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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3章 乾道六年,九月25

  “不如我們賭一把,看誰挑出來的麵條長,誰長誰就是贏家,輸的人得要滿足贏家一個願望。”


  “這個……怎麽感覺好像是兩個男人在比那什麽,然後誰長誰先……”


  “滾,你怎麽這麽汙!”


  我挑了挑左邊的眉毛,問道,“那你願望是什麽?我直接滿足你。”


  “……”恭王還是搖了搖頭,“不要,我就要和你賭,自己贏來的才踏實。”


  “好吧,滿足你!”我又挑了挑右邊的眉毛。


  恭王見我如此,大概猜到我要使壞不肯認帳,急道,“不是啊,我的願望可不是這個!”


  “行行,你說了算。”我好大氣啊,都把恭王襯托的斤斤計較了。


  說著我就隨意的挑了一根麵出來,然後等著恭王左挑右撿的小心翼翼的選了一根。結果一對比,我贏了。


  “你看,早知道就直接說了。”我一臉無辜外加欠揍的傲嬌。


  “……”恭王抿著嘴黑著臉,頓了一下,還是問,“那你說吧,你的願望是什麽?”


  “你閉上眼睛。”我笑。


  “你要給我驚喜啊!”恭王卻沒笑,臉色很認真。然後很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我把頭上的紅玉簪拿了下來,輕輕的放在了食桌上,“三叔啊,別喜歡我了,我不值得。”


  說完我就走了。到了樓下,天貓正給我牽著踏雪,我搖了搖頭示意不用。踏雪像是急了,朝著我噴了一下,我咬了咬牙,沒回頭,抬腳繼續走了。


  還沒走多遠,慶王府來人接了,我以為會是馮戎,沒想到是玉藻。


  “咯……”又打起嗝來了。


  “喝了很多?”玉藻看我走路都有點飄了,忍不住上來扶了我一把。


  “沒醉。咯。”我說。


  玉藻用她標誌的口氣冷哼一聲,“醉了的人從來不會說自己醉了。”


  我滿不在意的“切”了一句,“咯,我重來就不會醉。”


  玉藻懶的跟我爭,也不再說話,我也沒話說。然後一路就聽見我“咯,咯,咯……”有時候聲音特別大,大到我自己都覺得滑稽。


  回到慶王府,燈還沒熄,就連府門上的大宮燈也亮著,按理早到了安歇的時候了。府裏很安靜也祥和,我就沒在意,一路走著回到了後院。


  一眼就看見王爺又站在了穿廊上,他穿的月白長衫很顯眼,頎長的身姿更亮眼。他還是站的這麽筆直,沉靜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我依舊踏著原先的步伐,一步步的走進,直到終於靠近了。


  “回來了?”王爺轉頭看我,清淡的神色沒有一點多餘的表情。


  “是啊,我回來了。咯。”還好這一聲不大,嗝聲悶悶的,“外頭涼,王爺怎麽不在屋裏呆著?”


  王爺隻是淡淡的衝我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上雲卷雲舒。”嗬,都是說的好聽,做起來哪有那麽容易,王爺啊,隻怕你也做不到。


  “咯!”完了,這一聲好響亮,於靜謐的庭院裏聽起來特別的突兀,然後我就聽見了嬰兒的哭聲,隨即小公爺的房裏亮起了燈。


  我趕忙捂住自己的嘴,低身從王爺身後走過,一路上我又打了兩個嗝。幸好被我給按住了,要不然聲音更響亮。


  “明日我就不去了,四弟會直接在清涼觀等你。”在我一條腿跨進門檻的時候,王爺忽然開口。


  “哦。”我猶豫了一下,然後把跨進去的那條腿又給退了出來,發現我“哦”完之後也沒什麽話,於是又把腿給跨進去了。


  “韋捷——”王爺又叫我。


  我隻好再次把跨進去的那條腿給退了出來,然後轉身問,“什麽事?”


