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局長麵前
他隻有二十二三的年紀，皮膚白皙，應該不是來自社會的底層。從他的彈夾裏，大家搜出了好多子彈。李局長對我說：“小夥子，想不到，你居然有如此的身手和膽量！”
“這是我的家學。”我起身立正，“我家的二房世代習武。”
“那你是哪一房的？”李局長問話的時候，也抵近查看著那名年輕人的姿態，“小吳，你下手也忒狠了點兒。不過，你不先出手，等到他一旦出手，那就不是一兩個人的問題了。”說著，李局長拎起那個小夥子手裏的那把長槍，一陣唏噓。
都說人死的時候操持的東西十分緊致，不容易拿出，經過李局長的現場演繹，發現那些根本就是傳說。李局長很輕鬆地就取下了小夥子的槍支。
看沒有人回複，李局長回過頭來，才記起吳德厚警司原來早已經下去處理老宋的事情去了，於是朝我看過來。
“報告局長，我家是長房。二房是我二叔祖，也就是二爺爺那一房。”我大聲回答。
“很好，如果你能留下來，給警局當個輔警，應該很快就能得到升遷，轉正的吧。”李局長道。他說話時眼光還停留在那個年輕人身上，“那時，我還想象著怎樣打破僵局呢。誰知，打破僵局的人居然是你！”
“報告局長，那麽多警察，武警戰士。尤其是李小姐，為了我的事情居然落入虎口，我再不出手的話，就不再是一個北方的純爺們兒！我的心裏，也將一輩子瞧不起自己！”我說話時，李小姐被宋清泉的鹹豬手欺辱的那一幕再度浮現！那一幕將永遠留存在我的內心，沒齒難忘！
“唔，好的，好的，”李局長回身，拍了我一下肩膀，“是個男子漢，有這個血性，是個好樣的！”
我當然是好樣的，想當初我隻是成績差了點兒，別的我一向也不比別人差呀！隻是這麽個想法隻有我自己才有。
“那個女孩兒，是我女兒。她的媽媽在緝毒戰爭中犧牲了，她非要吵著鬧著來當警察，給她媽報仇不可。”李局長講這些話時，眼睛平靜，好似在眺望一望無際的湛藍海洋。
男人的胸懷，父親的胸懷，警察的胸懷，領導的胸懷。一個人活在這世上，別人看到的，往往隻是你的光鮮。至於光鮮背後，又有幾人能夠理解？
“小夥子，你知道我們為什麽表現得那麽慫嗎？”李局長突然間的一個問題，引發了我的沉思。我搖搖頭。
“看過抗倭大帥戚繼光不？”李局長問。這個可以有，關於民族英雄的故事，我一向看過不少，何止一個戚繼光！“報告領導，看過，而且不少，並且我還知道他發明了鴛鴦陣。”
“哦，”李局長立馬扭回頭來，一雙隱藏在鏡片後麵的眼睛閃閃發亮，“你還知道鴛鴦陣？”
“我是個文史謎，雖然我的理科不怎麽樣。”我如實地回答著問題。
“好的，有這個愛好就好，有這個愛好就好。”李局長若有所思地道，“看來，你不是危難關頭，敢於打破僵局的莽夫，你是有思考的勇士。”
“報告局長，勇士不敢當，我隻不過是個北方的純爺們兒，正統的男子漢而已。”我想我的話有點搞笑，但都是實話。說實話時，人的底氣十足。
“很好，不過不要老把南方北方的掛在嘴邊，不利於團結。”李局長回過頭，再度拍拍我的肩膀道。
這個時候，吳德厚警司從樓下上來了，跟李局長匯報了老宋屍體處理的情況。李局長做完指示，指著我對吳德厚道：“我突然發現了好苗子，他不光有勇氣，好像是還有不少膽略。”
“膽略？”由於上樓下樓，雖然是來去電梯，但還是出了不少汗。此時吳警司的頭頂已經汗水蕩漾，他索性摘掉警帽，禿著頭聽李局長講話。
“是的，膽略。”李局長肯定地道，“別的詞還不能妥帖地形容他。”這時，李局長忽然回過頭來，直視著我的眼睛道，“那我現在告訴你，我們那樣示弱，隻是想讓宋清泉再度自大，放鬆警惕而已。”
李局長的微笑，讓我頓時對他另眼相看。他的槍法，我倒是不曾見識，但他處理我身後的那兩名鳥人的情況，我可是看在心裏。如今想來，他的戰略才是最重要。如果不是他的驕兵之計，我還真的不知道此事中間又有幾人受傷，幾人身亡。
說心裏話，如果不是我來時的使命在身，我一定趁此機會，好好在局長麵前表現，撈個輔警什麽的當當。不定哪天紫氣東來，鴻運當頭，再混上個城管頭頭，手下不要太多人，隻要一百名，我就準備像鄭成功那樣，誓師東征，去收複台灣！
去寫材料，這次倒沒有將晨曦和我分開。顯然我的果斷出擊已經給了他們不少正能量，在他們眼中，我可能已經是自己人了。想到這裏，我覺得十分慚愧。
但是沒有辦法，大概五點多鍾時，我倆終於忙完所有的事情，由警車護送，又回到下榻的賓館。那位美麗的前台周小姐已經下班了，不過她就睡在前台裏麵的那張行軍床上。接替她值班的那位姑娘年齡稍稍大了些，不過兩隻眼睛一樣有神。
那個房間是不可能再回去的了，想回去也不給回去。警察已經將它查封，好進一步地調查，匯報，而後結案。晨曦和我被安置到了另外一間客房，這裏的條件更好。現任的前台小姐帶我們來，顯然知曉發生在我倆身上的故事。她一路默默前行，直到要進門時，她才悄悄地問我道：“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你們害怕不？”
說實話，到了現在，尤其是經曆了那麽久的折騰，我真還有點後怕。但在女生麵前，打死也要裝逼到底：“不怕，怕的話我就不主動進攻了。你想想，當時在那樣一個情況下。若是沒有膽量，誰敢主動進攻？”
前台小姐驚得花容失色：“真的，我還以為你是金剛不壞之身呢。如今見了，……”
“好失望嗎？”晨曦接口道，“任何人，任何事，不過隻是一個機緣。到了你的麵前，由不得你不做出反應。”
晨曦的話，不十分符合我的胃口。但我一直在吹牛，由她結局，我倒是十分滿意。不然的話，真不知這場吹牛如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