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朱立心歸來
長安和豐樓，三樓雅間。
陳湯和呼衍化已推杯換盞了好一會，兩人一見如故，談笑風生。
陳湯又親自給呼衍化倒了一杯酒，呼衍化喝下去後，才說道：“陳大人，你們大漢有一句話叫做無事獻殷勤，你邀請我出來喝酒，不知道有什麽事？”
作為匈奴的國師，當然一眼就看穿了陳湯邀請自己，絕對是有請求而來的，說完後還笑吟吟地看著陳湯，有一種要看穿陳湯心思的感覺。
陳湯也不打算隱瞞呼衍化，哈哈一笑：“的確有事要求國師，不知道國師認為在下怎麽樣？”
呼衍化想了好一會，才說道：“我活了四十多歲，見識過各種各樣，不同國家的人，若是要說值得交往的，陳大人你肯定是其中一人，我覺得陳大人你和我還有幾分相似，我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你應該也是吧？”
“哈……”陳湯笑了，因為陳湯也有這個想法，他笑道，“國師果然是我的知音，在我第一次看到國師，我就知道國師是那種放蕩不羈，追求無拘無束的人，我也是這樣。”
說罷，兩人都笑了起來，仿佛真的是知己，所謂千金易得，知己難求，人生能有一兩知己，死而無憾。
“國師很合我的口味，我猜國師你做到匈奴國師這個位置，應該是半推半就，勉勉強強地接下來做的對吧？”陳湯問道。
“正是，這也能讓陳大人猜到。”呼衍化拍手笑道。
“剛才國師說了我和你有幾分相似，我現在的官位也是勉勉強強地做的，如果讓我選擇，我情願過上閑雲野鶴一樣的生活，到處遊山玩水。”陳湯笑道，兩人又碰了一下酒杯，喝了一杯酒。
“唉……若陳大人你是匈奴人，我們肯定親如兄弟。”呼衍化豪氣地說道，惋惜的神情也不加掩飾。
“他日我們可能會在戰場上見麵，國師你要手下留情才好。”陳湯又喝了一杯酒，輕輕地歎息。
大漢和匈奴早晚會打起來，陳湯要對上呼衍化，他也沒有必勝的把握，呼衍化的心性和自己差不多，對方的經曆也比自己多，打仗經驗豐富。
想起當初陳萬年說過的話，要注意匈奴國師呼衍化和東瀛軍師梅川褲子，後者普普通通而已，前者才是可怕，因為呼衍化即使在說話談笑，也會若有若無地保持一種警惕，對於打仗方麵的經驗，呼衍化肯定遠勝陳湯。
“真希望沒有什麽打仗。”陳湯又說道。
“我們匈奴是狼一般的民族，為打仗而生，不怕得罪陳大人，你們大漢和羊一般，卻占據了美麗的土地，花花江山，弱者不配擁有最好的，所以我們要打回來。”呼衍化自豪地說道，他有什麽就說什麽，夠直爽。
“嗬嗬……那麽國師你也別怪我說錯話，你們匈奴和狼一般，這個沒錯，但是你們有沒想過，有朝一日你們匈奴真的占據了大漢，肥沃的土地，美麗的江山。到時候生活安定，不需要挨餓受苦，人就開始享福，又接受了大漢文化，狼性逐漸消失，最後匈奴會變得和大漢差不多，成了羊一樣懦弱。”陳湯嘻嘻一笑，又喝了一口酒。
呼衍化聽罷眉頭皺起，陷入了沉思，因為陳湯說的，他還是第一次聽別人說過。
又聽陳湯說道：“還有，你們的狼性，大概還可以保持四五十年吧，然後就變得和漢人沒區別。”
呼衍化皺起的眉頭隨後鬆開，不以為然地說道：“那又如何，隻要我們的族人能過上幸福的生活，即可？”
陳湯卻搖頭說道：“這個不一定，四五十年後，在無邊無際的草原，可能有某一個小國家，小部落成長起來，成為另外一個匈奴，又號稱是另外一個狼一樣的民族，要攻打你們占據了的大漢江山，那又如何？”
呼衍化霸氣地說道：“打回去。”
陳湯又笑了：“你們已不如當年，和現在的大漢一樣打不動，另外在你們統治內部，肯定有不少漢人不服從你們匈奴外族的做皇帝，起義造反，豈不是內憂外患？”
這下，呼衍化徹底地愣住了，因為這些問題他從來沒想過，也不敢去想，卻被陳湯提出來，他看陳湯的目光都多了幾分異彩，因為陳湯的想法太過長遠了。
呼衍化如何知道，陳湯是穿越來的，在他以前所知道的曆史當中，就拿金朝來說，和他剛才說的差不多。
“其實呢，你們匈奴的土地並不是想你想的那麽不堪，大漢江山也不是你想的好，如果你們懂得發展，就不一樣。”陳湯高深莫測地說道。
“那應該怎麽發展？”呼衍化追問道。
如果真的能夠讓匈奴人過上好生活，狼一樣的匈奴民族怎會還想打仗。
