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4】五圈時間
「他應該會尋找什麼呢？」異調局分析師們看著姜夜的資料，都在想姜夜會尋找什麼。
姜夜的人際關係特別的簡單，打眼一看就已經完全明了。
辦公室的黑白板上裝訂著許多和姜夜有關的線索照片，照片中的姜夜處在黑白板的最中間，神色冷峻，看不到絲毫的笑容和笑意。
黑白分明的眼睛平靜的看著前方。
而姜夜照片的周圍則是他的三個屠夫形態，儘管資料還有些不詳，但是三種形態明顯已經完全被異調局的分析師們給摸透了。
電腦屏幕上正播放著原先獲得的素材視頻。
「也許他要尋找的是這一位。」看起來頗為年輕的青年將鬼嬰的照片從邊緣的地方拿到了黑板的中心位置。
「綜合上述情報，已知被殲滅的異常是三位。」
「而各方面的情報都沒有關於這個異常的消息，排除其他的因素，我覺得他在尋找眼前這位異常的概率最大。」青年人信誓旦旦的說著。
針對或是了解一個敵人，首先就要知道對方在想什麼，要明白對方會怎麼做，通過對方的思維來限制對方，若是一味的等待，最後肯定會慢人一步。
「有道理。」
「我也認為他是在尋找這隻異常。」
「……」
「也許對方只是單純的在尋找異調局的調查員，又或是有什麼其他的意圖呢？我們同樣也不能排除這一點。」
「將數據分析通報上去，剩下的事情也就和我們無關了。」
分析師中的其他人也都是這個觀念，他們也是趕鴨子上架，大半夜的異調局直接上門找人，有些甚至還沒有睡呢就被叫過來。
還有些則是正睡覺呢被找過來，忙碌了小半個晚上，現在所有人的困勁兒都已經上來了，玩家們也就是仗著自己的屬性高硬生生的支撐著自己不困。
普通人可熬不過他們。
「已經拿到數據分析了，育文中學的那位有很大的可能是在整個歌談市搜索這個目標的下落，現在還沒有跡象表明他會走出育文中學，但是仍然不排除他出現在外面。」
陸向橫揉了揉自己的後腦勺，今天晚上才剛剛接到的通知，不，都不能說是晚上，半夜凌晨接到了總局的調令，直接將他這個分區的局長提拔到了總局來。
當然，能這麼快被提拔上來，同樣是因為自己強硬的後台關係，儘管陸向橫平常都不怎麼說，但是有和沒有是有很大區別的。
拿著姜夜的資料，陸向橫嘆了一口氣：「可惜了，當時應該重視。」
但是也不過是感嘆，畢竟若是新出現的玩家就要仔細的排查，甚至還要把人請過來進行嚴格的審查一番，想一想就行了，真要是這麼做，整個聯邦還不是要吵翻天。
聯邦終究是個明面上講究人權的國家，掌權者們還希望普通百姓在他們大選的時候給他們投票呢，要是真的搞得天怒人怨，競爭對手隨便拉拉票自己不就敗了。
所以陸向橫也沒有多想這些事情，而是認真的審查著有關於姜夜的資料。
剛才張任也給他打來了電話也問了他這件事，這件事他自己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最後大家都只是心照不宣的都沒有說話，沉默了許久放了電話。
「唉。」
陸向橫嘆了一口氣。
這件事從最開始的處理就有問題，如果他是歌談市的掌權者的話肯定是以安撫為主，只可惜他不是，而歌談市市長估計明天早上就會下台，並且民主黨派的力量也會大幅度的削弱。
姜夜卻不知道那麼多的事情，他強歸強，對整個歌談市上層建築的認知卻是有限的，而且現在的問題是時間很緊，他需要先找到鬼嬰，要是貿然前往異調局總局，誰知道異調局的總局內部力量是怎麼樣的。
要不是藉助了背身詭王的力量，姜夜根本就不是那三位S級調查員的對手。
連正常的S級調查員都需要手段盡出才能解決，光是以復活的身軀作為依仗，這場仗本身就很難打，而姜夜又不想波及到普通人，誰也不希望天降橫禍，還是降臨在自己的頭上。
這是他和歌談市高層的戰爭，而且這場戰爭還要持續許久，直到一方完全投降為止。
