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交談
卓不同的笑容看起來更親切，不過他暫時沒向陳湯說明卓家在西域的情況，而是讓下人送上茶水。
“妹夫來了西域的感覺還好吧？”卓不凡反問說道。
“到了西域感覺還好吧，冬天雖然冷了點，不過看草原上白茫茫的一片，挺有詩情畫意。”陳湯笑道，輕輕抿了一口茶。
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撞在一起，陳湯看不到卓不同想什麽，反之也是如此，然後兩人低聲地笑了出來。
“我很是怕冷，西域的冬天冷得我不敢出門，沒看過雪景也沒妹夫這般風雅，哈哈！”卓不同又說道。
“不過西域不太安寧，有馬賊在冬天也到處掠奪財物，最近我在西域和一個人發生了點矛盾，還差點被他給殺了。”陳湯說道，臉色轉為凝重。
那個差點把陳湯殺了的人是楚子健，既然卓不同不願意直接回答陳湯的問題，陳湯隻能從另外一個方麵切入話題看看卓不同的心思如何。
在西域還有人敢殺陳湯，卓不同聽了差點坐不住，尋思陳湯說的話是真是假，然而看陳湯凝重的臉色似乎真有其事，卓不凡又開始猜測。
敢殺陳湯的人會是誰，陳湯在這個時候來拜訪會不會和追殺他的人有關係，都在卓不凡的猜測範圍之內。
來西域許久今天才來拜訪，要說陳湯不是為了其他事來找，卓不同絕對不會相信。
“是誰的膽子那麽大？妹夫可是當朝駙馬，西域都護府副校尉，誰的眼睛不長在頭上？”卓不同憤怒地說道，臉上笑容全部收起。
他的憤怒是真是假陳湯不知道，但是陳湯說道：“不知道二哥在西域有沒認識一個叫楚子健的人？”
卓不同聽到楚子健這個名字目光一凝，然後震驚地說道：“難道是楚子健要殺妹夫？”
楚子健和卓不同在西域是兩極並立的兩個大勢力的頭領，如果說卓不同不知道楚子健是誰，這是沒有人會相信的。
在西域經商的人，無論是誰都必須要和西域都護府打好關係，卓不同想不到楚子健敢追殺西域都護府副校尉，這個膽子可真的肥，當然他也和甘延壽那樣想，是真是假不一定，或者是陳湯說謊。
就算陳湯是說謊，隨便給他一個刺殺大漢駙馬罪名，盡管沒有證據，楚子健也難以在西域立足，回大漢更加不可能，卓不同雙目有精光一閃而過，他似乎猜到了陳湯來拜訪自己的真正願意，笑容更甚。
但是作為西域的商人巨頭，卓不同有他的分辨能力，說不上是懷疑質疑陳湯，因為他認為楚子健不會做這等傻事。
所以卓不同又說道：“或者是楚子健不知道妹夫的身份，無意衝撞了。”
陳湯搖頭說道：“就算是楚子健不知者不罪，故意殺人也犯法了吧，楚子健在我大漢境內隨意追殺普通百姓，難道聖上在長安顧及不到西域他就能恣意妄為？我為大漢駙馬遇到這等事必須管一管。”
在西域這種地方如陳湯所說的事情很尋常普遍，一般有些勢力的商人都會如此，別說是楚子健，就眼前的卓不同手下也有不少人命。這裏不像大漢不像中原地區，沒有什麽士農工商的等級差別，隻要你在這裏有錢就等於有勢力，有錢就能為所欲為。
這下卓不同不知道如何接陳湯的話，他坐在椅子上輕輕擺弄他的茶杯等待陳湯回答。
“我還聽說楚子健在西域的地位能和二哥相抗對吧？”陳湯問道。
“沒錯，楚子健在西邊，我們卓家在東邊，卓家掌握的是大漢商人，楚子健的正好相反，如果我們之間少了任何一人，西域都會亂得不成樣。”卓不同說道。
大漢商人的貨物賣不出去，他們會成了流民或者回不到大漢就死了，或者被邊境士兵驅逐、去當兵什麽的，大漢不知道有多少家庭會餓死，或者大漢又有人會因此造反成為另外一個太平道。
西域以及西域以外的商人虧了可能更直接簡單，直接攻打西域，大漢本來就有匈奴盤踞在北方，再來一個西域的動亂會應接不暇，如果匈奴趁機出兵攻打大漢，其結果可想而知。
甘延壽和卓不同都想到這些，陳湯自然也想到，楚子健真的很重要，如果在除掉楚子健的同時卓不同能馬上補上，情況或許還能挽救。
“妹夫你要是想對付楚子健一定要小心西域的局勢，不過不知道妹夫你打算怎麽去做？或者我能幫助妹夫你們。”卓不同說完後看著陳湯，又很期待陳湯的回答。
如果西域都護府要對付楚子健，卓不同是得到最大收益的人，也是最期待陳湯動手的人，隻要他能幫助西域的商人度過危機，西域商業圈基本就屬於他的。