  “沒事。”王爺又是輕笑一聲,然後看著就像是沒話一樣。


  “王爺,你沒騙我吧,她的屍身真的在那?”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要這樣問。


  “別問了,你見了就知道了。”王爺還是說的跟從前一樣,我一問他有沒有騙我,他就說要帶我去見。可能就是因為每次王爺都這樣回答,而不是信誓旦旦的保證,才總是叫我不敢相信。因為王爺可以選擇不說,但他幾乎不說謊。


  “王爺,你一個人真的能好好的嗎?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勤懇工作,認真對待每一天?”


  “能。”王爺篤定的回答我。


  “王爺……”我踟躕了一下,心想還是不說了,反正玉藻還在,秘密不可能永遠是秘密,“王爺,早些安歇吧,夜深了。”


  “好。”王爺有時候乖乖的像個小孩,讓人忍不住的想揉他一把。但現在不行了,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我也沒辦法跟他親近了。


  回房之後我把夢生藏的錢給拿了出來,放在一起的還有趙恪的那一把劍。夢生藏的這幾年的錢其實隻有一點點,放在一個很普通的錢袋裏,裏麵還有一些首飾,都算不得是什麽好東西,大概是德壽宮的賞賜或者哪個貴人給的。其實她這輩子都沒怎麽用過錢,比我從前還不明白銀錢的概念,而我也從來沒給過她什麽值錢的寶貝。


  趙恪的這一把劍,已經不是之前我拔出來看到的那一把瓦刀了。更準確的說,我帶回來的時候還是,後來就不是了。我猜應該是他睡在我房裏的那一次,他把真正的劍放了進來。雖然劍柄都是長的一樣的,而那瓦刀也不輕,可是這把劍卻沉了三倍多,我的手臂本來就對力量很敏感,更不要說這麽直觀的感受了。


  我一直忘了問趙恪這把劍叫什麽名字,一般鑄劍時也會在劍身或者劍柄上刻上名字,我看了一下,劍鞘劍柄上都沒有,那多半是在劍身了。但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我都沒有要把劍拔出來的欲望,趙恪總怪我不信他,其實我誰都不信的,隻信我自己的直覺。這把劍還沒出鞘就已經寒氣逼人,可能拔了出來不見血就不能安分,叫我自己以身喂劍還是做不到的。


  在床上迷糊了一下,天一亮我又起來了。佩蘭進來服侍我起床,看到同夢生骨灰放在一起的錢袋和寶劍,愣了一下,但她沒問我。


  我洗漱好後,坐到了妝鏡前,自己紮了頭發,用一根細金釵將頭發固定住,然後用那白玉簪做了裝飾。麵上淡淡的撲了一層粉,化了眉點了胭脂,還將兩腮打了一些紅暈。


  “佩蘭姐姐,這三樣東西你幫我收一下吧,放在我這總感覺會丟。”我隨口一說,背著我的短弓短箭,轉身就準備出門了。


  “夫人的東西好好的放在府上,怎麽可能會丟呢。”佩蘭回我,麵色也是有些複雜。


  我笑了笑,說道,“大概不會丟,隻是我自己找不到,你比較靠譜嘛。”


  “夫人,一大早你要去哪裏呀?”我已經走到了穿廊上,佩蘭像是忘了什麽事一樣,急急忙的追了出來。她這一嗓子喊得有點大,小公爺的房裏再次傳來嬰兒的啼哭聲。


  聽見哭聲,我的腳步頓了頓,到底走去到小公爺的房裏看了看。小公爺剛哭了兩聲,奶娘便將他抱起來喂奶,他吃了兩口,還是掙紮著扭臉哭了。


  “是不是尿了?”我問。


  “剛剛摸了一下還沒有,這會兒倒像是拉了。”奶娘說著就要將小公爺放下,旁邊的丫頭也去拿了尿布和小衣來。


  “夫人還是退一下吧,別……”春媽媽拉了我,自然是不想我見到,畢竟不是自己生的孩子,有趣了逗著玩一玩,拉屎撒尿了肯定會嫌棄。其實我已經聞到臭味了,房裏頭的人都覺得怕我受不住,麵上有些為難。


  我就真的退出來了,佩蘭還站在門口,手裏多了一件白雪貂的坎肩,“夫人,早上天冷的厲害,還是穿一下吧,等到日出熱了再脫下。”


  我沒拒絕,伸手過去讓佩蘭給我穿了起來,佩蘭認真的給我係著麵前的帶子,係好後還端正的看了看我。


  我再次準備走,佩蘭又追了上來,“夫人,要不用點飯吧,別餓著肚子在外麵跑。”


  我擺了擺手,沒說話,直接就出去了。


  到了門口,第五穿星已經到了,下馬站在一邊,依舊利落的一身黑,麵無表情的抱著無恨。看到我,終於不再是不耐煩的當作看不見,而是先開口問了一句,“去哪?”


