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教訓不肖子
我連連點頭，他們也很快地下去了。可是，由於屋內的情況混亂，他們居然沒有聽到警察們和我的對話聲。
這時，母親的啜泣聲突然間高漲起來了，仿佛海嘯一般。她的哭泣頓時弄得我方寸大亂。我的第一直覺，一定要去教訓那個不肖子，把他帶回去！但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擺在眼前：他母親都勸說不動，想必我的拳頭也隻能起到相反的效果！
我苦悶極了，這時晨曦突然出現在我的眼前：“張陽學長，我們五樓的衛生打掃幹淨了。請你叫領導們上來驗收。”
“領導們？他們都出警去了，你自己看著辦吧。隻是別先放他們下來，就是了。”我的心裏此刻正亂成一團麻。
“那，好吧，”晨曦似乎也注意到了屋內的混亂。不過，她不想多聽，大概是郝君平的人都好聽話吧，我看不出她臉上有任何的苦惱。
晨曦剛離開，母親的聲音就又傳到了我的耳鼓：是咕咚一聲，仿佛跪倒的聲音。緊接著，但是撕心裂肺的呼喊：“領導呀，你就放過我們母子吧，讓我們回到老家。我兒子，他可是從學校裏來的呀，現在都快開學了……”
“上學，上學還有何用？”兒子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上一任的老總李溫瓶，本來也是大學生來著。來到了行業，沒有多久，便辦理了休學手續，最後直接退學了。上學有啥用，不過也是為了掙更多的錢而已，現在我直接就在掙錢了……”
“李溫瓶總經理，他是大二的暑假來的。他升上大主任時，去學校輸了休學手續。後來，他升到到點經理，幹脆就辦了個退學手續。”張富貴一板一眼地道，“現在的世界，學曆有啥用？他們都沒有我的學曆高，可是他們卻都比我有錢！”張富貴的講述應該就是真的。我先前聽他講過，關於經理，老總的事情的。
“不是的呀！”母親掙紮著，嘶叫著，她為不能打動兒子而傷心，“兒子，母親問你最後一句話：你是跟我走，還是留下？”顯然，母親問出這句話時，已經心如刀絞。
“不走，我要留下。”這下，兒子倒沒有衝動，他冷靜地回答著。
“好，好，”母親悲痛欲絕，她喃喃自語著，忽然衝了出來。我隻是看到了一道人影，轉瞬間已經到了窗口那邊。
再仔細看時，母親已經在拚命推開窗戶，想往下跳了！幸虧窗戶挺緊，她費盡氣力，才推開了一道小縫。而就在這個當口，我衝上前去，死命地拉住她的胳臂。
這時，張富貴，還有她兒子，一幹的傳銷人員都衝了出來。他們看到的是，我拉著她的身影。
母親似乎死意已決，她不再看她的兒子，隻是一個勁兒地向外掙紮。她的另一支胳臂，也拚命地扒住窗沿，並不放開。
看樣子，張富貴比她兒子著急，他趕過來時，拚命地拉住了母親的另一支胳臂。他不愧是個練家子，膂力過人。隻一下，就將母親的胳臂拉開了。
現在，母親是安全了，不過她的意識已經漸漸模糊。氣極傷心，她已經哭得抬不起頭來了。她的兒子，此時也趕了過來。伸出一顆頭，極為不解地看著母親。
人群中，有個年紀大點的女生，看樣子應該結過婚了。她對著兒子道：“小建，給你媽道個歉吧，讓她緩口氣過來。”
“什麽！道歉？我一道歉，她就又立馬拉著我回去！我不道歉！”小建強硬地道。那一刻，我的心裏隻是湧出幾個字：小建，你特麽真賤！
那個女生喟歎了一聲，走上前來，從我的手裏接過母親的胳臂，而後跟張富貴一道，將那位母親扶持到一張椅子上坐下。
小建還是不聲不響地跟在後麵。我跟小建後麵，直到母親麵前。
那女生又在督促小建道歉了，小建依然強硬地拒絕，並且將眼神投向了張富貴。張富貴何等地聰明，他沒有言語。但從眼神上看，他應該傾向於讓小建道歉。不過由於敏感的身份，他沒有說明，要小建一定道歉的話。
在小建第三遍拒絕女生的提議時，我再也忍受不住，從後麵一把攥到了他的衣領，先將他扭轉了過來。
“跟你媽道歉！”我命令道，我感覺自己的拳頭已經在身後備好，隻等他一句拒絕的話，就立馬發動！
小建不解地看著我的臉，好像在說，這似乎不幹你的事吧？但我的心意已決，今天非要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肉香屎臭的小子一頓！
他顯然沒有道歉的意思，不過由於我的拉扯，他也感受到了武力的恫嚇。他對著我道：“張陽哥哥，這是我們的家事。”
“家事？”我再追問了一聲，但並沒有等到小建的回答，我的一記左勾拳就到了，直中太陽穴，小建咕咚一聲，倒在了地上。
他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我又是一記右勾拳，他又結結實實地倒在了地上，如是者三。他起身後，問我道：“張陽哥哥，你是想讓我幹嘛？”
“幹嘛？”我反詰道，“跟你媽回家。這裏不是你呆的地方！”
“張陽哥哥，你知道我家的故事麽？”小建被我打出了淚花，他並不擦拭，隻是讓它們就那樣地掛在眼角。“你知道我為什麽要來這裏，幹傳銷不？”
聽他的口氣，還未將傳銷人員說傳銷的毛病改掉，可見他來的時間，肯定是在晨曦和我之後。
我搖頭，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他的故事我怎麽會知道。再說，如果不是他們被抓到這裏來付出，我連他的麵都不曾見過一次呢。
“張陽哥哥，你打我，是為了要我聽我媽的話。我不恨你，但你卻真是不知道我家的情況的。”他娓娓的講述，登時打消了我的怒氣。我索性搬來兩把椅子，就那樣地坐在了陽台之上，聽小建講述他的家庭故事。
他的母親，此時也已經平靜下來，她也搬來一把椅子，靜靜地坐在了我倆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