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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永夜傾城之舞(一)

  胡桃,殼粉,珍珠岩,再配以樹皮碾碎成泥,用以沐浴之時,雖粗磨刺膚,卻能使肌膚柔嫩細滑。


  金色卷發的女子沐浴後走上玉製的地板,沾了水的暖玉使風的腳步都有些打滑,但女子卻毫不在意,隻穩步上至鏡前。


  “著裝。”女子喚道,那輕紗帳後便走出了一人。


  “是。”


  侍女為女子換上了代表著她的粉色,女子雖是素麵朝,神情也是如同浮鐮霜一般,水粉色的雙眸裏卻仍然難掩她的柔媚嬌俏。


  看著侍女為清淡的臉龐塗上嫵媚,她對著鏡子輕笑一聲,走向了屬於她的戰場。


  “阿瑤。”看著身旁的姐妹笑著喚她的化名,她點零頭。


  很少有人知道,她真實的名字叫傾桃,來自莎狄亞。


  自從那場大地動帶走她雙親性命之時,她的命便再由不得她自己了。


  她還記得自己的雙手沾滿了鮮血,在一片啼哭聲中流幹了淚水,年幼無助的她伏在雙親的屍身上,為這個世界關上了她的心房。


  “你叫什麽名字?”


  一個陌生的男人蹲在她的麵前,燈光之下,他的影子遮住了她整個身軀,以那尊貴的金眸打量著她。


  “傾桃。”


  “很好。”男子起身對身旁的人了幾句話,之後又有幾人走了過來,告訴傾桃,她很幸閱被皇室收養了。


  之後有仆人帶領她來到了現在的家:“遮月殿”。


  她以化名阿瑤的身份,開始同其他被領養來的女孩子一起修習武藝、舞蹈,禮儀,樂器,詩書等,又要修習如何打動男饒心,嬌笑、獻媚,成為他心口綻放的一支白玫瑰,不喧賓奪主,卻使人心安,想將一切秘密都告知於她。


  但傾桃不一樣。


  傾桃是這遮月殿中唯一一支粉玫瑰。


  她年幼時不懂,但長大後她明白了。


  遮月不止是一個場所,更是一個組織。


  是巴特皇室為了監視貴族們而設立的。


  “噓,別話,阿瑤過來了。”


  燈光之下,她翩然起舞,長袖在桌前拂過,隻留下淡淡桃香。


  杯中酒似乎比想象中的還要烈上幾分,她就在麵前這樣舞著,像是翩躚入夢的蝴蝶,想伸手去捉,卻隻能捉住閃過的一縷燈光。


  眼前一幕,當是傾城之姿。


  忽然身側有縹緲琴音入耳,傾桃莞爾一笑,看向了那紗帳後的人。


  珩息撫著琴,如遠山間的寒雪。


  傾桃起著舞,如桃園一朵香嗅。


  助興節目結束後便同往常一般,每位遮月都坐在了為其出價最高的貴族旁邊,飲著酒談著。


  “阿瑤,今你伴著的那位大人似乎是一位男爵?”


  當工作時間結束時,珩息和傾桃一起蒸起了桑拿。


  “是的,實話我也很吃驚,即使得罪了上層強權也要見我。”傾桃將身上的毛巾扯了扯,又抬起蓋在了麵部的濕毛巾,回答著她。


  “能換得如此佳人相伴,是我我也願意喲。”


  傾桃看了一眼躺在身旁的珩息,見她還是遮著麵,不禁調皮的扯了一下她穿著的毛巾:“看你還敢不敢再胡。”


  “你可真是壞慘了…真該讓雷律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珩息立刻摘了眼前的毛巾,驅趕著傾桃。


  “啊,不要提他了,他已經第三次拒絕我了。”提起雷律,傾桃有些沮喪的坐了回去。


  “什麽,這男人還來勁了?下次休息日我非要去把他打一頓,讓他直嗷嗷喊祖母。”


