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精神病院

  “你們抓我幹什麽？放我出去。”


  “救命啊！我不要這樣！”


  “啊！啊啊！”


  ……


  高牆鐵網裏全是這種嘶吼，爬山虎倒掛而下將這座鋼鐵大樓包裹。


  各個樓層不是來往匆忙的白大褂醫生，就是全副武裝的巡邏士兵。


  這是一座精神病院，裏麵住的卻不是精神病人，而是將十七歲的孩子，集中在一起進行精神意誌激活的地方。


  不知道是核戰爆發後出現的異變，還是這個世界本身就存在的，精神意誌激活後可以讓人擁有異能，至於擁有什麽異能則因人而異，千奇百怪。


  這本是隨機的，可有些財閥不知道研究出了什麽，好像掌握了一些規律，從三年前就開始將十七歲的孩子集中到這所謂的精神病院，進行精神意誌激活。


  “啊！”一聲嘶吼，從一間病房中發出，病床上的男孩被特殊金屬禁錮住四肢，全身焦黑，稀疏的頭發卷曲著一根根豎起。


  一名醫生手中抓著兩把電擊槍，不時按到男孩身上來幾下，男孩在抽搐中昏迷過去，而另一名醫生從一旁拿起針管，將裏麵異能一號試劑注射到男孩身體中。


  男孩睡的很香，夢中，他出現在蔚藍的海麵上，遙不可及的遠方出現兩道身影，在向他招手，那似乎是他從未見過的父母。


  男孩叫林小路，今年剛剛十七，是這座叫68號堡壘中孤兒院中的孤兒，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座堡壘，但從記事起，就一直生活在孤兒院。


  昨天他和很多孤兒院同齡的孩子，還有堡壘內的孩子一起抓到了這座精神病院中，這裏一直都是堡壘內的禁忌之地，雖地處郊區，戒備森嚴，但還是會有人聽到裏麵時不時傳出來的慘叫聲。


  曾經還有人見過精神病院上空出現一隻巨大的鳥，遮天蔽日，好像是誰激活了精神意誌，覺醒異能召喚而來的。


  普通士兵根本抵擋不住巨鳥，那個異能者站在其背上，讓其將精神病院爪擊的千瘡百孔後，飄然離去。


  盡管那次事件讓68號堡壘中的財閥損失慘重，可也讓他們真正的看到了異能者的強大。


  甚至將重心偏移到創造異能者身上，故此不到一個月，一座比以前更加雄偉壯觀的精神病院拔地而起。


  68號堡壘科學研究院研製了很多可以讓人精神致幻的藥劑，用於控製異能者。


  林小路原本白皙的有些病態的臉上滿是汙漬，眼皮帶動著長長的睫毛微張，露出無神的眼珠。


  冰冷的觸感從手術台傳到他的身體中，整個人都萎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害怕極了。


  “院長，這已經是第一百零三個沒有激活精神意誌，覺醒異能的孩子了，這藥劑是不是出什麽問題了呀？”那位手持針管的醫生，放下針管，用手將林小路眼睛撐開，然後拿出特殊手電，照射眼珠，仔細看了看，沒有一絲色彩，皺眉道。


  因為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所以激活精神意誌，覺醒異能的人，眼珠中會出現想著自己異能的色彩，更有強大的異能者眼中會浮現出自己的異能縮影。


  可林小路卻是灰沉沉一片，就好似瞳孔和白眼珠都混在了一起。


  “別亂說，這不是我們要操心的事情，還有你們私自用藥劑，企圖激活自己精神意誌的事情，都收斂點，上麵最近可能要來人。”被叫做院長的中年男人，輕哼一聲。


  標準的國字臉上掛著一副金絲眼鏡，用手扶了一下後說道：“把他和其他沒能激活精神意誌的小孩一起送出堡壘吧。”


  “記得打針！”


  “嗯。”其他三名醫生同時應了聲，然後提著林小路出了手術室。


  手術室門關上後，院長雙手突然赤紅，冒出淡淡白氣，仿佛隨時要噴出火來。


  劉陽苦笑，他提醒自己手下別私用藥劑，嚐試激活自己的精神意誌，可他已經偷偷激活成功了，甚至覺醒了異能。


  其他人不知道這些財閥造就異能者幹什麽，隻知道成為異能者就能成為人上人，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可他卻知道一些關於科學研究院研製出致幻異能者藥劑的事情。


  這些藥劑足以控製絕大多數異能者，而精神意誌剛激活，覺醒異能的時候，是人最虛弱的時候，注射了這些致幻藥劑，基本就能控製異能者。


  想到自己下半輩子可能會變成沒有自主意識的戰爭機器，劉陽背心就不停的冒冷汗，而哪怕他覺醒了異能，也難以抵抗整座堡壘，這些財閥既然能造就、敢造就異能者，那就必然有足夠強大的力量來防止異能者暴動。


  或者早就有一大批異能者淪為他們的戰爭機器了。


  林小路被兩人交給早已等候在外麵的士兵，由士兵將他提到樓下，像扔垃圾般的扔到角落裏。


  角落很陰暗，但卻有很多和他一般大的小孩子。


  小孩子總是滿目憧憬，幻想著美好的未來，而嘰嘰喳喳個不停。


  可這些孩子都仿佛物品一樣，一動不動，要不是發出忽大忽小的呼吸聲，都難以想象這些小孩還活著。


  兩名護士提著箱子向角落走來，其中一名護士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卻也不能說什麽，更做不了什麽，在這個世界中，無奈的活著，才是主流。


  另一名護士眼中沒有什麽情緒波動，好似看慣了這種事情，就連情緒都不願浪費，古井無波的說道：“把他們都帶過來排隊，打針了。”


  這些小孩子現在虛弱的站都站不起來，隻能由士兵一個個提到護士旁邊，打完針之後扔到運兵車上。


  呆滯的攤倒在地上的林小路，感覺到自己被提了起來，然後胳膊上突然傳來一下疼痛，來的快去的也快，可就在這時他前麵夢中出現的大海突然出現在自己腦海中。


  似有狂風大作，波濤洶湧，不知在多遠的海麵還有兩座隻能看得見背影的石像。


  海水敲擊著石像，“啪啪”作響。


  林小路驚訝的看著自己腦海中發生的事情，但此時卻不得不按耐下心中一探究竟的衝動。


  其他孩子打完針後都是更加呆滯，自己不能表現出異常。


  所有孩子都打完針後，那名前麵眼中閃過一絲不忍的護士，此刻眼中露出憐憫，目送運兵車離去後歎息道：“張姐，這些孩子打了降智失憶藥劑，到堡壘外更難生存，聽說外麵不是殘暴吃人的野蠻人，就是變異了的野獸，凶猛異常。”


  “小麗，這個世界就是這樣，這些事情不是我們能做主的，我們做好本職工作就好了，別想這麽多，以後你見多了，也就習慣了。”張護士此刻也是歎息一聲。


  她自己也有孩子，她也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冷血動物，自然有情緒波動，可她又能做什麽呢？


  她也不過隻是個普通人罷了。


  這個世界隨著核戰爆發後，早已跟著異變了。


  它的醜陋與陰暗，永遠不是某個個體能夠改變的，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個人，或許可稱之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