撐著自己的身軀向著自己看到的光亮爬去。
最前一排，距離姜夜最近的那些異常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但凡有眼睛的，全都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勉力的支撐著自己的身軀，不至於讓所有的身軀都拍在地面上。
明明恐懼光環是無形的，但是他們卻像是背負了大山似的起不來，不管他們如何的掙扎，恐懼就像是根本就驅散不了的蟲子死死的咬住他們。
而且他們看到的恐懼都是不同的，恐懼光環附加在了他們的身上引誘出來的恐懼也都各不相同。
除非是完全沒有任何理智，甚至連智能都沒有的異常，否則只要他們的智慧屬性無法和詭王姜夜抗衡就要乖乖的接受詭王姜夜的考驗。
姜夜的神色淡漠，育文中學內的異常水平參差不齊，有些還算可圈可點，另外的一些就只能說是濫竽充數了，他也沒有那個閑心一個一個的考核他們，索性大規模的進行考核。
以現在詭王形態90％的智慧屬性加成，能夠在當前強度超越姜夜的異常少之又少。
詭王姜夜的頭顱微微抬起，看向了體育館外的教學樓，也許教學樓中的異常老師也不一定能夠在他這種強度的智慧屬性保持完整的狀態。
畏縮不前的異常停留在了原地，甚至還有些在極力的後退著，妄想著在退出了恐懼光環的壓制后，能夠驅散來自自己內心的最純凈的恐懼。
退出去這個方法對於他們而言十分的有效。
姜夜只規定了想要前進的規則，卻並沒有規定後退的規則，退縮本就是一種逃避，若是連逃避都要設上什麼規則的話，也不符合姜夜選拔的標準。
只要他們遠離了範圍就不會感覺到恐懼。
當離開變得廉價，能夠留下的才是精英。
姜夜絲毫不覺得可惜，弱者註定了要被淘汰的命運，連這樣的精神壓制都接受不了，更別說能夠跟上他的前進步伐了，所以淘汰也不是一件壞事。
「既然感覺害怕，感覺恐懼，那就後退吧，退出體育館就不會感覺到恐懼了。」姜夜的聲音就像是充斥著魔力一樣，低聲的在其他異常的耳朵邊呢喃著。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有大片的異常退出了選拔。
異度空間內常年被灰色的迷霧籠罩著，根本就看不到天空的太陽，也許異度空間內本來也就沒有太陽，也就沒有其他的光芒。
但是儘管如此，對於這些退出了體育館的異常來說，只要遠離那個穿著蟒袍的詭王就足夠了，只要遠離了他，他們就不會感覺的最原始的恐懼，不會感覺到那種從自己的內心身處蔓延出來的恐懼。
「能走到我面前者進入下一輪。」姜夜的聲音在還停留在體育館內的異常耳邊響起。
聲音很輕，卻像是一針強針劑似的注入到了他們的心靈。
紅皮異常硬挺著身軀從恐懼中戰了起來，隨後邁開了步子。
「咚。」
身軀就像是剛剛學會走路的小孩子還站不穩，但是目的地卻十分的堅定，眼中也露出了渴望的神色。
育文中學已經困了他們太久了，遊盪在學校，每天除了完成那好似能夠將人折磨瘋的作業之外，就是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聞著濃郁的硫磺味。
還不知道這樣的生活要持續多久，除了畢業之外他也找不到出路，如今既然學校承認了姜夜，也就說明姜夜完全有能力帶領他離開。
紅皮異常回憶著，似乎記憶也混沌了起來，所有的一切都攪合成了一團，連帶著整個人都變得渾渾噩噩，忘記了自己的名字，忘記了自己的經歷……，只是想追隨那個人，和他一起去經歷…成功或失敗。
「咚咚。」
身軀重重的跌倒在地上，身上通紅的鐵鏈烙印在身體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體育館中的異常越來越少，但是姜夜的眼中卻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這些異常也許都不錯，但是卻依然沒有達到他心中的標準。
不如說還差的太遠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體育館中的異常也越來越少，最後也就只剩下四個異常還能在姜夜恐懼光環的高壓下前進，而且距離詭王姜夜的距離也都已經不遠了。
其中走的最遠並不是紅皮惡魔般的異常，也不是那位最開始詢問姜夜的看起來好似獵人的異常。
走在最前面的反而是一位身上纏著繃帶，看起來身形有些瘦弱的異常，他的身軀呈現一種不正常的青灰色，整張臉都被繃帶纏繞著，只露出一隻眼睛，尤為的深邃，直勾勾的盯著姜夜。
看起來雖然搖搖晃晃，但是每一步都走的恰到好處。
另外那個異常看起來就不是人形的，身軀就像是用不知名的蟲子拼接而成，勉強的維持成了人的模樣。
但是在恐懼光環，蟲子也在不斷的變換著形態，原本還有些像人，現在就完全不像是人了，反而像是黑漆漆的不知名的集合體。
渾身纏繞著繃帶的人形生物走到了詭王姜夜的面前，伸出手拉住了詭王姜夜蟒袍的一角。
姜夜的面容雖然平靜，心中其實也是有些驚訝的，以他如今的智慧屬性壓制，加上身上其他裝備的綜合，一般的異常還真不一定能走進他的身邊，更別說還能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角了。
原本在他們能夠走到內環的時候姜夜就在考慮要不要解除恐懼光環了，沒想到竟然有能走到他身旁的異常。
詭王姜夜微微低頭看向那隻露出的眼睛，他甚至在懷疑，眼前的這個被繃帶纏繞的異常到底有沒有被他的恐懼光環所影響。
不過影響與否都無妨，姜夜說過了，能夠走到他面前就可以進入下一輪，至於他們用了什麼手段姜夜並不會刨根問底的追究。
眼看著有別的異常抓姜夜的衣角，鬼嬰頓時帶著好奇的目光看向了纏著繃帶的異常。
「撲通！」
紅皮惡魔的身軀摔到在姜夜的面前，手掌觸碰到了詭王姜夜的錦繡靴子背上。他咧嘴露出笑容，極力的抬頭想看清楚姜夜現在的神情。
緊接著宛如蟲子集合體的異常也爬到了姜夜的面前。
最後剩下的是那位最開始詢問姜夜的獵人異常，他距離姜夜已經不遠了，但是無論如何也沒法再多前進一些。
姜夜收回了恐懼光環，揮了揮手道：「未到我面前者請離開吧。」
「大人，請給我一個機會。」
姜夜轉身的腳步微微一頓，詭王姜夜轉過身來，駭人目光隨之垂下：「想要機會，就自己爭取，能傷到我，我就給你個機會。」
「但是，如果不能就有可能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