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勞工們的奇妙之旅
出於這個想法，王志遠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撥通了葉青留下的電話。
只是和他料想的有些差距，接到自己電話的葉青表現得並不太熱情。甚至一開始都忘記了自己是誰……
不過這也是常態，自己一個既沒學歷又沒技術的窮小子。著實不值得人家大老闆重視……
那天對方的做法，可能只是出於一些好聽點叫同情，難聽點叫可憐、施捨的心理吧。
王志遠並不在在意這一點。出來討生活的打工人，向來是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的。
老老實實地記錄好葉青重新給自己的一個電話，王志遠試著撥通了過去。接著，電話那頭的人便給了他一個地址，叫他帶上行李，去那邊集合。
集合地點距離王志遠此前所在的勞工營地並不遠。當王志遠收拾好行李，懷揣忐忑之心來到集合點后，發現在那邊已經有好多勞工正在集結。
懵懵懂懂地跟著人群踏上一輛巴士。
這一切都和以往他們從營地趕往工地，或者從一個工地趕往下一個工地沒什麼兩樣。若要真說有什麼區別，或許就是巴士變得更好一些了。
對比原先那種座椅都是簡陋塑料製成的座椅，這輛車上的座位起碼有個皮子.……或者是革也說不定.……
另外就是，這輛車上有空調。或者說，真的打開了空調！
坐在座位上，吹著清涼的風，看著車窗外的景色已經漸漸離開了迪拜。王志遠輕輕地嘆息一聲。
起碼從這輛車上看，對方應該不會向此前的工頭那邊吝嗇苛刻吧.……
至於其它的東西，他已經不去妄想了。
打工人就是打工人的命……
在自然界中，食物鏈底端的生物往往都是雜食的。在迪拜這種鋼鐵叢林中也是如此，底端生物們壓根就沒有挑食的權利。
挑食就是死！
想要活著，只能葷素不忌。
在沒有大機緣的情況下，他無力改變自己的命運。
曾經他也想過抗爭，想過天生我材必有用。想過在勞作之餘，上上補習班什麼的，武裝一下自己的頭腦，好謀求一個晉陞之階。
可現實是在看到同村的小夥伴們抱上孩子以後，他也忍不住誘惑。最終在母親的介紹下娶了一個同村的女孩結婚生子。
然後，他就悲催的發現，自己為數不多的余錢。全部填到家庭這個大坑中，都略顯緊張。充實自己什麼的……
心有餘而力不足！
心裡想著事情，王志遠壓根沒有注意到車開到了哪裡。
不過對他這種，護照都不在身上的准黑戶而言。去哪裡似乎都差不多……
果不其然，在一座顯得有些蕭條的小城裡。王志遠看到了不遠處有一大片工地，而車輛的行進方向，也正是那裡。
一座工地，換另一座工地.……
勞工們顯得很是淡定。這種日子對他們而言，和以往沒什麼兩樣。
甚至有幾個巴基斯坦的勞工在車上還嘻嘻哈哈地開著玩笑。
苦中作樂，是這些勞工們在高強度工作之餘，保持自己不會崩潰的根本。車上的人，沒有人會嫌棄他們的沒心沒肺。
更多的勞工都是眉頭緊鎖。因為這裡看上去遠不如迪拜繁華，那他們的收入會不會變得更低？
車輛駛入工地，停了下來。
勞工們紛紛下車列隊，在等待工地管事的人露面時。眾人也將目光投向這片自己未來可能要工作的地方。
工地是新的，連地基都沒挖……
王志遠看到這一幕，在心裡已經肯定自己只是換了個工地罷了。但想想，對方還幫自己治了個病。
這麼想想，倒也不算虧.……
就在勞工們思緒上下翻飛時，兩個西裝革履，頭戴安全帽的人出現了。一名阿拉伯人，一名白人，通過兩人的站位明顯可以發現。
那名年輕的白人似乎才是這裡管事的。
白人手裡拿著一份名單，身後還有兩個阿拉伯人搬著一個箱子。
「你們好，歡迎你們來到奧哈法葉武器工廠。」
白人正是拉爾森，他站在空地上，面向一眾表情各異但都有些麻木的勞工們說道。
「當然，這裡工廠暫時沒建好，你們都能看到。」
拉爾森聳聳肩的同時，指了指眾人不遠處正在施工的地方。
然而他的美式幽默並沒有得到勞工們絲毫的回饋。眾人大都依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唯獨此前見過葉青，受了葉青恩惠的王志遠眼神微微一凝。
他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通常，工地的工頭們可不會給他們講這些話。向來都是人到工地，分好所屬的工頭后，對方直接下達工作任務就完了。
說這些廢話，在工地上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這裡是你們的護照，現在發放給你們。願意留下成為未來我們公司工人的人，我們會為他提供吃住，以及1500迪拉姆的基礎工資。加上未來工作后的計件績效、全勤獎之類的獎金，每個月收入3000迪拉姆沒什麼問題！」
眼瞅著自己的發言沒有得到什麼良好的反饋，有些吃癟的拉爾森只好說起正事。
「當然，除此以外我們還會為工人們提供一份基礎的醫療保險。每年15天帶薪年假，探親的機票費用也由我們公司承擔。」
「不願意留下的人，就此可以拿上你們的護照。重新坐上大巴車，等下這輛車會將你們送回迪拜！」
等等？！
這個鬼佬剛剛說了什麼？！
3000迪拉姆！
不只是王志遠，所有勞工們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別看這個錢不多，可對比此前在工地。足足翻了一倍有餘！
只是……
「先生，請問你剛剛是說，你們要招募我們做工人？是在工地嗎？」
「一半正確，一半錯誤。我們作為一家武器工廠，確實需要工人。不過不是在工地幹活，而是在工廠寬廣明亮的廠房裡！」
「你們不用再經受風吹日晒，不用在炎炎烈日下冒著中暑的風險去工作。在這裡，夏天空調都會全天開放，並且公司還會提供一定的高溫補助！」
眼見自己的話，終於引起了勞工們的回饋。拉爾森有些興緻勃勃地開口解釋道。
這時，被兩名阿拉伯人打開的紙箱里，正擺放著一摞一摞被橡皮筋紮好的護照。
只是這個時候，壓根沒有勞工去關心那該死的護照！
畢竟，這錢對他們而言，太多了！多到讓他們的心裡不禁有一絲忐忑。
有了當先提問的榜樣，勞工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動與好奇。
一時間，問話聲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