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這畜生通人性
薑二見賈邦國出了屋，等了沒一會兒，賈邦國又返了回來，撩開棉布門簾，請後邊跟著宏芝法師先進了來，薑二連忙起了身，把宏芝法師迎了進屋，讓了個座。薑二和宏芝法師相互問了好，賈邦國才對薑二道：“二興老弟啊，你不知道，自從我們到了石頭山開工，宏芝師父就每中午來工地給工人們送稀粥，工地上務工的人都感激咧。”
薑二瞧著宏芝年近六十的身子骨，想著還要提著二三十斤的稀粥桶，往返半山腰和石頭廟，心裏出了佩服，也是滿滿的感動，著師父辛苦的話，宏芝法師笑著道：“你們才辛苦咧，為了這荒山野嶺的石頭廟，還特意修條山路出來，這可是大無量的功德，菩薩保佑你們咧，我這每除了功課也沒事，不如給你們送點稀粥，順便鍛煉鍛煉身子骨，要不然老坐著，遲早要廢了。”
宏芝法師又對著賈邦國道：“賈施主，我剛才聽外邊受苦的人，你們咋了？遇見了不幹淨東西？是不是聽見了那些狼嚎啊？不打緊的，那些狼不禍害人。”
賈邦國麵有尷尬的看了看薑二，不知該不該把房頂大腳印的事和宏芝法師，隻是先回應著宏芝的話，道：“師父啊，您一個人住這大山裏，不怕這些狼嗎？”
宏芝法師歎了口氣道：“唉，咋能不怕訥？年輕的時候，我剛進了山，夜裏聽見這畜生吼叫聲，嚇的都不敢入睡咧，但是有三英師陪著，多少壯著膽，等著三英師圓寂了，就剩我一人，頭幾年，害怕的都想躲出去住，冬裏，我經常把窩窩掰開了扔到院牆外，等這些畜生來吃，想著畜生吃飽了就不來打擾我了。有一次大白，我在觀音殿裏做功課，忘記了關殿門，聽著身後有動靜，回頭一看，有兩隻灰毛畜生就在我身後咧，嚇得我都動不了身子，菩薩保佑，那兩個畜生就是圍著我轉，還在殿裏趴了一會兒，又走了，從此以後我就再也不怕這些畜生咧，通人性咧。現如今，一日聽不見這畜生嚎，我還睡不踏實。”著話宏芝法師還聲笑出了聲。但是立馬感覺到自己失態了，又收拾起了自己的笑容道：“所以啊，你們要是聽見了狼嚎，別怕，那不是不幹淨的東西，麽事咧。”
賈邦國本來要明情況，但是薑二連忙用話語阻止了賈邦國，怕那些莫須有的“鬼怪”在驚擾了宏芝法師，於是對宏芝法師道：“哦，知道咧，確實訥們都還沒見過狼咧，稀罕的很。”
三人在屋裏坐著又聊了一會兒，宏芝法師約摸著工人們都喝完了稀粥，於是起身和薑二賈邦國告辭了，一個人背著用棉被捂著的塑料桶返回了石頭廟，從背影看上去，宏芝法師確實年暮，但是步伐卻穩重有力，不由得讓人深感佩服。
送走了宏芝法師，賈邦國安頓著薑二先休息一會兒，等著賈邦國派出去人手回來。等到兩三點的時候，聽著有汽車回來的聲音，薑二連忙起了身，安頓著賈邦國，假如派出去的人帶回了能抓“鬼怪”的師父，千萬不要引薦自己，自己會留意的，你們談你們的就可以。賈邦國聽了，雖然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但還是點了頭應承著出了屋。
薑二等著賈邦國出去，少等了一會兒也領著二林出了屋，站在不遠處觀望賈邦國問事，薑二見來的人，個子不高，留著濃濃的大胡子，不像是故意留著，倒像是常年不打理，有點邋遢的樣子，雙手都帶著皮手套，一雙眼睛倒是靈活的很，與邋遢的外表不相匹配，賈邦國一邊和那人交談，一邊指點著排房附近，把和薑二過的一番話又和來的人轉述了一番，這來的個子一邊聽了一邊點頭，也上了房頂仔細觀望，後來賈邦國帶著個子進了屋裏商談了起來，薑二則帶著二林去了不遠處臨時搭的窩棚取暖，沒一會兒賈邦國進來了，對薑二道：“二興老弟，崗這借故撒尿跑出來了，請來的師父了，訥這是遇見山精魍魎了，你崗咋辦咧？”
薑二哦了一聲，思謀了一會兒問道：“他有處理這事需要多錢嗎？”
賈邦國連忙道：“這倒沒，崗也沒問。”
薑二點了點頭道：“老崗，你這樣，如果他要是百八十，或者二三百能解決了，你就應下來，假如少了不行，他非要個大幾千的，你就先推了，這事訥也能處理了。”
