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再見，離別
隨著時間的流逝，長安城已慢慢進入無邊的黑夜。
入夜之初，夜色茫茫，朦朦朧朧，天地仿佛回到了混沌未開的狀態。
陳湯在屋脊上麵飛奔，看著前麵走得比他還要快的那個女子，一步步走入茫茫無邊的黑暗裏麵，陳湯的心有點急。
身上的血被他的內氣止住，剛剛經過一場生氣的打鬥，陳湯消耗得比較厲害，內氣漸漸用得差不多，眼看就要跟不上那個女子，陳湯依然咬著牙越過一個又一個的屋脊追趕而去。
女子似乎不想被陳湯追上，走得越來越快，陳湯的速度是越來越慢。
要看人已經遠離了自己，陳湯忽然停下來，沉聲大叫道：“秋荷……”
前麵的那個女子突然聽到這兩個字，渾身一震，最後很機械性地停下回頭，明亮的雙眸在黑夜裏如同明珠，看著陳湯的方向。
“我的乖乖秋荷，我知道肯定是你，你走得那麽快，難道你就不想在見我？我很想見見你。”陳湯喘息著說道。
“夫君……”女子忍不住輕呼一聲，不再離開，而是往陳湯而去，來到陳湯身邊時，不顧陳湯身體的血汙，直接撲在陳湯懷裏，緊緊地抱著陳湯。
陳湯掀開女子的麵紗，看到那張精致美麗的臉頰，再看秋水般蕩漾的目光、嫵媚的動作，正是秋荷無疑，他終於都找回秋荷。
“秋荷，你真是秋荷，我終於找到你了。”陳湯激動得用力抱著秋荷，怕她會離開自己，然後在低頭看這個可憐的人兒，看她媚眼如絲，心想那麽久沒見，她還是那樣的誘人。
“夫君，秋荷想苦了夫君。”秋荷說著，竟然抽噎哭了起來，晶瑩的淚珠，滑過美麗的臉頰，顯得她楚楚可憐。
陳湯連連吻去秋荷的淚水，緊緊抱著她，深情地說道：“不哭了，你回來就好，我們就能長相廝守。”
說著，又用力地一吻秋荷那張櫻桃小嘴，薄薄的嘴唇，和以前一樣柔軟。
“夫君……”秋荷臉頰通紅，更嫵媚動人，真是狐狸精。
陳湯看秋荷不再走了，抱著她在屋脊上尋一個舒服的地方坐下來，陳湯說道：“既然秋荷你還想我，你回來了，我就不要讓你走，也不給你走，我要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說著，陳湯的又在秋荷的俏臉上親吻一下，再次用力地抱著這個讓他憐愛的人兒。
“夫君，秋荷也不想走，想和夫君永遠在一起，可是……可是……師父要讓秋荷離開。”秋荷哭道，哭得已經不成人樣。
隻看她頓了頓，又說道：“而且……而且上次秋荷差點要了夫君你的性命，秋荷有何顏麵再留在夫君身邊，夫君你肯定恨死秋荷。”
說著，她想起當初在揚州射出的短箭，落入陳湯的身上，哭得更凶更慘，淚水不斷落下，渾身發抖，隨即她將自己的劍塞到陳湯的手上，說道：“夫君，你殺了秋荷吧。”
陳湯將劍丟在一邊，霸道地說道：“你要是懺愧，就不要離開，給我留下來，用你的一輩子好好補償我。”
這句話很簡單粗暴，但在秋荷聽來，就是最美麗的情話，秋荷“嗚嗚”地哭了，說道：“夫君你怎麽要對秋荷那麽好。”
“因為你是我的妻子。”陳湯用力地說道。
對秋荷來說，這一句話已經足夠她為陳湯去死。
“夫君……”秋荷說道。
“不要走了，我找你找得好苦，留下來吧，我真舍不得你離開。”陳湯輕輕撫摸她滑如凝脂的臉頰。
“夫君你原諒秋荷，秋荷本應該一輩子留在夫君身邊，可是……師父她就在附近，師父要帶秋荷離開。”秋荷緊緊抱著陳湯，她希望能和陳湯融為一體，永遠不離開。
她又說道：“夫君剛才和那些人打的時候，秋荷就想幫助夫君，可是師父說要看看夫君你有多厲害，不讓秋荷出手，又讓夫君受傷。”
看到陳湯身上的血汙，秋荷又痛哭起來，雙手在陳湯身上摸索，要看看陳湯的傷勢如何。
“你這幾天一直都跟在我身邊？”陳湯問道，因為他突然想起自己和易夢成親，她們兩個人形同水火。
“這……秋荷在夫君成親的那天，就來了長安。”秋荷說著，淡淡的殺氣無形地出現。
“秋荷你很生氣？”陳湯握住她的雙手。
“夫君，那個壞女人不是好人，你怎麽能和她成親，你要秋荷怎麽辦？”秋荷可憐巴巴地說道。
陳湯最頭痛的，莫過於秋荷和易夢的關係，這兩個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你一走了之，隻留下我一個人，讓我孤獨寂寞，難道就不能讓我找其他女人？”陳湯又有點霸道地說道。
