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大主任也會死？
她又開始在晨曦身上打量，很快她便發現了那晚的女主角其實是另外一個小可愛，胡豐。她又開始誇讚了：“這位叫做胡豐的妹妹，也是可以的。當然，晨曦妹妹更好。”
在我麵前，如此地褒獎晨曦，我想她肯定是把胡豐看做我的女朋友了。至於晨曦和我的關係，她覺得可以忽略不計。
“就這麽定了吧。”張富貴總結道，“日期定下來沒？”
“三天以後的票，到這裏的話，應該是五天以後吧。”女領導回答道。
“哪裏的人，那麽遙遠，要在路上走兩天兩夜？”張富貴問道。這也是我們幾個心中的疑問。現在的火車都提速好幾次，要兩天兩夜的旅行，至少得在三千公裏以外吧。
“甘肅敦煌，靠近酒泉那邊。問題是沒有直達的火車，要從鄭州轉車。”女領導道。
“也是，那邊的確挺遠的。”張富貴道，“那就這麽定下來吧。初步計劃是接在我這裏，如果到時候我這裏沒有空，就接到你那邊。我去做寢，那樣的話，你就要委屈一下，做我的副手。”
“沒關係，沒關係，那有什麽好委屈的。做我們這行的，什麽還看不開呀，哪裏還會在乎這些子虛烏有的名份！”女領導忙不迭地道，“謝謝，謝謝張導，謝謝幾位兄弟姐妹們。”
說完，她起身離開了。張富貴隻是口頭送客，坐在那裏並不挪動分毫。我聽到外麵的郝君平的聲音，應該是他代為送客了吧。
客人走後，張富貴道：“看到了沒？如果自己這邊付出到位，新朋友的把握率高的話，都會有人上門來請幫忙。”
我們三人都無語相向。胡豐突然道：“張導，那邊你說的那個新朋友，應該快到了吧？”
“哦，是的，快跟張富平打電話，詢問一下情況如何了。”說著，他就去摸手機。
這時，郝君平在外麵叩門，門一開，走進來開心婷他們二人。
開心婷急急地道：“他們已經走到村子外麵了。”
“真的？”胡豐急急地站起身來，詢問道。
“當然是真的，”開心婷道，她拿出手機，調出信息給大家看。
信息是這麽寫的：火雞和我已吃完早餐，三分鍾內回到寢室。
張富貴一個彈跳，從床上躍起，立即指示道：“快給張富平發信息，讓他緩幾分鍾再回來。就說這邊有事，人還沒來得及撤出。”
“有點遲了吧，”開心婷滿腹憂患地道，“他們可能都已經從早餐店一道街動身了。”
“不管那麽多，”張富貴說著，從女寢的簡易衣櫃裏，取出西裝，領帶，又從衣櫃下麵弄出一雙皮鞋來。
“快幫忙把我的皮鞋擦一下，”張富貴道，郝君平立即去接手。被開心婷和胡豐一人一隻搶下了。
“你的任務是把他們攔下來，不是搶皮鞋。”張富貴批評道。開心婷這才放下皮鞋，去發信息。
用的不是皮鞋油，是那種透亮的皮鞋蠟。胡豐幾下就弄好了，放在地上請張富貴穿上。張富貴一揮手，我們開始緊急撤離。郝君平和晨曦一組，剛剛出門。張富貴就立即讓胡豐和我離開。
胡豐有些為難，她的右手捋起左腕，意思是時間太緊促了。張富貴道：“你們看好他們的腳步，往相反的方向走。”胡豐得令，立即拖住我的胳臂就走。
張富貴自己，留在最後，等到我們快要走出胡同時，才看到他戴著墨鏡，挎著公文包，從後麵跟了上來。
那個時候，經過反複阻止，還是趕上來的張富平他們，已經出現在胡同的另一頭了。我們看到了兩位形態各異的女生，走在隊伍中間的位置。
胡豐扭頭去看張富貴，被他用眼神喝退了。我有些奇怪，既然戴上了眼鏡，那眼神胡豐是怎麽看到的？
“他的眉毛都快豎起來了！”胡豐誇張地道，一邊模仿著張富貴的表情。那種表情，的確很瘮人。
終於脫離他們，走到了外麵的馬路上。我倆一道坐在路邊的大青石上小憩。
“不知何時，又要去聽發展課？”我有些擔心地問。
“什麽？你還想著去聽發展。那個太可怕了，講得慢了，都要七個半小時呢！”胡豐眉頭緊蹙地道。
“那講得快了呢，又要多久？”這個才是我關心的。如果講得時間長了，那真的會死人的。
“那也是五個半小時。我聽得最快的，四個半小時。不過，那個人現在不見了。”胡豐道。
“去哪裏了？”我知道，能講發展課的，都是大主任的級別了。也就是說，在他們傳銷內部，那都是隨時可以脫離地鋪，走向成功的選手了。
“去哪裏了？”胡豐反問道，她的藍眼睛在我的對麵閃著幽幽的光，“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當然是真不知道了。”我攤開雙手，道。
“當然是——”胡豐說著，伸出兩隻臂膀，做了一個飛翔的動作。一般來說，那個動作，在我的心目中，就像是一個人的名字加了個黑框一樣，那說明是死了，飛到天堂去了。
我說出了我的感想。接著我對胡豐的一個動作嚇了一大跳，她居然不是否認，而是點了點頭！
“他們真的死了？”我不由得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要看你對死的概念是什麽，”胡豐平靜地道，“在傳銷裏麵，死了的意思，就是走了，脫離傳銷了。脫離傳銷了，就是死了。”她用了正反兩麵來詮釋她的話，這個詮釋讓人清醒。
不過也讓人糊塗，因為在我的邏輯中，那種快要成功的人，一般是舍不得離開傳銷的，既然都取得了如此成就的話。
事到如今，我也隻是聽說一個幸端，似乎是到了那種成功的臨界點，而自己主動放棄的。就算到了前不久，張富貴和蕭良他們，還到桂海飯店，去隆重地請她“歸隊”的。不過，被她嚴辭拒絕了。
難道，天下還有那麽多到了最後關頭，才開始清醒的人們？我不由得一陣戰栗。如果傳銷到了最後關頭，還被人背叛，那隻能說明它的黑暗和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