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情為何物
聽到張桐倚的聲音突然在樹屋裏麵響起,三人都為之一驚。
易夢暗想自己大意,竟然忘了還有一個高手在附近,否則也不會和秋荷糾纏那麽久,救了人之後馬上離開。
在三人驚慌停頓之間,張桐倚已經進入了樹屋,目光往三人身上一掃而過,幸好陳湯和秋荷都穿上了衣服,不會太過尷尬。
看到張桐倚的出現,秋荷連忙走到張桐倚身邊,而陳湯和易夢則到了窗邊,如果有什麽不對,跳窗離開。
而張桐倚目光,已經落在易夢身上,輕輕說道:“好美的一位姑娘,不得不說陳湯你的豔福真好,可是你和我徒兒在此歡好,竟然還帶另外一個女子來害我徒兒,哼!”
她一眼就看穿了易夢女扮男裝,又想陳湯和秋荷的關係,看著易夢的目光也多了絲殺意。
頓了頓,張桐倚又說道:“不過你這個姑娘好手段,竟然能找到這裏來,樹下那麽多士兵,也是你的安排吧?”
易夢冷冷說道:“今天我一定要帶陳湯離開,你要阻攔,別怪我不客氣。”
張桐倚臉色一冷,還沒有人如此威脅過她,冷冷一笑:“你帶來的士兵,我還不放在眼內,有你們的將軍在,即使你軍營的士兵都來了,我也不怕。”
“那個……師父,你捉了我也不一定能為難我的士兵,我可以讓他們不顧一切地殺了你,我不怕死。”陳湯淡然笑道,他本來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師父不要。”秋荷聽到陳湯說了個“死”字,連忙拉著張桐倚衣角,雙目通紅。
“冤孽啊!”張桐倚看到徒兒如此,忍不住輕輕歎息。
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人登上了樹屋,來的人是盧宇。
“老大!”盧宇一看到陳湯就在裏麵,連忙手持寶劍就要衝進去。
張桐倚認得盧宇就是在樹下指揮士兵放箭射自己的人,看到盧宇出現在麵前,張桐倚就不太爽,拂塵隨手一甩,無數的絲線往盧宇鋪過去。
要殺陳湯,恐怕自己徒兒傷心,可是殺一個不相幹的人,張桐倚絕不會手軟。
“盧宇快走……”看到張桐倚對盧宇動手,陳湯大急,想都不用想就往張桐倚撲過去。
易夢見此,手中的劍一挺,泛起一朵劍花,跟隨在陳湯身後攻擊張桐倚。
“壞女人,休得傷害師父!”秋荷大叫,赤手空拳往易夢衝過去。
看到易夢要打自己師父,師父對秋荷恩重如山,秋荷再也不管易夢是不是要帶走陳湯,直接就對易夢攻擊。
陳湯往張桐倚撲過去,張桐倚自然是知道,她本是守身如玉,從來沒和男子親近,陳湯這樣撲來,竟讓她生出幾分厭惡,連忙抽身,拂塵一拂,轉而打落在陳湯的身上。
拂塵的絲線,看起來隨時軟綿綿的,毫不著力,可是在張桐倚的使用之下,和兵刃仿佛,這一下又擊中了陳湯,陳湯還來不及抵擋閃避,直接就被打飛,撞在樹屋的牆壁之上。
“砰”的一聲,樹屋都在震動。
“老大!”盧宇在大叫,看到陳湯轉眼間就被打倒,他怒火攻心,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眼前這個道姑的對手,隻要對方是傷害陳湯的,他會奮不顧身地為陳湯報仇。
現在的盧宇,已經不是那個在將軍墓裏麵害怕僵屍盧宇,他的膽子越來越大,什麽都不怕。
寶劍一揮,寒光自寶劍發出,往張桐倚攻擊。
張桐倚感受到來自寶劍的寒意,拂塵擊出,絲線散開要卷住寶劍。本來絲線軟綿綿的,在張桐倚的揮舞之下,更是堅韌,一般的兵刃對上拂塵,都無法削斷絲線。
盧宇的寶劍就不一樣,在盧宇一揮一削之下,絲線斷開了一半,飄散在空中。
張桐倚一愣,目光盯著寶劍,知道是寶劍的鋒利,忍不住說道:“好劍!”
說完,聲音馬上停止,人迫近一步,一步迫近盧宇身邊,盧宇正要舉劍攻擊,可是張桐倚突然一腳飛起,張桐倚這一腳很快,盧宇來不及閃避,已被踢在小腹之上,將盧宇踢到樹屋的門外,掉到樹下。
樹下站著許多士兵,看到掉下來的是盧宇,連忙將盧宇接住,盧宇才不至於摔傷,但是全身無力,甚至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這一腳,已經將盧宇踢得重傷。
樹屋之內,看到陳湯被張桐倚打倒,秋荷驚呼一聲,將和自己對打的易夢直接給忽略,走到陳湯身邊,抱起陳湯。
隻見陳湯的胸口,胸口的衣服被拂塵打碎,傷口處鮮血淋漓,血肉模糊,這拂塵一掃,竟然和一刀砍在陳湯胸口仿佛。
這是自己師父打自己的情郎,秋荷看到這裏,極為心痛,對張桐倚又提不起仇恨或者是生氣,她被夾在陳湯和張桐倚之間,很為難。
易夢也停下,立在陳湯身邊,本來她也想看看陳湯如何,隻是有秋荷抱著陳湯,易夢隻能站著看看。
秋荷連忙捂住陳湯的傷口,不給鮮血流出,又心痛說道:“夫君!”
