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0】來去自如
看完了手中的會議資料。
三個問題全都得到了解答。
李大同是月前就已經確認了調職的，所以本身就不是歌談市的最高行政掌權人，對方能拿出現在的資料僅僅是因為他現在還坐在這個位子上。
同時他也要給其他人背鍋。
這都已經是老一套的默認的潛規則了，現任上位，自然要前任的行政掌權人將所有鍋都背上，為新任的掌權人掃平所有的路子。
其實就算不背，當新任上台後，對方也會動手手段開始徹查上一批。
這就叫『一朝天子一朝臣。』
所以在對方也只能平靜接受的情況下，姜夜自然不會因為對方的不作為而有什麼情緒。
至少在會議中看到的是三方的博弈，雖然政治委員會中艾卡集團的董事也同意了消滅姜夜的提案，但是在會議中，艾卡集團是極力為姜夜提供保護的，儘管這有可能是因為姜夜是成功的實驗個體。
這也是姜夜覺得歌談市會清洗艾卡集團的原因。
至於說艾卡集團的董事。董事這種人，每個大型的而且是跨國的集團，只要控股在一定的數量都會成為董事。
大集團是不以個人意志為組成部分的，而是為了所有董事的利益。
聯邦制的社會就是大型公司的放大版，當然，曙光聯邦又有些不同，曙光聯邦以民族、民權、民生為綱領。
當然，政治體制這種東西姜夜並不熟悉，他也不是為了深入研究聯邦的政治體制，也就沒有必要多想。
總的來說，艾卡集團內部就有問題，姜夜以及愛哭鬼等人的成功出現不過是引爆了現在的矛盾。
不過他們顯然不知道姜夜並不是成功的個體，他是更加特殊的情況。
姜夜安靜的坐在座椅上，神色無喜無悲。
牆上的鐘錶嘀嗒嘀嗒作響。
眼看著姜夜沒有說話，李大同同樣沒有說話，靜靜的等待著，目光卻落在了桌面上的三個惡靈娃娃起爆器。
起爆器做的很精良。
原來這所謂的前半生根本就是一個虛假的騙局。
什麼孤兒，什麼孤兒院，什麼福利設施，還有什麼所謂的普通生活，是假的。
統統都是假的！
還要出車禍被人強制打斷平靜的生活。
有些孩子自然會因為危險或者異常的事件而覺醒自己的力量，或者重新獲得玩家資格將自己原本的力量取回來，但是顯然這種事情不是那麼好操作的。
要不然的話，也不會只有鮮少的個例成功了。
只是姜夜沒想到，連胚胎都是遴選最優秀的基因然後人工製造的。
其實姜夜也曾懷疑過自己的身份，畢竟連異調局都不曾將原身的父母找到，要麼就是原身父母確實實力通天，消除了有關於姜夜一切和他們有聯繫的痕迹，剩下的選項就少很多了，總不能是憑空出現的。
現在才知道，原來是艾卡集團針對上個時代的玩家進行的喚醒復活。
挑選出的孩子自然有自己的長處，沒有的估計也都活不下來，也就怪不得孤兒院的那些小孩子在小時候就表現出了異於常人的方面，而且本身容貌就沒有一個差的。
也怪不得上次碰到的那個黑衣人問他記憶是否已經恢復，問他的實力恢復到了什麼程度。
姜夜當時還一頭霧水，以為是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暴露了，又或是自己的屠夫系統有什麼問題。
原來謎底是這樣的。
「呵呵。」
姜夜笑了兩聲。
「哈哈哈……」
李大同微微沉吟，隨後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可能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你們是非法出生的，聯邦掌權者確實有下達錯誤的命令，但是這些都是不是你要報復那些普通民眾的理由。」
「至少從你走出孤兒院開始，聯邦的補助都是正常發放的，在我在位的期間，所有的社會福利都沒有剋扣的現象。」
「你也沒有遭受過校園暴力，同樣沒有被社會遺忘。」
李大同看了一眼窗外，厚厚的窗戶倒映著他們兩人的身影，外面的城市燈火通明。