姜夜站在育文中學的門口，身後是籠罩著黑霧的育文中學，黑色的霧氣就像是漫天的陰雲，在天邊翻滾著。
姜夜一步邁出，整個人完全消失在了學校的門口。
而異調局監視姜夜的調查員還沒有察覺到姜夜已經離開，其實上次的時候他們就沒有察覺到的姜夜的離開，進入異度空間的姜夜就像是完全消失在了門口一樣。
身後異度空間的學校傳來陣陣的聲響，姜夜看都沒有看，學校里還有初始屠夫，姜夜現在不是他的對手，也就沒有必要和對方爭鋒。
「你說這大片的黑色濃霧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誰知道，聽說是有什麼恐怖的異常出現了，所有的異動都要上報上去。」車裡雙腳搭在車前檯子上的調查員緊了緊自己的衣服，微微翻了個身。
「我的技能反正是什麼都沒有看到，而且異常也沒有辦法離開自己的地盤，我看上面就是大驚小怪。」
「這就不用咱們管了，我就希望別再像凌晨那麼打仗了，死的人都是用車拉的。」
兩人似乎還對凌晨的戰鬥心有餘悸。
他們也不是沒有經歷過這種死人的戰鬥，但是那都是在大型的劇情副本世界中，而如今現實中這是他們第二次遇到的大規模戰鬥。
但是論起傷亡規模的話，還是這一次的最大。
以詭王形態開啟了惡靈之眼，如姜夜所想的那樣，詭王形態的眼睛中谷出現了背身的屠夫身影，而且這道身影接近眼眶的速度還很快。
「果然如此。」
還不等姜夜關閉惡靈之眼，他竟然隱約間看到了一台車，車中還有兩個人影。
姜夜站在車窗前，靜靜的聽著兩人說話，聲音雖然很模糊，就像是間隔的很遠，而且還是那種嚴重失真的低語聲，但是因為周圍足夠安靜，姜夜也能大致的聽清楚。
「惡靈之眼在異度空間中能看到其他的景象，是現實世界嗎？」雖然有些疑惑，不過除了細微的低語和隱約間的陰影外，其他的什麼也都沒有。
眼看著背身屠夫又要順著鬼眼的位置爬出來，姜夜趕忙關閉了惡靈之眼，那隱約間的景象和聲音伴隨著惡靈之眼的關閉消失不見。
四周查看了一圈，異調局派來監視他的人竟然有三組，聽起來還是輪班倒的那種，這樣看的話還要翻一倍。
姜夜臉上露出冷笑，他們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擁有異度空間，能夠無視他們隨意在育文中學進出而不受任何的影響，甚至就算是他站在兩人的面前，空間相隔，他們也不知道姜夜站在他們面前。
走出了調查員的監視範圍，姜夜關閉了異度空間。
歌談市的上午，陽光有些刺眼，姜夜從背包里拿出了一頂帽子和墨鏡戴在自己臉上，遮住了大半的面容，加上強大的智慧屬性就算是普通版的惡靈之眼也足以影響正常人。
「去，風鈴廣場。」
……
「真的，我真的看到了鬼，看起來就像是嬰兒那麼大，但是速度飛快，猩紅色的眼睛看的我心底直發毛，那個時候我整個人都是茫然的，已經嚇的不會說話了。」
「你沒跟上去看看？」
「我跟上去了，上了六樓，鬼就進了一家人的門，我想進去但是他不讓我進。」
「肯定是騙人的。」
「放屁，我要是騙人的話，我從這個樓層跳下去。」
「那鬼長什麼樣？」
吳原載在自己的班群分享著自己的奇特遇見，說的就跟真的一樣，當然，大部分同學都抱著熱鬧的心態，聽原載講故事。
「你們愛信不信，反正我已經在網上發帖了，我覺得咱們這個世界肯定是有高人的。」
「造謠可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造謠當然會承擔法律責任，只不過看原載信誓旦旦的模樣，又不像是造謠，而且沒有人比吳原載更明白自己當時的心情，那種根本就無法說出來的感覺，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卡住了自己的脖子。
