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8】我的條件
育文中學的操場中，天鬼冠軍龐大的身軀聳立，手中的黑鋼大劍光是看著就帶著莫大的壓迫感。
安裝在周圍的探照燈照射在天鬼冠軍漆黑色的甲胄上。
周圍的調查員不敢輕舉妄動，他們還從沒有見過這麼恐怖的怪物。
「報告總部，有一台大型的人偶出現在了育文中學的操場。」
全息的圖像傳回了異調局的總部。
「剛才還有人從這尊恐怖的人偶身上走了下來。」
「天鬼冠軍？」
「這個人……是他？」
「暫時不要輕舉妄動，等待支援。」
育文中學的負責人聽著衛星電話中傳來的聲音，神色頗為為難，但是既總部都說要有支援了，也只能老老實實的等待著。
謝常放下手中的衛星電話：「開啟儀器，延長防線，將警戒線拉的遠一些。」
身旁的調查員有些疑惑的看向謝常：「老大，怎麼突然之間這麼大的變動？」
謝常嘆了一口氣道：「我們遇到正主了。」
謝常也沒想到第三綜合醫院弄出那麼大的動靜，竟然沒攔住姜夜，對方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回到了育文中學，而且還和他們直接打了一個照面。
也幸虧姜夜的速度快，他們沒反應過來，這要是給攔住了，多半是有命攔沒命走。
……
詭王府的夜空霧蒙蒙的，天空中一輪血色的月亮距離大地很近。
似乎正好就在詭王府的身後。
姜夜的動作停頓在半空。
治療藥劑的能力自然是有限的，救不活如今已經身受重傷的許易安。
姜夜也沒有仙丹妙藥，能在鬼瀕死的時候給救回來。
系統商城也沒有這種藥劑，就算有，以姜夜現在的壽命也買不起。
許易安的雙眼漸漸的閉上。
最後的那聲呼喚似乎還在耳邊回蕩著。
姜夜只能眼睜睜看著許易安的手臂墜落，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塌，變成了堅硬的好似石頭一樣的角質層。
姜夜趕忙起身。
想把韓文清從柱子上放下來。
韓文清身軀中的冰藍色的血液早就已經流盡，身上的盔甲也變得蒼白脆弱。
伸出手想要搭在姜夜的手上。
「老大……。」
手指剛一觸碰到深藍色的堅冰，冰魄凝聚的盔甲轟然碎裂，變成了星星點點的冰棱。
冰棱從姜夜手指的縫隙中滑落。
姜夜猛地攥緊，手中的冰棱瞬間變成了殘渣。
最後因為姜夜手掌溫度的問題變成了溫熱的水，從手掌的紋路流淌了下來。
冰甲加身的身軀墜落在地上，和地面碰撞后，激起了無數的冰渣子，濺射到了姜夜的雙腿上。
生命，就像是瓷器似的，輕輕一碰，就碎了。
寂靜。
沉默。
姜夜仰起頭，雙眼倒映著天空中的月亮，微微閉上雙眼。
他終究來晚了。
姜夜知道，不管早晚其實都一樣。
他們兩人的實力跟不上姜夜現在的腳步了，從原先的助力變成了累贅。
其實不管早晚結果都是這樣，只要和異調局開戰，姜夜能保護他們一時，保護不了他們一輩子。
只是終究意難平。
「厭倦了。」
「厭倦了小孩子過家家似的捉迷藏。」
「也厭倦了，被人追趕的如同喪家之犬的狼狽。」
「為什麼就一定要深究下來呢，連一天安生的日子都過不了。」姜夜的聲音帶著沙啞，悵然的呢喃著。
自從獲得力量，姜夜感覺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睡過一天安穩覺。
力量弱小的時候尚且還好，越來越強了后，反而越來越難以入睡，遠遠沒有曾經開張吃半年，半年不開張的自由和安穩。
姜夜沒有再多想，擁有力量總是好的，畢竟現在的世界充滿了危險，而且各種大型劇情世界中的危險更是層出不窮。
討論是否自由和安穩的時候，必不可少的當然是客觀的大環境，曙光聯邦的大環境顯然是有問題的，看看歌談居高不下的犯罪率和死亡率就足夠了，槍械和武器的泛濫，自然也帶來了不穩定。
對於居民而言，聯邦制的社會確實不夠先進。