賈邦國聽了，點了點頭，又急忙返回了屋裏，薑二撩起了窩棚的棉布簾不時地觀望著，沒一會兒見賈邦國和那個子都出了屋，個子不痛快的神情自個朝山下走去，賈邦國稍等著個子走遠，臉色不痛快的朝窩棚走了過來，薑二趕緊迎了出去，先對賈邦國道：“老崗，你趕快派個人，開車把那師父送回去。”
賈邦國有點生氣地道：“送啥送，不送，啥玩意，張口就和崗要兩千，合著訥的錢是大風刮來的。”
薑二急忙勸解道：“老崗你別生氣，不要在意這些，聽訥的，先安排人送那師父回家，點好聽的，切記一定要送到了家。”賈邦國聽著薑二這話裏頭是有事咧，也不爭執，轉身安排了剛才接人來的那後生，讓開著皮卡車攆上去，安頓著一定要送回了家。等著車走了，賈邦國邀請著薑二進了自己住的那個屋，問道薑二：“二興啊，這到底是咋回事？”
薑二心裏有自己的盤算，但是不能明了，打著馬虎眼道：“人家能看出是山精魍魎作怪，就比訥有本事咧，訥都看不出那大腳印是啥作怪咧。”
賈邦國聽了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道：“有本事也不能這樣訛人（敲詐）咧，你張口就兩千，合著訥一個月啥也不掙咧。”
薑二寬慰著賈邦國道：“麽事麽事，老崗啊，這有訥呢，雖然訥不知道這山精魍魎的本事，但總歸是邪魔歪道，有辟邪符沒啥問題。你就安心吧。等訥研究研究處理的方法，給老崗把這事徹底解決了。”
賈邦國聽了自然是高興，點起了煙抽了起來，道：“崗信得過你咧，要不然崗也不能牛氣哄哄地，把剛才那討吃猴頂對走了，他還給訥放話咧，家破人亡的詐唬崗，這就是崗出門在外，想著安分一點，擱在燕州？先扇他兩B鬥（耳光）出出氣。”
薑二聽了，輕微地搖了搖頭，問道賈邦國：“老崗啊，剛才接那師父的人都有誰啊？喊來咱們聊聊。”
賈邦國聽了，起身走到門口，撩起棉布門簾喊道：“張！張！過來一趟！”喊完了話，又返了回來對薑二道：“還有個開車的劉，剛才送人走了。”沒一會兒從外邊跑進了個後生，那後生問道賈邦國：“賈頭，啥事啊？”賈邦國一指薑二道：“薑師父找你有事問咧。”
薑二連忙招呼那後生坐了下來，問道：“你們剛才下山尋師父，能把具體的經過一遍嗎？”
於是那後生把前後經過講了一遍，兩個人，開了車一路下了石頭山，沒往遠了走，先去了石頭村，找到村民就問，村裏有沒有大仙爺，或者算命和二宅師父，村民們都石頭村沒有，得去村外邊找，還指點著去北莊子街那裏找，兩個人本來打算去附近的村子再轉轉，這時候那個個子就毛遂自薦自己懂大仙爺，兩個人為了省事，就把那個子喊上了車，隱約還聽得見附近村民喊著七子瞎求鬧的話。後生講述完了，賈邦國聽了來氣，吼著那後生道：“你們兩個能辦點有屍首的事嗎？他是大仙爺就是啊？就這樣，崗還咋指望你們辦大事咧？”接著把後生一直罵出了屋。
薑二寬慰了賈邦國一會兒，問道賈邦國：“老崗，你剛才問那師父名字了嗎？”
賈邦國做了這麽多年的包工隊，也是個有腦筋的人，又聽薑二前後打聽的事，心裏多少明白點，這鬧鬼的事是有人故意搗亂，不由得認為著會不會就是那個個子搗的鬼，心裏來氣地道：“啥師父不師父，崗看他就是個騙子，姓趙，趙什麽來著忘求了，不定這事就是他搗的鬼，還是二興聰明，讓人跟著去他家，看崗整完了工程，再去處理他。”
薑二笑著搖了搖頭，對賈邦國道：“老崗啊，話不能這麽，這事玄乎的很，事情沒弄明白了也不好，你覺得以他的個頭，沒個梯子能上的了房頂？咱房前屋後的轉，也尋不到個鞋印子，事沒弄明白了，別冤枉了人家。”賈邦國一聽，腦子突然不靈光了，是啊，那麽高的房頂，周圍有沒有攀踏的地方，上房頂確實困難，心裏又嘀咕起來，難道真的是那山精魍魎作祟？不由得又慌了神。
薑二又用賈邦國的大哥大給薑大生傳呼留了言，晚上有事，不回店鋪，不要掛念的消息。等到了司機回來，已經稍黑，薑二詳細詢問了趙姓個子的住址，又和賈邦國閑聊起了，準備夜宿石頭山，對山精魍魎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