「這個帖子有點意思啊，竟然和通緝令上描述的差不多。」
「這是什麼地方？」
「好像是叫風鈴廣場，風鈴花園591號。」
「通知他們……」
「緊急出動。」
「……」
異調局截流的信息一下子就找到了對應的鬼嬰，本身就在控網，在這種時候還有人發帖稱呼自己看到了鬼，他們自然會看看是不是真的異常事件。
好傢夥，這一看不要緊，竟然真的找到了原型。
「通知陸總長。」
……
「風鈴廣場，已經到了。」
姜夜付完了錢，從計程車上走下來，看向了眼前的風鈴花園建築群。這裡本身就是居民樓，雖然其中也有老樓，不過聽說要你推到搬遷，然後重新規劃建造了。
所以原先不算太值錢的地方如今也算是寸土寸金。
其實在歌談市這種超級大城市，哪裡有不值錢的地方呢，就算是稍微有些偏遠的地方對於其他的小地方來說也都是寸土寸金。
姜夜看了看時間，現在是上午9：35，他沒有收回那些四散飛出去的陰鴉，若是收回去了，反而會給異調局一個信號，不像是現在這種能秘密進行。
從風鈴花園的大門口越過了保安走進來，那些新蓋的大平層都有電梯，也都在修建中，而陳一帆他們家顯然有些偏遠，還沒有進行動遷。
和姜夜原先租住的地方一樣都是老樓，自然也就沒有電梯。
進入了樓道，四周封閉的環境只能通過周圍的窗戶投射進來些許的光亮，照亮樓道間陰暗的角落。
姜夜的腳步聲很輕，走的速度卻一點都不慢，很快就走到了六層，剛一步入六層，一股子陰冷的氣息就已經湧來，甚至都不要門牌號，姜夜循著氣息就來到了陳一帆家門口。
「咚咚。」
敲門聲響起，屋內有人活動的聲音傳來。
「誰啊？」
「是我。」
伴隨著鐵門打開，姜夜看到了正在開門的陳一帆。
一道幼小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從縫隙中擠出來，順著姜夜的褲腿兒爬了上去。
姜夜拍了拍鬼嬰，臉上露出笑容，輕生道：「別怕，我已經來了。」
鬼嬰抱緊了姜夜的脖子，將自己的小腦袋也埋了進去，一動不動，卻死死不肯撒手。
姜夜以為自己會帶著重逢的心情，或者帶著忐忑，只不過在見到了鬼嬰后，就只有放下心來的感覺，其他的似乎都成了自己的設想。
「要不進來坐坐？」陳一帆開口問道。
姜夜搖了搖頭道：「我以為已經甩掉他們了，不過上樓的時候還是看到有異調局調查員出現在風鈴花園外面，估計他們已經追上我了。」
接到了鬼嬰，就算是完成了任務。
陳一帆沉吟了一番，雖然知道的不多，但是多少還是知道些事情：「我知道一點，你，有什麼打算嗎？」
「當然是，殺一殺他們的威風。」
姜夜拍了拍陳一帆的肩膀：「還是你自己做好打算吧，我估計他們若是知道了的話，應該不會放過你家裡的那一位。」
姜夜沒有進陳一帆家門，更沒有多停留，走出樓道，將自己頭上的帽子和墨鏡戴在了鬼嬰的腦袋上。
坐在咖啡廳的角落裡，鬼嬰趴在姜夜的肩膀上不下來，姜夜撩動著手裡的合金湯勺，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
姜夜大大方方的顯露出來，沒有遮掩自己的面容，更沒有遮蓋周圍淡黑色的霧氣。
姜夜可以直接使用異度空間離開，但是異調局勢必會追查陳一帆家，總不能別人幫了自己。最後什麼都不表示就直接離開，甚至還將嫌疑帶個陳一帆，所以姜夜才沒有直接使用異度空間離開，而是等了一會兒。
姜夜轉頭看向異調局指揮車的方向。
過了一會兒，一個身著半袖襯衫的中年人坐到了姜夜的對面，神色嚴肅：「久仰大名，我是異調局三區總長，張太生。」
「客套話就不必了，今日，擋我者，死！」
姜夜臉上浮現了白色的小丑面具，猩紅色的嘴唇咧到耳朵根，順手從背包里拿出一個鬧鐘，擰了兩圈，放在了桌子上。
「我給你們五圈遣散平民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