  她騎來的馬是踏雪,踏雪看見我又哼哧了兩下,仿佛對我昨晚丟下它很是不高興。我上去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先去拿個東西,然後去清涼觀。”


  “拿什麽?清涼觀?”第五川星一臉疑問。


  我眯了眯眼睛忍不住笑道,“沒想到做回自己的第五姑娘還是個問題挺多的寶寶呀!”


  “……”她大概就是不會罵人,要不然肯定回我一個“滾!”


  “我來帶路吧,第五姑娘要抱緊我喲!”我說著就跳上馬,轉臉伸出手要拉第五川星。


  “不用。”第五川星撇了一下身子,拒絕我伸出的手。


  “來吧,不必難為情,難得告假一天,路還很遠,走的累。”我堅持朝她伸手。


  “不用。”第五川星忍不住白了我一眼,一邊用無恨的劍柄將我的手給打開了,一邊上了馬。


  “……”我隻僵了一下,然後就鉚足了力氣開始念叨,“第五姑娘,我都跟你說了多少次,說話的時候不要這麽簡潔,否則再聰明的人一時半刻也沒辦法了解你的意思。你現在是幹這一行的,恭王他也體恤你,不要你說那麽多的話,可是不代表你以後的每一個主人都是這樣的很縱容你,萬一他們要是故意整你呢,要是耍花招要你吃罪受罰呢?再說,你也不會一直都幹這一行,遲早要自己應對一係列的事情,與人交流是一門非常大的學問,你不會以後肯定要吃大虧的。有時候很簡單的事情開口問一下就解決了,比你自己憋足了力氣去辦的還要高效完美。而且,我分明就是好意,雖然你大概不需要,可是拉你一下又能怎麽樣呢?你承一下情又能怎麽樣呢?人情世故其實就是你欠我我欠你,永遠還不清才能永遠維係著……”


  “閉嘴!”第五川星終於忍不住,態度再次不友好起來。


  “什麽?你這是什麽態度,怎麽能這樣對待人家一片好心,難得良心發現把我的一點人生感悟跟你分享一下,你就這樣不耐煩。你……嗷……啊……”


  “你走不走?”我話還沒說完,第五川星忽然伸手抱住了我的腰,我驚的一下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真的,腦子都懵了,比男人抱著我還叫人坐立難安。


  “走。不過……”你就是不抱住我,大概也是掉不去的吧?


  “那就快點。”第五川星說完雙腿一夾馬腹,踏雪立馬奔走了起來,等到速度上來了,她又用無恨拍打著踏雪的屁股,示意加速。隨後第五川星的手依舊過來環抱著我,隻是韁繩也被她拿了去。踏雪奔騰的歡快,一路風馳電掣,腳下沒有一點遲疑。明明我才是坐在前麵馭馬的,現在反而像個看風景的。


  一路出了城,後麵的路她不認識了,我拿過韁繩指揮著方向,腳下還是由第五川星來駕馭。沒想到我們配合的還挺好,踏雪是我這麽久以來跑的最好的一次,它自己跑的暢快,我們坐的也自在。看來我誤會了,踏雪在第五川星的胯下也許不會像南榮那樣威風凜凜,但一定會是最自在愜意的,她會叫人們忘記這是一匹難得的駿馬,而是一隻最狂傲的野馬。


  當初我到臨安府來的時候是走的水路,上岸的第一件事就是給無怨做了一個劍塚。我後來還很慶幸先把最重要的事做了,要是無怨也被人搶走,我大概會真的瘋了。


  我找到劍塚所在的大概位置,三四年沒來,這裏已經被荒草野樹完全的掩蓋住了。因為怕被人打攪,所以當初我在埋的時候,沒給它做任何的標記,其實我根本就沒想過有一天我還會再來挖出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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