姜夜笑了笑：「聯邦談話的方式就是一邊用武器指著我的頭，然後一邊和我講道理嗎？」
「不過也無妨。」
「恐怕是李市長誤會了，我深愛我的國家，也深愛國家的土地，我從不認為我高於任何人，我同樣屬於普通民眾。」
「我不曾憎恨，更不曾覺得世道多艱，更沒有身不由己，我所做的決定都是我認為應該做的事情。」
「就像是現在。」
姜夜笑著把桌子上的三個起爆器推到了李大同的面前。
李大同迅速的將三個起爆器拿了起來，似乎就連他自己都意識到現在的行為有些失禮，不過遲疑了一下后還是將三個引爆器全都放進了自己的背包。
「你看，連你自己都不曾信任我，卻跟我講那麼多的大道理。」
「其實，挺沒有意思的。」
姜夜啞然失笑，微微搖了搖頭。
哪裡有所謂的對錯，世界本身就是灰色的。
哪裡有那麼多的信任，誰都會下意識的防備危險人物。
也許針對他能獲得更多的利益，扳倒自己的競爭對手，趁機打擊自己的競爭對手，又或是能夠引爆矛盾，讓歌談市內部的矛盾爆發。
姜夜從真皮沙發上站了起來，摸了摸鬼嬰的小腦袋，臉上露出笑容，黑白分明的雙眼看向了窗外的燈火通明的黑夜，心中想道：「水不夠渾，若要成事，自然要就將水攪渾了的好。」
「叨擾。」
姜夜微微點頭示意，戴上了白色的小丑面具，遮蓋了自己的面容只露出那雙眼睛。
一步邁出，姜夜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了書房。
異度空間內的世界就像是一直維持在黎明和黃昏，昏昏沉沉的，整個歌談市閃爍著燈光，能夠聽到周圍傳來的竊竊私語，就像是有什麼東西靠近到姜夜的耳邊低語著。
鬼嬰雖然不是第一次進入異度空間，但是剛剛進入了異度空間就警惕的抬起了自己的小腦袋，猩紅色的眼睛巡視著四周的場景。
「消失了？」李大同愣愣的看著憑空消失的姜夜，眼中露出詫異的神色。
就算是進入到劇情世界價也不會這麼快啊，而且消失後周圍也沒有什麼波動。
李大同心想：「他變得更加可怕了。」
「市長，沒事兒吧？」陸向橫的對講機聲音穿了過來。
李大同的神色嚴肅：「沒事兒，異調局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對方的實力完全超出了異調局預估的水準，整個歌談沒有人能攔住他，他想要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
「實力評估是我們異調局的失職，我會反饋給總局，並且調派更多的防禦力量……」
「不需要，一般人不會威脅我的安全，能威脅我安全的人，你們也解決不了，還是多想想怎麼更好的保境安民吧，不要搞這些虛頭八腦的東西。」李大同說完就掐斷了對講機的頻道。
指揮車中的陸向橫一臉的無奈，更是一頭霧水，這事兒跟他又沒有關係，他就是個總長，而且還是臨時提拔上來的，有火兒也不該朝著他發啊，他自己心裡還窩火呢。
不過畢竟也是曾經的市長，儘管現在要卸任了，陸向橫也沒有多說什麼。
到現在他都不知道異調局的總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陸歸元從代理局長的位置上被踢了下來，雖說是議院的提議，但是肯定得到了政治委員會的肯定。
「總長，我們……？」
陸向橫嘆了一口氣：「鳴金收兵，打道回府，還能怎麼辦。」
身處異度空間的姜夜使用的自然不是自己的人類形態，異度空間倒影了歌談市，裡面很多人和歌談市的人物都重名，不，應該說他們就是現實世界中倒影的人。
只是他們是異常。
姜夜行色匆匆，異度空間同樣危機四伏，而且姜夜總感覺初始形態在找他，難免加快了自己的腳步，姜夜也不想在異度空間中多停留。
感覺到身後的目光襲來，姜夜回頭看去，月色下模糊的身影提著殺豬刀站在樓頂，對方微微晃動，低頭俯視而來，猩紅色的駭人目光帶著強大的侵略性飛掠過來。
