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災難
在冥冥當中，陳湯和西域魔國有一種剪不斷的關係，從揚州到西域，走過那麽多地方，魔國一直跟著陳湯從沒離開過。
魔國本就在西域，陳湯做了西域都護府副校尉，和那個什麽魔國的距離越來越近，現在逃亡的時候也少不了西域魔國。
有點巧合，也有點邪乎。
“這裏就是一千多年前，西域魔國的所在地，傳說中的西域魔國被上天懲罰，一場風沙覆滅了魔國，那個不是坑，而是被埋了房子。”朱顏說道。
那個坑是一間被黃沙掩埋了的房子，碰巧陳湯和朱顏踏在屋脊上，然後屋脊就坍塌，兩人也掉落在其中。
房子能在風沙中保存千年，當真是奇跡。
屋子主要是用木頭搭建，坍塌之後，正好為他們提供了生火的木頭。
竟然是西域魔國的範圍，陳湯不敢相信地東張西望，匈奴西邊的沙漠根本不是西域，距離西域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怎麽可能，西域魔國不是在西域？”陳湯說道。
盡管自己紅魔花的紋身還在，和魔國女王的關係沒得到徹底斬斷，也不可能就這樣進入西域魔國的範圍，太奇怪了吧。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說的都是真的，一千多年前西域魔國很龐大，不隻是占據了西域那個小地方，甚至是我們匈奴也有很大一部分是西域魔國的範圍。”朱顏又咬了一口馬肉，靜靜地說道。
對西域魔國的熟識，陳湯遠遠不如他們在草原生活的人，聽完後有點相信朱顏的話。
“風暴是從北方出現，我們一直往南方逃跑，走出的距離不算遠，曾經魔國的龐大，已讓我們進入魔國境內。”朱顏把最後一口馬肉吃完，看著跳動的火焰繼續說道。
“西域魔國真的陰魂不散。”陳湯喃喃地說道，下意識地往手臂的紅魔花紋身摸過去。
還有那個阿萊克塞，從東瀛離開再也沒見過他，也不知道他會否追來，現在已是西域魔國的範圍，如果他追過來可以直接捉陳湯到魔國女王墓，還有公主劉清清。
“你和西域魔國也有關係？”朱顏聽到陳湯的話，借著火的光芒看陳湯的臉。
“算是有一點關係吧，這個西域魔國一直跟在我身邊，至於原因為什麽，我也不好說。”陳湯撓撓頭說道，紅魔花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陳湯不打算告訴朱顏。
“能和西域魔國有關係，你真是倒黴。”朱顏笑了，笑容中是對陳湯的擔心。
在草原生活的人，很害怕西域魔國，雖然經過千年的消磨，彌留在人們心中的記憶還會傳承下來。
“反正我死不了，西域魔國對我沒有什麽危害，我開始相信你的話，因為西域魔國是被埋在黃沙下麵，那個房子正好在黃沙之下。”陳湯說道，回頭看一眼那個坑。
“魔國女王觸犯了天規，被草原神懲罰，給他們送來了一場更厲害的沙塵暴，覆蓋了整個魔國的範圍，以後再也沒有西域魔國，那一部分的草原隨之而成為沙漠，從那時候開始，很少有人再走進沙漠。”朱顏說道。
“最近魔國女王墓重見天日，還有不少人走進沙漠找女王墓。”陳湯想到去年差不多這個時候在長安聽到的消息。
“他們不怕死而已，去了的人還有誰能活著回來？”朱顏不屑地說道。
活著回來的人，陳湯一下子想到阿萊克塞，記得他說過曾走進沙漠深處，是真是假陳湯就猜不到。
陳湯問道：“我們不會要穿過魔國吧？我雖然什麽都不怕，但是不想靠近這種地方，會給我一種不好的感覺，還不如回頭走。”
說不定跳出一個阿萊克塞，然後捉陳湯去盜西域魔國，沒有青州道人在身邊，遇到阿萊克塞就等於送死。
“我們會回頭走，從草原走到匈奴西邊，我以後再也不會到沙漠。不僅是你害怕西域魔國，我也很害怕。”朱顏沒問陳湯是什麽原因。
輕輕伸懶腰，朱顏又說道：“我想我應該要睡覺了。”
火堆的火還在燃燒，那張墊睡用的羊皮和水袋一起在風沙中丟失，朱顏簡單地躺在沙子上睡覺，就在火堆旁邊。
陳湯問朱顏要過金刀，他分割死了的馬的屍體，把上麵能吃的肉一塊塊割下來，把金刀擦幹淨才還給朱顏，又脫下自己的內衣包裹馬肉，然後在想沒有醃製的東西，明天太陽一升起就會發臭。
“臭了也比餓肚子要好，不過全部烤熟了做肉幹應該更容易保存。”陳湯又在想。
