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此刑名叫炮烙!
「是。」
幾名侍衛聞言一擁而上,將杜元銑按住,托著就走。
杜元銑驚呆了。
他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位蘇娘娘居然會當著紂王的面,直接建議對他「殺無赦」。
更想不到,紂王居然連想都不想,就同意了……
「且慢!」
首相商容看到此情形,急忙一擺手,攔住眾侍衛,苦苦勸諫道:「陛下!萬萬使不得啊……
杜元銑乃是三朝老臣,陛下怎麼能因為蘇娘娘一面之詞,便直接誅殺朝廷重臣呢?」
「這……」
紂王見商容痛心疾首,頓時有些啞口無言,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之色。
「大王!」
九尾妖狐見紂王遲疑不決,繼續哭訴道:「我看這商容也是杜元銑的同黨,定要至臣妾於死地!
大王若是不為臣妾做主的話,不如直接賜我一死好啦。」
「愛妃何出此言?」
紂王急忙拉住九尾妖狐的手,心一橫,狠狠瞪了商容一眼,怒斥道:「商容,還不快快退下?
再敢多言,連你一起推出去斬首示眾!」
「微……微臣告退。」
商容心中一寒,只得搖頭嘆息,黯然退出壽仙宮。
……
商容回到上書房不久,剛好看到眾侍衛推著杜元銑出來。
聖旨已下:「杜元銑妖言惑眾,拿下梟首,以正國法。」
內侍首領宣讀完聖旨,不由分說,將杜元銑摘去衣冠,五花大綁,拿往午門斬首示眾。
文武百官在一旁看著,見首相商容都束手無策,自是無可奈何。
眾侍衛押著杜元銑,剛剛走到九龍橋,迎面看到一位官員,身穿大紅袍,正是上大夫梅伯。
看見杜元銑被五花大綁,梅伯問道:「太師何罪至此?」
杜元銑道:「天子失政,上本內廷,言妖氣貫於宮中,災星立變於天下,首相轉達,有犯天顏。君賜臣死,不敢違旨。
梅先生,功名二字,化作灰塵;數載丹心,竟成冰冷!」
「諸位且慢動手,待我為太師保奏去。」
梅伯攔住眾侍衛,剛走到九龍橋邊,正好碰到首相商容。
「老丞相,杜太師有何罪,大王為何賜死?」梅伯問道。
「元銑本章,實為朝廷,因妖氣繞於禁闥,怪氣照於宮闈。」
商容無奈道:「大王聽信蘇美人之言,坐以妖言惑眾,驚慌萬民之罪。老夫苦諫,天子不從,如之奈何?」
「老丞相乃三朝元老,託孤之重臣,怎能任憑大王隨意誅殺大臣。」
梅伯聽罷,只氣得三屍神暴跳,七竅內生煙,叫道:「似你這樣閉口不言,明哲保身,貪生怕死,豈是丞相所為?」
商容老臉一紅,竟無言以對。
「老丞相!」
梅伯厲聲道:「你若是真為成湯的江山社稷著想,這便隨我去壽仙宮,面見大王。」
言罷,拉著商容的手,穿過九間殿,徑自朝壽仙宮的方向走去。
只不過,
梅伯乃是外官,來到壽仙宮門口,便被侍衛攔了下來。
「首相商容,上大夫梅伯有本上奏。」奉御官啟奏道。
「商容乃三朝之老臣,可以進來。」
紂王道:「梅伯擅闖後宮,卻是不遵國法。」
商容再次進入壽仙宮,梅伯為了救杜元銑,一咬牙,也跟著商容走了進來。
紂王看到梅伯,皺眉道:「兩位愛卿有何奏章?」
梅伯搶著說道:「陛下!臣梅伯啟奏,杜元銑因為何事犯了國法,致於賜死!」
紂王道:「杜元銑與方士雲中子勾結,妖言惑眾,妄議朝政,玷污朝廷。
身為大臣,不思報本酬恩,反而詐言妖魅,欺君罔上,按律當誅!」
梅伯聽紂王之言,不覺厲聲道:「臣聞堯王治天下,應天而順人,言聽於文臣,計從於武將,一日一朝,共議治國安民之法,去讒遠色,共樂太平。
今陛下數月不設早朝,樂於深宮,朝朝飲宴,夜夜歡娛,不理朝政,不容諫官。
杜元銑乃治世之忠良,陛下若斬元銑,而廢先王之大臣,聽妖姬之言,有傷國家之梁棟。
臣請陛下赦元銑之罪,使文武百官永感聖君之大德。」
紂王怒道:「梅伯與杜元銑乃是同黨,違法進宮,不分內外。
本當與杜元銑一律處斬,念其之前有些功勞,姑且免去死罪,削其上大夫之職,永不錄用!」
梅伯毫無懼色,斥道:「昏君聽妲己之言,失君臣之義!
今斬元銑,豈是斬元銑,實斬朝歌萬民。今罷梅伯之職,輕如鴻毛,這何足惜!
但不忍成湯數百年基業,喪於昏君之手。
今聞太師北征,朝綱無統,百事混淆,昏君聽信讒佞之臣,左右蔽惑。與妲己在深宮,日夜荒銀,眼見天下變亂,臣無面見先帝於黃泉也!」
紂王聞言勃然大怒,喝道:「來人啊!把梅伯拿下去,用金瓜擊頂!」
兩邊侍衛剛要動手,九尾妖狐道:「臣妾奏章。」
紂王笑道:「愛妃有何奏章?」
九尾妖狐道:「啟稟大王,這梅伯欺君罔上,大逆不道,非一死可以贖其罪。
且將梅伯壓入死牢,臣妾有一刑,可以讓這些亂臣賊子,再也不敢胡言亂語。」
紂王問道:「哦?愛妃有何刑罰?」
「此刑名叫炮烙!」
九尾妖狐冷聲道:「此物高二丈,圓八尺,上中下用三門火,將銅造成如銅柱一般,裡邊用炭火燒紅。
大王可命人將妖言惑眾,無事妄上奏章之徒,與諸般違法者,剝去官服,用鐵索纏身,圍裹至銅柱之上,炮烙其四肢筋骨。
頃刻之間飛灰湮滅,骨肉俱成灰燼!
若無此酷刑,如梅伯這等姦猾之臣,沽名釣譽之輩,定是目無法紀,不知大王之威名。」
紂王聞言,鼓掌大笑道:「愛妃之法,新鮮有趣,可謂盡善盡美!」
隨即傳旨:「將杜元銑梟首示眾,以戒妖言,將梅伯暫時壓入死牢,等待炮烙。」
又命人依照九尾妖狐之言,儘快製造炮烙刑具,限數日內完成。
商容見紂王橫行無道,對妖姬言聽計從,不單要將杜元銑斬首示眾,還要炮烙梅伯。
不由得心灰意冷,隨即提出要告老還鄉。
紂王假意挽留了一番,立即准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