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邊境 第十三章 圈套
中午的時候,李豺按照羅鱷的吩咐去找閑散人員應付慕晨,剛出了他在四層的住所,就看到遠處人頭攢動,下樓問酒館老板發生了什麽,他也隻是聽客人了個大概,具體情況並不清楚。
“還有荒原人敢在這鬧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我聽從那邊過來的客人的,具體因為什麽我也不知道,您喝點什麽?”酒館老板一邊擦杯子一邊向李豺解釋。
“來一杯蜂蜜酒吧,潤潤嗓子。”李豺扔了兩枚銀幣在吧台上,打量著酒館裏的其他客人。
“還有個事,你幫我找幾個人,到山靈村北麵進山尋人,每人給二十枚銀幣。”
“這您笑了,現在去,到那都下午了,進了山就黑了,還怎麽尋人?”酒館老板把蜂蜜酒放到他麵前,是杯,但和他身後碼放整齊的酒杯一比,明顯是最大號的杯子。
“你管那麽多幹什麽,這的客人有欠你錢的嗎,讓他們去就行,隻要人到就可以,找不找人的不重要。”李豺滿意的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找誰您總得交待一下吧。”
“那邊有人接應,到了問他們就行。你就隨便找幾個酒鬼、遊手好閑的無賴什麽的,你當了這麽多年酒館老板,這種人還不認識。”
“認識,認識,這樣的人我認識不少,隻是”老板沒敢,看了李豺兩眼。
“隻是什麽,嫌錢少是嗎,再給你加五枚。”
“監市大人,這也不夠啊,幹不幹活先不,這來回的路程就得五六個時,回來都黑了,您這幫好吃懶做的能為這點錢動心嗎?”
“行了,廢話真多,三十枚銀幣,找不來人就你去,不了,我去看看那邊鬧什麽呢。”李豺起身,將酒一飲而盡。
“李爺,李爺,要幾個人啊,什麽時候出發?”老板探出身子嚷道。
“七八個就行,現在就去。”李豺頭也沒回,向後一擺手。
酒館老板見李豺走遠,便吩咐夥計去找人,按照李豺交待的又了一遍,每人給二十枚銀幣,黑之前一定要趕到。
純月被圍的水泄不通,所有人都將矛頭指向她,嚷嚷了半找監市,可誰也沒有行動,就在那裏不停的喊口號,不停的惡語相向,沒人在乎事情能不能解決,都忙著表演正義。
“讓開,讓開,都閉嘴,閉嘴。”人群最外圍,李豺大聲喝阻,壓過所有聲音。
“這幹什麽呢,都不做生意了,不買東西了,黑市變猴戲了,圍的裏三圈外三圈的,讓我也看看,誰有這麽大魅力。”李豺在黑市是出了名的嘴碎,嗓門又大,遇事總是先些風涼話。
“監市李大人來了,快讓路,快讓路。”平時就喜歡溜須拍馬的幾個攤販趕緊通報。
圍觀的人群見到李豺立刻讓出一條路,各個衝他點頭哈腰,笑容之假,都可以拿來當應酬時的範本。
李豺走進來看了一眼純月,扭頭問攤販們:“這怎麽了,圍著人一女孩幹什麽呢?”
“李大人,我跟你,她”
“大人,她把那老太太的花給”
“李爺,她搶這攤主的錢,還要”
“李監市,我作為荒原人和她已經了”
整個場麵亂糟糟一團,比他來時還混亂,不管是周邊的攤販,還是看熱鬧的顧客,還是製約純月的荒原人,你一言我一語,爭先恐後的明,生怕自己正義的光環被別人蓋過,李豺被圍在中間一句也沒聽明白。
旁邊的純月到沒人管了,本來是事件核心的她反到成了看客,隻好抱著雙肩,欣賞著一群正義之士邀功搶功的可笑場麵。
“閉嘴,閉嘴,都他媽閉嘴。”李豺用手指著跟前的幾個,作勢要打他們。
這幾個爭搶頭功的急忙後退,不再言語。其他人看到後也都安靜下來,混亂的場麵就讓這樣流氓的舉動給製止了。
“你是荒原人吧,剛聽他們你搶錢,有這回事嗎?等等,你也甭回答了,一會兒又吵吵起來了,誰是苦主?”
本來坐在地上的中年男攤主一下起身,蹦跳著走到李豺麵前,哈著腰道:“我,監市大人,她搶的就是我。”
“離我遠點,還有沒有別的關係人?”