剛才卓不同沒有直接回答陳湯的話，陳湯也不打算說出最關鍵的一句話，打算先吊一吊卓不同的胃口，對於卓家在西域的情況陳湯也能評估，似乎沒什麽想要知道的。
陳湯又輕輕抿了一口茶，搖頭說道：“我看外麵也夜了，我從早上趕過來有點餓了，不知道二哥能否為我準備一下晚飯？”
卓不同臉部肌肉一抽，心想陳湯也來吊自己的胃口，他也隻得笑嘻嘻地說道：“沒問題，剛才我就說了妹夫你來我這裏就像回家一樣，不需要拘謹太多，來人準備好飯菜侍候妹夫。”
像卓家這種大戶人家，就算是寒冬他們準備的食材也是十分充足，而且種類眾多，家丁廚師的速度又快用不了半個時辰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在等著陳湯，在等待期間卓不凡多次試探陳湯口風，都被陳湯極為巧妙地避開了。
酒足飯飽後西域的天完全暗下來，卓不同也就放棄了繼續追問的念頭，看看外麵漆黑的天空，今夜沒星也沒月，隻有寒風在外麵呼嘯，他說道：“晚上特別的冷，我比較怕冷的人就不多陪妹夫說話，先回去休息。”
陳湯笑道：“長途跋涉從它乾城而來，我也累了，就不打擾二哥。”
在家丁帶領下陳湯到了卓不同為他準備的客房，裏麵應該有的東西都有，甚至還安排了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丫鬟伺候陳湯。
“現在沒你的事，晚上比較寒冷你回去睡覺吧。”陳湯揮手說道。
“老爺吩咐過，如果公子要暖床我也可以。”丫鬟俏生生地低下頭一個任君采擷的樣子很可愛。
“不用了，走吧！”陳湯還是揮揮手，如果是剛剛穿越來的陳湯肯定讓丫鬟留下來，現在家裏的妻子眾多陳湯不需要這種特殊服務。
丫鬟離開，陳湯先做幾套無為的動作，隨著修煉日子的增加陳湯體內的內氣越來越雄厚，進步也越來越慢了，還是感慨無為真是好東西。
做完後陳湯才躺下休息，一個晚上在靜悄悄中過去了，等陳湯醒來時卓家的家丁丫鬟早早起床忙活，外麵的風雪又停了。
昨晚那個丫鬟一早在門外等候，看到陳湯醒來她端來一盆熱騰騰的熱水要給陳湯洗漱，陳湯看丫鬟被凍得通紅的臉和手，簡單擦臉後心痛地說道：“這盆熱水給你吧，你們老爺應該等著我，你不用伺候我。”
然後陳湯在丫鬟奇怪的目光下離開，才走到大廳就遇到一個找陳湯去吃早餐的丫鬟，陳湯便跟著去。
“妹夫醒了？寒舍住得還習慣吧？”卓不同看到陳湯，又是滿臉笑容的。
卓家的大院雖沒青州的豪華，但幾乎是西域最豪華的地方，如果說這裏也是寒舍，其他人居住的地方和豬欄差不多，陳湯聽了笑著坐下來，又有丫鬟給陳湯送上吃的。
“多謝二哥的接待，昨晚睡得很好。”陳湯笑道。
“我就怕我這個做二哥的招呼不周，以後遇到文君肯定被她罵死，如果妹夫喜歡的話可以在我這裏多逗留幾天。”卓不同笑道。
“還是不了，在都護府還有事情忙著要做，最近西域的馬賊很瘋狂，大冬天都敢隨意殺人放火，我和甘兄過冬也不得安寧。”陳湯拱手說道。
“是我唐突了，妹夫在都護府公務繁忙，不過妹夫在昨天的話還沒說完。”卓不同說道，他的目光又開始看著陳湯。
昨天陳湯賣了一個關子“懲罰”一下卓不同，卓不同雖然能猜到陳湯接下來可能會說什麽，得不到陳湯親口說出來他的心糾結著，昨天一個晚上都睡不好就是想最後的結果。
也不能完全怪卓不同，因為西域商業的全部管理權這個實在太大了，如果楚子健倒下卓家取而代之，卓家的實力無論是在大漢還是在西域都會提升一個新的層次。經過了一個晚上的思考，卓不同揣測了不知道多少次陳湯的心思，把有可能的全部想了一遍，目前很期待陳湯一句肯定的話。
陳湯放下碗筷抬頭看了看卓不同，然後笑道：“二哥認為在西域還有誰有能力可以取代楚子健，接手楚子健的一切？”
終於說到最關鍵的地方，卓不同的心在狂跳，然而他臉上始終保持著那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居然還反問說道：“妹夫認為還有誰有這個能力？”
陳湯說道：“二哥也知道，我就不多說太多了，我來拜訪二哥為的是什麽，相信二哥你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