姜夜懶得多想這些弊端，反正最後時間永遠會修正一切錯誤。
當下而言，姜夜覺得還是不夠疼的原因，當異調局感覺到疼了，他們才就會收手。
攥緊了手中的碎骨刀。
周圍的調查員一看姜夜握緊了手中的碎骨刀，頓時像是意識到了危險似的想要奔逃。
姜夜不耐煩的揮手，沖入詭王府的B級調查員毫無還手之力。
摸了摸脖頸，溫熱從傷口中流淌出。
眼中露出驚駭的神色，他竟然根本沒有感覺到疼痛，刀光太快了，從脖頸的骨頭和連接神經閃爍了過去。
看不清刀光，頭顱便墜落在了地上。
「不好！」
「逃。」
「快跑。」
「……」
【判定成功……】
【……】
簡單的揮刀，快到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察覺。
頃刻間，所有調查員全都成了血肉碎骨刀的刀下亡魂。
生命，如此脆弱。
飽飲了鮮血后，碎骨刀的骷髏頭變成了猩紅色，發出瘮人的笑聲。
骷髏的牙齒咬住刀口，猩紅色的血線一直延伸到脊背的盡頭。
碎骨刀的刀刃，滴答滴答的滴落著鮮血。
鮮血滴落在地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不需幾個瞬息間，詭王府內再無一個活人站著。
【叮，場景內無玩家存活，是否重啟場景。】
姜夜沉默了不到片刻，
「否。」
姜夜也不知道重啟場景後會發生什麼，在未知的情況下，還是先解決現在的事情。
「還有些事沒有解決。」
「不解決了他們，他們就會不厭其煩的煩我。」
「就像是煩人的蒼蠅一樣在耳朵邊嗡嗡嗡吵個不停。」
姜夜大步流星的走出詭王府，出現在地牢入口的暗紅色大門前，周圍的猩紅色荊延伸著道路環繞在姜夜的身旁。
教學樓內的黑色迷霧已經消散了大半，不過沒有燈光的照明，看起來依舊霧蒙蒙的。
姜夜走出大門。
碩大的探照燈打在姜夜的身上，紅色的西裝就算沾染了血液也沒有什麼其他的顏色，只是在明晃晃的探照燈下異常鮮艷。
身著紅色西裝，紅色褲子，腳踩皮鞋的姜夜出現在大門口。
腳步聲吧嗒吧嗒作響。
周圍的探照燈瞬間就照射在了姜夜的臉上，姜夜的臉上蒙著小丑人皮面具。
「他們……」
謝常看到姜夜走出門的瞬間就意識到了事情不簡單。
其實在得知來到這裡的是姜夜時，謝常就已經滿臉的凝重了，甚至都已經想好了如何撤退，只是上頭下令要等。
謝常也不知道要等什麼，這種等級的人物，他們根本招惹不起。
姜夜神色平淡，淡漠的雙眼隱藏在低垂的眼帘中。
「他們怎麼……」謝常咽了一口吐沫，緊張的目視姜夜。
摸了摸臉上的小丑面具，姜夜的聲音冷漠，就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死了。」
環視了一圈，剛才還有上百人的育文中學竟然只剩下三三兩兩的大貓小貓兩三隻，打頭的這個倒是還能看，是一位B級的調查員，剩下的三四個就沒什麼看頭了。
姜夜皺起眉頭，原本那麼多的人怎麼這會兒全都不見了？
「人呢？」
「我讓他們回去了。」謝常揮了揮手，探照燈的光芒縮小，最後變成了淡色的光線。
謝常從口袋中拿出了一支煙給自己點上。
這人三十多歲的樣子，髮際線有些高，身上穿著異調局的統一服飾，長相看起來也有些老成，滿臉的有光，看起來很油滑，沒想到他竟然敢做這麼大的決定。
將周圍的調查員全都派遣走了。
明顯知道他們一起上也敵不過姜夜，所以能走一個是一個。
姜夜雙眼微微眯了眯，覆蓋在臉上的小丑面具動了動，聲音低沉的說道：「做英雄？」
「也不是做英雄，只是做我應該做的事情。」
「我聽說過你，你這樣的強者估計是不太懂我們的心情。」
姜夜冷笑了一聲。
他可能覺得自己是個大英雄了，拯救了很多人，甚至對自己這種勇氣而沾沾自喜，甚至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指責別人。