“還有這大娘,她也被搶了。”男攤主指著攤位中間的老太婆。
“我不算,我不算,就幾朵花,沒事,沒事的。”老太婆見李豺看著自己,一臉慌亂,急忙推脫,不想參與其中。
“行了,那就你們三,還有你,跟我去趟監市府,到那再。”李豺把剛才話的荒原大漢也叫上了。
“監市大人,真沒我什麽事,我就不用去了吧。”老太婆極力推脫,不想跟他走。
“少廢話,叫你去就去,趕緊起來,快走快走。”李豺伸手招呼她,老太婆不情願的起身,收拾她的地攤。
“還有誰想什麽的就到酒館門口等著去。剩下的都散了吧,買的趕緊逛,一會兒好東西都被別人買走了。賣的趕緊吆喝,不賺錢養家了是嗎。我看都是閑的,明兒按人頭交稅,進市場的都給老子交錢,看你們還有沒有閑工夫在這看熱鬧。散,趕緊散,我這忙著給你們維持生計,還得親自處理這種破事,也他媽沒人念我個好。”李豺這一嘴的便宜話到挺管用,在場的人紛紛散去,表情基本都是鄙視和不屑。
他走在最前麵接受著兩旁攤販的寒暄,純月和荒原大漢跟在他身後默不作聲,中年男攤主假意攙扶著老太婆走在最後,兩人嘀嘀咕咕的個沒完。
“你非要把我拉進來,就你被搶不就得了,扯我幹什麽。”
“媽,我一個人怕不過她,您在,我心裏踏實。”
“她一個不知道規矩的荒原人會什麽,這麽多人都能給你作證,你還有什麽好怕的。你是踏實了,我可倒黴了,我這輩子就怕見官,看見當官的腿就哆嗦。”
“咱不是一起下的套嗎,現在看形勢不好,您就想自己跑了,把我這親兒子豁出去了?”
“你個廢物,沒我你早餓死了,要真能把你豁出去,我到省心了。”
“你個老太婆怎麽話呢,要不是”
“行了,別廢話了,一會兒到了看我眼色,我還裝好人,你就一口咬定她搶你錢,咱娘倆肯定沒事。”
“好,媽,聽您的。”
到了酒館門口,李豺讓純月和荒原大漢在樓下等著,並且找人看著他倆,他帶著這娘倆先上去。
“誒豺哥,這怎麽回事,交待你的事辦了嗎?”羅鱷正準備下樓去酒館喝杯酒,剛出來就碰到了他們三個。
“羅監市您好,大人您好。”母子倆急忙上前打招呼,貓著腰頭都沒敢抬。
“辦好了,這倆是”李豺向羅鱷明情況。
“還有人敢在黑市大白明搶,你們倆再詳細的一遍,別添油加醋,實話實。”
這母子倆哪是添油加醋,整個一個顛倒黑白,老太婆就一直裝大方,勸羅鱷和李豺不要追究,還因為自己給兩位填了麻煩一直道歉。男攤主則一直裝無辜,強調自己因為看不慣純月仗著她荒原人的身份欺負人,不守黑市規矩,他見義勇為是為了維護人類的尊嚴。
聽完他倆的描述,李豺又下樓去叫純月他們,可並沒有讓這對母子出去,而是和他們一起待在屋裏。
純月進屋後看到裏麵的裝飾物品便入了迷,厚厚的地攤踩上去非常柔軟,數不清的金銀製品各式各樣,牆上並排掛著三具完整的蟻後頭骨,還有做工考究的家具瓷器等等,但最吸引她的是一副全身鎧甲,一看就是經過高階裝備製造師花費許久時間打造的,由於陶醉其中,一時竟忘了和羅鱷打招呼。
“誒誒誒,你看夠了沒有,來這是對你搶錢的行為進行裁決的,不是讓你跑這欣賞鎧甲來的。”羅鱷有些不耐煩。
純月這才回過神,前麵坐著的兩位監市神情自若,官腔十足。旁邊站著的母子則是心翼翼,如履薄冰。
“我是黑市的羅監市,他是李監市,這裏歸我倆管,你”羅鱷突然停頓,仔細打量著純月。
“怎麽了?”李豺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麽停下來。
羅鱷示意他附耳過來,輕聲道:“這女的長得像不像今早晨慕晨帶過來的那個。”
李豺聽完急忙抬頭,又仔細的端詳了純月一番,聲對羅鱷:“確實像,剛才人太多我還沒注意,現在怎麽辦?”
羅鱷在李豺也確認後接著:“你們先出去,在樓下等著。我倆有些事要商量。”
四人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依次下樓,最後下來的純月直接進入酒館,坐在吧台前麵。
“您喝什麽?”酒館老板上前招呼。
“嗯西瓜汁吧,這有嗎?”純月隻是找個位置休息,既然被問到,便想起她和慕晨在荒原驛站時喝過的飲料。
“有,八枚銀幣。”這裏的規矩都是一手錢一手貨,酒館也不例外。
“這比荒原驛站便宜多了,一會兒多喝兩杯。”純月這樣想的同時,伸手摸自己的獸皮袋,翻遍全身上下也沒有找到,於是慌張的奪門而出,奔著老太婆的地攤跑去。
她這一跑,正給為難該怎麽處置的羅鱷和李豺找到了解決的方法,這回不但對慕晨有了交待,還能趁此機會再敲他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