姜夜迴轉目光，正好看到了對方投來的猩紅色目光。
姜夜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現在他還沒有想好有什麼辦法能吞噬了初始屠夫：「都能跟到這裡來，還真是陰魂不散。」
因為現實中的事情也足夠多了，而且姜夜都在追查歌談市的高層，所以顯然就沒有什麼心思對付初始屠夫。
沒想到只要進入了異度空間對方就出現在了他的身旁，根本就沒有姜夜喘息的機會。
「要不再故技重施？」
「惡靈之眼。」
黑白分明的雙眼出現了細長的窄道，一個高大的背影出現在了小路的盡頭，狹長小路的背影走的很快，在姜夜等了幾個呼吸后已經瀕臨了姜夜的眼睛。
樓頂上的那個黑色的身影微微晃動，從樓頂上消失，眨眼間的功夫出現在了不遠處的小衚衕里。
以前用初始形態壓制其他玩家的時候，姜夜只感覺到肆意揮霍力量的暢快，如今自己面對的時候卻發現，屠夫確實本身就帶著異於常人的壓迫感。
「蹭。」
猩紅色的刀芒驟然在面前裂開，姜夜只感覺面容一涼，猩紅色的血液就已經從傷口中涌了出來。
「噗。」
殺豬刀瞬間洞穿了姜夜的心臟，初始形態和初始形態的差距竟然額如此之大。
姜夜是知道差距的，沒想到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察覺。
但是初始屠夫顯然不像是背身詭王那麼的謹慎，在攻擊了姜夜后非但沒有後退反而壓了上來，期望著能直接結果了姜夜。
「咯嘣。」
手掌攥住姜夜的脖子，猛的用力，整個脖頸的脊椎出現了細微的聲響。
鬼嬰一看姜夜遭受了攻擊，身上的外層外神角質層頓時湧出，身上紅黑色的觸手從他幼小的身軀中生長，瞬間就勒住了初始屠夫的脖頸和手臂。
初始屠夫的眼睛是猩紅色的，平靜的就像是一灘水，根本就看不清楚眼中的神色，不，是他的眼中從不曾出現神色的變化。
「撕拉。」
紅黑色的觸手生生崩斷，就連鬼嬰也被拽了個踉蹌，要不是死死的抱住姜夜的腦袋可能會直接被初始屠夫給拽過去。
鬼嬰觸手斷裂，猩紅中夾雜著些許黑色的血液從他觸手的斷裂處流淌了出來。
鬼嬰卻沒有鬆手的意思，反而咔呲一口咬在初始屠夫蒼白色的手臂上，期望對方能感覺到疼痛而鬆開手中的姜夜。
殺豬刀直奔姜夜脖頸上的鬼嬰。
「噗呲。」
一條蒼灰色的手被殺豬刀貫穿，同時也擋住了殺豬刀的行動。
姜夜笑了起來，口中的鮮血，順著牙縫和嘴角流淌到了一旁，儘管看起來十分的凄慘，但是他的計策好像又成功了。
粗壯的鬼手從姜夜的手臂中伸展了出來，抓向了初始屠夫，初始屠夫就像是沒有看到一樣，硬生生的洞穿了姜夜蒼灰色手臂的同時，手中的細長殺豬刀殺向了姜夜的脖頸。
「脫離異度空間。」
周圍的灰色氣霧消散，殺向他的初始屠夫也消失，周圍的白熾燈光亮頓時讓姜夜有些恍惚。
查看了一番鬼嬰的狀態，就是有些萎靡，其他的情況還好。
從商城中兌換了培養藥劑給鬼嬰灌上，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
姜夜自己身上的傷口就更容易恢復了，只是這次的嘗試顯然又失敗了，這東西竟然想在他召喚出另外形態屠夫的時候砍死他。
不得不說，如果說背身詭王是謹慎，高冷且謹慎，而且耐心十足。
那初始屠夫就是膽大心細，明明姜夜的眼睛已經睜開，狹長小路盡頭的屠夫已經瀕臨眼睛，鬼手都已經伸了出來，竟然還敢在這個時候找到破局的辦法。
姜夜想用一用惡靈之眼，又有些遲疑，不過還好，只要不在詭王形態下使用惡靈之眼就沒有問題。
但是以後進入異度空間肯定要謹慎了。
「不會另外的兩個形態也會過來追殺我吧？」
「算了，我先去追殺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