有了想法就要行動，陳湯把木頭都丟在火堆裏麵，一來可以為朱顏解決晝夜溫差大的問題，二來又能烤熟馬肉，可以說是一舉兩得。
疲憊的朱顏很快入睡，又因為吃飽了，肉香並不能喚醒她，用了差不多一個半時辰，陳湯把要烤的馬肉做得差不多，水份烤幹了又包裹起來，就放在火堆旁邊。
“我也應該休息了。”陳湯伸展一下手腳，感慨目前處境的艱難。
以前從沒有遇到過的事情，穿越以後都一股腦出現，先是東瀛，然後是西域，到最後匈奴、西域魔國遺址，陳湯甚至在想，再過幾年可能會為大漢打到地中海去。
有點荒唐了，陳湯不敢想下去，把剩下所有的木頭都丟入火堆，看火焰熊熊升起，他靜坐入睡。
腐朽了的木頭燒得很快，等陳湯入睡之後便化為灰燼，沙漠的氣溫又冷了，從舒適的溫度一下子下降到冬天般寒冷，朱顏沒能適應身體被冷得顫抖，輕輕地叫喚：“好冷……陳湯……”
感觀和反應都很靈敏的陳湯自然聽到朱顏的叫喚，看一眼熄滅了的火堆，陳湯很無奈地搖搖頭，坐到朱顏身邊抱起她。
一股溫暖的氣流輸入她的經脈，顫抖的身體終於停止，很舒服地抱著陳湯，把頭枕在陳湯的胸口，和小貓一樣乖巧安詳地入睡。
又甜甜地笑了，陳湯猜想她在做夢，很美的夢。
“挺好看的姑娘，可惜是匈奴人，戰爭結束之後可能再也不會見麵，算了吧！不見就不見，可惜什麽鬼。”陳湯不由自主地在胡思亂想。
看到她的手裏抱著那個水袋，腰間的金刀閃閃發光，迷一般的身份看不透。
“希望她能把和平帶回去匈奴，以後都不要和大漢打仗。”陳湯說道。
又是一個晚上過去了，這次首先醒來的人是朱顏，她在又夢到自己很冷很冷，最後在陳湯的懷裏睡覺，想不到醒來後看到的又是真實。
愣了好一會，朱顏秀目在陳湯臉上掃過去，然後輕輕靠在陳湯的胸口，假裝繼續睡覺，她不想讓陳湯知道自己早醒來，也不想太早離開陳湯懷抱，至於是什麽原因朱顏自己也說不明白。
心裏有點亂，也有點甜。
胡思亂想好一會，困意又來了，朱顏閉上眼睛靜靜地入睡了。
在朱顏醒來的那一刻，陳湯也跟著醒了，朱顏的小動作陳湯都看在眼內，心裏偷笑。
動了動，陳湯鬆開朱顏。
打算睡回籠覺的朱顏被驚醒，臉頰緋紅馬上跳起來背對陳湯，腦子裏“轟”的就亂了，數不清的思緒一下子湧上在腦海。
“這個不能怪我，你說昨晚很冷我才抱你的。”陳湯攤開手說道。
“我知道，我也沒怪你。”朱顏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陳湯都能聽到。
“那就好！”陳湯笑了，他不明白朱顏心裏想的是什麽，所以他不敢說什麽。
朱顏背對陳湯，她像是等待陳湯下一步動作，等來等去也等不到，朱顏隻得回頭看看陳湯在做什麽。
陳湯已拿出烤熟了的牛肉遞給她：“這個是早餐，吃完了我們趕快離開這種鬼地方。”
朱顏莫名其妙的失落，她不懂隱藏表情，失落之意都寫在臉上，奈何陳湯看不到，因為陳湯在抬頭看天空。
陽光明媚，藍天白雲，今天應該不再有風暴，陳湯心裏想。
又走到那個深坑，在大白天看得肯定比晚上要清楚，陳湯又跳下去尋找一遍，想找出一些和西域魔國有關的信息。
如果真的和西域魔國有關係，都千年過去了，一切都風化成為塵土，還有什麽能留下，陳湯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天真。
“看出來有什麽？”朱顏吃完早餐，把那種胡亂的心思都藏在一邊。
陳湯躍上那個坑，搖頭說道：“什麽也看不出來，西域魔國的曆史太遠了。”
朱顏說道：“魔國隻會給人帶來災難和不幸，任何與魔國有接觸的人都死於非命，一個被草原神拋棄的國家，不值得你去研究，小心你也惹上災難。”
魔國的詛咒都落在身上，陳湯還不怕有什麽破災難，笑道：“災難？我們落得如此地步就是一個災難。”
朱顏說道：“我知道你不相信災難，不相信有神的存在，我想你會後悔的。”
和陳湯接觸有很長一段時間，基本和陳湯寸步不離，朱顏很清楚陳湯的心是如何，一個除了西域魔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聞言陳湯哈哈一笑，收拾起那個包裹著烤熟的馬肉的衣服，親自背在身上。
屬於他們的災難，無聲無息地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