“夫君你要找女人，也不能找那個……壞女人，樂家大小姐、卓文君她們都可以，而且夫君你還要和壞女人成親。”秋荷有點生氣，不過被陳湯抱著，她氣不出來。
“我不管，夢兒已經有了我的骨肉，我一定是要娶她，秋荷你不同意也不行，我一定要讓你們好好相處，我還要將你留下來，娶你過門。”陳湯用力地說道，雙臂再緊了緊，他怕秋荷會在這個時候掙紮離開他。
現在陳湯也有能力和本事，他要霸道一點，才能將秋荷留下來。
“夫君，你不能這樣，有壞女人在，就沒有我秋荷在，秋荷和她勢不兩立。”秋荷顯然是對易夢恨之入骨。
“唉……秋荷你那麽狠心，當初在揚州，你的短箭就應該射到我的心髒，殺了我。”陳湯輕輕歎息，硬的不行，陳湯就要來軟的，他就不相信秋荷會不同意。
一提到揚州的事情，秋荷就驚慌了，連忙說道：“夫君，秋荷無心的，既然夫君覺得秋荷狠心，秋荷唯有死在夫君麵前，讓夫君安心。”
陳湯連忙抓住秋荷的手，有點生氣地說道：“你這個傻女人，你還沒懷上我的骨肉，我怎麽能讓你死。”
“我……夫君……”秋荷破涕為笑。
“唉……你們這些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隻會油嘴滑舌。”在兩人停下來說話的時候，又一個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兩人身邊。
她一身道袍，手持拂塵，背對著他們，卻給他們一種仙子的感覺，除了張桐倚，又有誰能做到如此。
“師父！”秋荷馬上站起來，走到張桐倚身邊。
“那個……師父，很久不見。”陳湯想要笑的，卻笑不出來。
張桐倚才轉身淡淡看了陳湯一眼，她的年紀雖然有點大，可是她容顏未老，依然是風彩依舊，隻見她修長的雙眉輕輕皺起，說道：“既然你叫我師父，你就隨我離開長安，我們一起苦修吧。”
張桐倚的性格陳湯很清楚，她時而冷冰冰的，時而又熱情似火，陳湯也捉摸不透。
而聽張桐倚這句話，陳湯就心想苦修？雙修還差不多，他口裏卻說道：“不去，我不去，我隻要秋荷留在我身邊，還請師父成全我們。”
“隻要你跟在我身邊，秋荷就能陪在你身邊，否則……別妄想了。”張桐倚冷冷地說道。
“你也不能這樣，跟在誰的身邊，你也要問問秋荷的意願。”陳湯急了，他隻怕張桐倚帶走秋荷，下次見麵不知道在什麽時候。
“好啊！徒兒你想留在誰的身邊？”張桐倚淡淡地說道。
“我……”秋荷夾在兩人中間，很是糾結，看看陳湯，又看看張桐倚，才說道，“我要跟著師父。”
“秋荷你怎能拋棄我？”陳湯心很痛，愣愣地看著秋荷。
“我……秋荷沒有，秋荷也舍不得夫君，可是……可是……”秋荷驚慌得不知道怎麽解釋。
“行了，不要再說，你娶了那個壞女人，我的徒兒還跟著你，不就是要被壞女人欺負？”張桐倚說道。
陳湯不舍地看著秋荷，秋荷同樣不舍地看著陳湯，而且秋荷的雙眸已經布滿了薄薄的淚水。
“秋荷，你什麽時候要離開？”陳湯問道，他知道張桐倚一定要帶走秋荷，自己也挽留不得。
“現在就走。”秋荷還沒說話，張桐倚已經搶過來回答。
“唉……你要一定保重，這次見麵你就瘦了，下次你回來我想看你豐滿點。”陳湯心痛地說道。
“夫君……”秋荷快步走到陳湯身邊，用力地抱著陳湯，兩人深情擁抱著。
好一會，秋荷才放手，又回到張桐倚身邊，她還是深情地看著陳湯，雙眸裏的霧氣越來越濃，陳湯的鼻子也酸酸的，有一種要落淚的感覺。
張桐倚看著自己的徒兒，輕輕歎息：“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走吧！”
“夫君，秋荷要走了。”秋荷看著陳湯，兩人手拉著不願放開。
對望了好一會，張桐倚拂塵掃在陳湯手上，陳湯受痛而縮手，隨後揮揮手，然後轉身不敢再看秋荷。
接著他又聽秋荷說道：“夫君，等壞女人生下夫君你的骨肉後，秋荷還是會殺了她。”
聽到秋荷這句話，陳湯差點都吐血，這兩個女人，就知道打打殺殺，讓陳湯的心很受傷。
秋荷的話說完後，陳湯就聽到離開遠去的腳步聲，陳湯出神了很久，回首再看，原本站著秋荷的地方已經空無一人，屋脊之上隻有他陳湯一人。
就這樣站著，愣愣地站了很久。
夜幕已經完全籠罩這大地，黑夜取代了光明，許久之後陳湯才走進黑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