比如說指責現在的姜夜。
「殺了我的人，反而要我懂你們的心情，欺人太甚了吧。」
「我們也只是執行者……。」
「閉上嘴，再多說一句話，我就殺了你旁邊那個小胖子的全家，不僅僅是他，是你所有下屬的全家。」
姜夜皺緊了眉，他懶得和這人再廢話，同時指了指站在謝常身旁的年輕人，然後又指了指周圍的幾個人。
姜夜從來都不喜歡和人說太多，有些話自己知道就足夠了。
而且和眼前這個人說的太多也沒有辦法改變什麼，就像是他說的那樣，他們只是執行者，並不是計劃的制定者。
甚至最後執行的時候他們也都沒有參與進去，而是在維持周圍的治安。
那就更沒有什麼說話的必要了。
和他們說太多，只會讓他的怒火更盛，姜夜覺得自己可能會忍不住殺了他們。
謝常十分識趣的閉上了嘴，他看到了姜夜眼中的殺意，現在再刺激姜夜無意會讓事情雪上加霜。
而且姜夜威脅的還是不是他的家人，是自己下屬的家人，這樣一來，要是真的因為他多說了兩句而出現流血，他也難辭其咎。
小胖子看了看自己，有些害怕的往後面縮了縮，生怕自己因為自己的行為而觸怒的了姜夜。
他們確實堅守了留下來的原則，但是人都是貪生的，能不死話，誰都不想死。
更何況還是在成為了玩家，擁有了曾經夢寐以求的力量之後，這麼死了豈不是太虧了。
「我們是無辜的，我們沒有進裡面，也沒有……」另一位年輕人大聲的說著。
他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在砰砰的跳動，這個時候說什麼已經不重要了，甚至說出來他都特別後悔，說還不如不說，但是人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腦海中早就成了一團漿糊，只想著說些什麼來緩解。
姜夜瞥了他一眼，順手從謝常的手裡把衛星電話搶了過去：「不然呢？」
青年愣了下，似乎十分不解：「什麼不然？」
「不然你以為，你們為什麼還有命在我面前說這些話？」
從謝常的手裡搶走了衛星電話，姜夜剛想撥通，卻想起來自己只知道公共的線路，並不能直接和異調局的上位者說話。
「異調局總部的電話是多少。」
「我說的是內部線路，能直接聯繫到你直繫上司的電話。」
謝常不知道姜夜為什麼要拿電話，不過他也搶不過來，只能聽之任之：「271561669，這是總局的電話。」
「很好。」姜夜順手撥通。
忙音響起的同時，姜夜把衛星電話放在了自己耳朵邊，直到聯通前的忙音結束，另一邊並沒有急著開口，只有寂靜的沉默，就像是對面的人本身就知道對面的不是謝常一樣。
「喂？是異調局總局長嗎？」
「我是異調局總局長，你是？」
「姜夜？」
總局長的聲音聽起來很厚重，而且低沉充滿了磁性，一聽就讓人有一種穩重感。
姜夜露出笑容，雙眼彎成月牙：「我手裡現在有五名人質。」
「我知道。」
「你有什麼條件？」
姜夜神色平靜，聲音沙啞而低沉：「我想和總局長玩個遊戲。」
「又想耍你那些小把戲？」
「你真的覺得自己就已經贏了嗎？」
「異調局從來都不會接受威脅，也從不懼怕威脅，你不要覺得陰了陸歸元和李闊海就以為自己已經天下無敵。」
「我沒什麼要和你說的。放了他們，還有談的可能，不放人質，異調局就會強攻。」
「到時候，摧枯拉朽，不會留任何餘地。」
總局長的聲音鏗鏘有力，絲毫沒有要妥協的意思。
「當然，我們同樣可以談，條件和原來的一樣，只要你點頭，我會承擔上頭的壓力。」總局長的聲音突然平緩了下來。
姜夜啞然失笑，這種老一套的談判手法都用出來，也難為總局長竟然會親自上陣了。
「既然局長沒有誠意，那我就說說我的條件。」
「從今天，育文中學列為禁區！」
「撤銷通緝令。」
「賠償我的損失……」
總局長直接搖頭：「想到別想。」
「那就只能靠武力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