陳湯搖搖頭：“今天我找國師出來，並不是為了說這些，剛才胡說八道，說的太多了，哈哈……有些話我們以後再說，以後再說……”
這樣吊一下呼衍化的胃口，呼衍化大叫可惜，然而呼衍化也不是固執的人，隨即就笑道：“真的說過了，還是談回正事，不知道陳大人你找我出來喝酒，為的又是什麽？”
陳湯說道：“這樣吧，我問國師你一個問題，國師你覺得你自己是不是一個值得相信的人？”
呼衍化說道：“隻要我答應別人的事情，無論如何都能做到。”
陳湯相信呼衍化不會欺騙他，便說道：“這次有事請求國師，算是我陳湯欠國師你一個人情，等會我說了，無論國師答不答應，都一定要保密。”
呼衍化說道：“可以，陳大人你說吧。”
陳湯雙手忽然捏成拳頭，狠狠地說道：“我要殺一個東瀛人。”
又想起犬養一郎，陳湯胸中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殺氣騰騰，看到陳湯這般模樣，呼衍化嚇了一跳。
呼衍化眉頭一揚：“在你們大漢的地盤，殺你們大漢的使臣東瀛人，我還做不到，如果在匈奴，殺光他們也不在話下。”
怒火平息了些，陳湯沉聲說道：“我不需要國師殺人，我隻要國師兩天後出現在這裏，讓人看到我和國師在一起，證明死了的東瀛人和我沒關係，因為我和那些東瀛人有矛盾，如果他們死人，第一個就懷疑到我頭上。”
這樣一聽，呼衍化也來了興趣，問道：“我應該怎麽做，才能讓其他人都知道我和陳大人在一起。”
陳湯說道：“明天會有人和國師見麵，計劃到時候再告訴國師，如果國師你答應，我方便許多，如果國師不答應，我直接殺人，什麽都不顧。”
說著，又有淡淡的殺氣縈繞在陳湯身邊。
呼衍化不是怕事的人，他沉思一會，拍手說道：“我答應陳大人，不過我冒昧問一句，那個東瀛人怎麽得罪陳大人。”
說起這個，陳湯的殺氣更濃，聲音越來越沉：“他要玷汙我的妻子，他必須死，我不會讓他活著回去東瀛。”
陳湯的妻子，就是他的逆鱗，誰碰了，誰就要死。
呼衍化想不到是這個原因，不過在他們匈奴人眼中，妻子就是的財產，誰碰了誰就必須要死。
“妻子隻能自己碰，陳大人我欣賞你。”呼衍化說道。
——
最近劉揚的生活很苦，太苦了。
被陳湯設計陷害，又死裏逃生，在名義上他已是死人，再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他人眼前，做什麽都是躲躲藏藏。
難得有機會被劉普安排到外地，在荊州印刷那本鬼軍的書，一個陌生的地方，沒有人知道自己是誰，生活比起長安好了些，自由了些。但是劉揚也知道，在荊州不能久留，必須又要回長安躲躲藏藏，所以他想在荊州多玩一會。
然而陳湯來了荊州，調查鬼軍那本書，還在荊州遊蕩的劉揚差點被荊州的官兵捉了，後來還是艱難地逃回長安，心想自己隻能躲藏在安王府過一輩子，總比死了的好。
突然有一天，劉普惹怒了陳湯，陳以天放火燒了一半以上的安王府，現在安王府還在修整中，安王擔心劉揚藏在王府，會被修整王府的工匠看到，或者是其他來送禮巴結安王的官員發現，就暫時讓劉揚在外麵住。
幸好劉普在長安的房產還不止他安王府一處，所以劉揚的生活還挺不錯，舒適安逸。
雖然不能到處出去走，但是劉揚都習慣了，也就沒有太多怨氣，唯有他最大的仇人陳湯，劉揚恨不得殺了陳湯，吃陳湯的肉，喝陳湯的血，和陳湯不死不休。
但是，劉揚複仇的機會沒了，他躲藏的生活也就在今天終止。
“來人……來人……”劉揚想叫人送些茶水來給自己，哪知道叫了半天，都沒有人理睬他。
無奈之下，劉揚就親自去找那些下人，他才走出房門，眼前看到的情景把他嚇到了。
所有的下人，全部死了，鮮血染紅了地麵，劉揚被嚇得坐倒在地上。
“陳……陳湯來了？”出了這種事，劉揚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陳湯。
“怎麽你們想到的人是陳湯，卻忘記了我。”聽了劉揚的聲音，一個人慢悠悠地出現在劉揚麵前，他走路的動作很奇怪，但是他的樣子就嚇了劉揚一跳。
“朱……朱立心……”劉揚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