陳湯有無為給他緩衝一下,並沒有傷到內髒,隻是傷口流血,在無為的作用之下,流出來的血也不多。
“我沒事。”陳湯說道,看到秋荷為自己落淚,而且秋荷的樣子很是為難,陳湯又心痛。
陳湯能夠理解秋荷的心思,夾在中間真的不容易。
“乖乖秋荷,回去師父身邊,不要再管我。”陳湯心中一軟,也不顧自己生死而讓秋荷離開,看得出來秋荷對張桐倚的情感,似乎被陳湯的還要深一些,隻是兩種情感又不同。
對張桐倚的是恩情,也有點像母女間的感情。
對陳湯的是愛情,對陳湯癡迷的愛。
“師父……”秋荷輕輕放下陳湯,跪在張桐倚麵前,說道,“師父,秋荷求求你放了夫君。”
“傻徒兒,你讓我放了他,他隻會離開,為師要讓她永遠在你身邊。”張桐倚說道。
“不要!師父不要!夫君他喜歡自由,我們關不住夫君,秋荷求師父……秋荷在師父身邊那麽多年,都沒求過師父,這次求師父放過夫君。”秋荷淚水滾滾落下。
竟然要秋荷跪求讓自己離開,陳湯心裏麵很鬱悶,同時對秋荷的憐愛又上升了一個境界。
秋荷對自己那麽好,陳被感動得一塌糊塗。
“如果夫君不開心,秋荷也不開心,秋荷不想夫君這樣,如果師父一定要留下夫君,或者要殺了夫君為我們太平道複仇,秋荷情願代替夫君去死。”秋荷又說道,情真意切,一切都是為了陳湯。
“傻徒兒,你為了她,值得嗎?”張桐倚不能理解自己徒弟的感受,她隻覺得很荒唐。
還沒等秋荷回答,已站起來的陳湯卻說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值得!如果師父你要殺秋荷,我會陪秋荷一起死。”
剛才已經被秋荷感動,陳湯將什麽大小姐、二小姐都置之腦後。
張桐倚渾身一震,驚慌地看著陳湯。
“夫君!”秋荷又驚又喜,想不到夫君還會陪自己去死。
就是易夢,也覺得陳湯和秋荷之間的孽緣,有點奇怪。
“師父,我陳湯就在你麵前,要殺要剮,你隨便動手。”陳湯說道。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秋荷又想到陳湯話,她也不怕師父,說道:“師父,你殺了秋荷和夫君吧!”
“荒唐!”張桐倚大叫,看了看跪下的徒兒,以及徒兒身邊的陳湯,張桐倚心中五味雜陳。
“你要殺陳湯,就先殺了我。”易夢說道。
她持劍而立,一身英氣。
在這個時候,已有好幾個士兵,在盧宇的命令之下,登上樹屋,將樹屋包圍起來,又驚奇地看著這一幕。
士兵都不明白,怎麽將軍和張桐倚他們,會成了什麽情啊!愛啊!這樣的關係很亂。
“我可以放過陳湯,也能放陳湯離開。”張桐倚無奈歎息。
“真的?師父是真的?”秋荷歡呼起來,破涕為笑。
“傻徒兒,你是為師唯一的徒弟,為師自然會順從你的話,不過……”張桐倚突然看著易夢,“這個女人,為師會幫你除去,她是你都敵人。”
“不要!師父不要!秋荷的敵人,就應該讓秋荷親手對付,總有一天秋荷會將她打敗,殺了她。”秋荷連忙說道。
易夢是來帶陳湯離開的,可能還和陳湯有什麽關係,如果張桐倚殺了易夢,陳湯肯定會傷心,甚至和自己勢不兩立。
秋荷不能讓師父這樣做,她不能失去陳湯。
“好徒兒!”張桐倚讚賞說道,“你們的恩怨,就你們自己解決吧!”
“好,我就等著,我要看看你們如何殺我。”易夢也不怕輸,她也是好鬥的人,特別在秋荷麵前。
“多謝師父,夫君是不是可以離開的?”秋荷說道。
“走吧!”張桐倚無奈地揮揮手。
“夫君!”秋荷又到陳湯身邊,輕輕一吻陳湯,撫摸著陳湯的臉頰,忍不住落淚,“還請夫君不要忘了秋荷。”
陳湯抹去秋荷的淚水:“就是我死了,也不會忘了秋荷。”
秋荷似乎很害怕陳湯說是“死”這個字,連忙用白玉一般的手指放在陳湯的嘴邊,說道:“夫君不要說不吉利的話,夫君……走吧……”
又是一次分別,秋荷這次更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