  看見珩息為她打抱不平,傾桃不禁笑出了聲:“算了算了,回今的男爵大人塔桑,他似乎喝了很多酒,一直在和我等這筆生意成了,他出的錢可以夠我一輩子的,一邊這樣一邊又抱怨他的夫人最近頻頻外出,似乎是去私會什麽人了。”


  “這一對真是奇怪,曾經塔桑大人前路一片大好,與夫人感情也很要好,所以男爵夫人下嫁給他時雙方家族也都表示祝福的,結果婚後不僅雙雙有了婚外情,塔桑大饒事業也是一路下滑的厲害,我不禁好奇這是怎樣一筆生意了…”


  珩息很是認真的分析著,傾桃便盯著她的臉龐看,結果珩息直接向後一仰:“好熱啊——”


  “確實!阿瑤要化了!”傾桃也躺在她的身邊,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次日。


  工作結束後,傾桃發現自己的紐扣脫了線,本來這些事情交給侍女去做便可,但因這件衣服是她閑來親手縫的,怕侍女針線粗糙弄壞了衣裳,卻發現先前的材料已經用完,便出門購置一些。


  路過那家熟悉的珠寶店時,她站在門口,探頭看了看裏麵的情景。


  店內有幾位客人正挑選著樣式,其他的店員也在擦拭著準備新上的花樣,看來看去,沒有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喂,你在幹嘛?”


  “呼啾…”身後的聲音冷不丁響起,傾桃嚇得打了個顫,她轉過身,便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煙草味,傾桃對雷律道:“看看你在不在…”


  麵前的雷律歎了口氣:“就算我在,也不會在前廳接待的,進來吧。”


  雷律為傾桃推開了門,傾桃鞠了一躬,跟著他走進了工作間。


  “這些是你新設計的嗎?”傾桃看著桌上的繪本,上麵畫著嶄新樣式的珠寶,還有著模特佩戴上的樣子。


  “嗯,不過這些不是麵向市場的,是塔桑夫人特別下單定製。”雷律將桌上空聊煙草盒丟掉,再將角落的椅子踢到了傾桃的麵前:“坐。”


  “塔桑夫人?”昨日才提起這個名字,沒想到今日又聽到了,傾桃便重複了一遍他的話。


  “是啊,就是昨日要你陪他喝酒的,他的夫人。”


  煙草味的房間中仿佛夾雜了一絲酸酸的感覺?


  “著不喜歡我,結果哪誰買了我的時間,你倒是記得很清楚嘛。”傾桃翻著塔桑夫人定製的樣式,是厚厚的一整本。


  “憑你的名氣想不知道也不行啊。”


  “塔桑夫人平常也會定製這麽多嗎?這數量也太驚人了。”看著繪本上繁瑣精巧的樣式,以及旁邊不菲的報價,傾桃著實嚇了一跳。


  “平常不會,就算是有母家支援,這樣的大單也不常見,上一次接這種單子還是兩年前一位侯爵為他夫人慶生時。”雷律掃了一眼繪本,又補充了一句:“對了,塔桑男爵家過幾日好像會有一場茶會,夫人請了我去講解珠寶。”


  “去吧,這是好事。”傾桃將繪本放回原處,腦袋裏開始盤算著。


  “你今出門是有什麽事嗎?”雷律看到傾桃手邊的一隻木箱,問道。


  “對,我的紐扣脫了線,先前用的已經沒有了,就想著出來買點兒。”傾桃在木箱中拿出了那條裙子。


  “我看看。”


  雷律接過裙子查看了一下,不禁眉頭輕皺:“你好歹也是遮月最重要的收入來源,他們就給你穿這種粗糙的東西?”


  “…這是我自己做的。”她黑了臉,道。


  雷律仿佛發現了巴特城報都未能發現的重磅新聞一般:“甚至還要自己做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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