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悶騷
“那你就規劃一下大家的品種吧，”九哥一路走來，肯定疲憊，他坐卡座上的姿態雖然端正得一絲不苟，但內裏的慵懶一看便知。
一個男人出現這種狀況，那是不常見的，尤其是九哥這樣持身嚴謹的人。不要忘了，他的職位可是大小姐長樂的司機，那可是一個需要隨時保持警惕的角色。
“別的我就自己去想了。那，九哥，你需要什麽品種？”我問他道。九哥馬上給了一個答複：“港式臘味煲仔。”說完，還對著我做了一通鬼臉。
真是沒長大的孩子！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倆同住一個屋簷的關係還是別的，橫豎九哥對我就是好些。不過現在他的話，卻在我的心頭激起層層漣漪。臘味煲仔，不管是不是港式，都是我最大的選擇之一，不想一句話就給他占盡了先機。
“九哥，你看，本來這是我的菜，被你捷足先登了。”我開玩笑地道。
“那啥？是這樣，那我就再換一個好了！”
“不用了，我再點別的吧。聽說牛腩煲仔飯也蠻香的，再配點青菜。”不過，我隻是說，心裏卻並沒有下決定。
“是的，不過，我隻要提醒你一句，大小姐喜歡的是海鮮煲仔。”說到“大小姐”三個字時，他的聲音壓到了極低，甚至在對麵的我，也隻是看到了他的口形，才辨別出來說話的內容的。九哥的謹慎由此可見一斑。
那我就開始自己發揮了。我甚至提前預料到了，那幫大男人看到自己不喜歡的煲仔飯端上來之後的那種極為勉強的神情。平日裏，我從不拂卻那些陳叔和兄弟們的意願。今天，我終於可以做一回主了。哈哈。
我給陳叔點了素食煲仔，相信喜歡清淡的他不會拒絕。說是素食，不過人家的搭配卻極為合理，首先是用攸縣香幹代替了肉類，問題是裏麵的辣椒適量，紅綠搭配，讓人一看就很有食欲。
剩下的就簡單了，我參照了他們之前點菜的品種，弄了不少搞笑的演繹。比如，我參照三哥的水煮魚，給他點了帶魚煲仔；參照四哥的白切雞，給他弄了茶樹菇滑雞煲仔；參照七哥的夫妻肺片，給他弄了香辣排骨煲仔。最後，隻剩下我了，我卻遲遲沒有開口。
九哥道：“不是說好了麽，你點牛腩煲仔飯。”
“九哥，你沒聽說過嗎？讓子彈再飛一會兒，讓我再糾結糾結。”此時老板娘站在我的身邊，她身上的香水味混雜著香油味和清脆的笑聲，一並地向我倆傾瀉而來。我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雖然多年的餐飲生活讓她不再眉清目秀，但還算楚楚動人。
老板娘不吱一聲的等待，讓我難堪。我索性一把將菜單推給她：“老板娘，你就幫忙做一回主吧，橫豎不要重複以上的品種就行了。”
老板娘道：“老板，我們店裏的煲仔飯，那可是多了去了。你讓我給你做主介紹個川妹子可以，讓我給你做主點個煲仔飯，那可就難了。”說完，不禁微微一笑。
對麵的九哥先自笑起來了。不過，他笑得十分隱忍，原因很簡單，他身上有傷。再說，他本是個不苟言笑的人。
“介紹個川妹子，”九哥好整以暇地道，“這個可以有。隻是據我了解，川妹子可個個都是嬌小玲瓏的，哪裏能佩得上我們這個五大三粗的小哥呢。”
說完，九哥還一個勁兒地催我起立，給老板娘查看身材。我的心裏頓時感到了古羅馬奴隸市場上查看身板的感覺，不過我還是聽命站了起來。
我剛一起身，就聽見身後老板娘的一陣驚叫：“喲，還真是副好身板！如果到了我們四川，挑挑扛扛的，那可真是一匹好手！多少妹子的夢中情人哦，這身板一下子都可以扛起兩個走！”
我的心裏一陣酥麻，隻感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不是為她講話的內容，隻為她講話的口氣。
這樣的人物合該出現在白天，如果也像便利店老板娘那樣地出現在夜晚，我不敢擔保自己會不會犯罪。不過，跟這樣的老板娘風流上一回，我真不知道吃虧的是她還是我。
“老板娘，”我給了她看了大概有十秒鍾，便感覺渾身像著了火一樣的。於是，我就自己先坐了下來，“我是請你給我點飯的。”
“喲，點飯可以不必著急嘛。我手上還真有這麽一位合適的主兒，就是我的堂妹。”她的聲音大得可以，聽起來完全不像是在介紹對象，而是在拍賣商品。不過，這也跟我之前接觸和聽說到的四川女人的形象完全匹配。畢竟，人家是生活在山區的，彼此想要說句話，就要吼一嗓子。
我對她的話真的不感興趣。我的心裏有人，不管是少女如晨曦，少婦如老板娘，還是職業情人如胡豐，幽蘭如江秀清，橫豎我的心裏關於女人的位置已經人滿為患，針紮不進了。不過，九哥今天注定是來開我玩笑的，不玩過癮，他是不會撒手的。這跟我平日裏對他的形象，可是大相徑庭。
“啥？你說的啥，你的堂妹？她可有你的容貌，你的身材，還有你的尺寸？”說到最後，九哥的聲音低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據說，女人有第六感。那我此刻寧願相信，老板娘能聽到九哥的話，靠的就是第六感。
“喲，喲，”老板娘一連兩個甜膩的感歎，眼睛就開始在九哥身上使力了，“這位老板，瞧你說的，我那堂妹，人家還是一個水嫩水嫩的妹子呢。哪裏像我這樣，”說著，她自顧不暇，接著道，“身材沒身材，渾身到下，都隻剩尺寸了。”
特麽的，這真是一句誘人的話！聽完這句話，我都不禁回頭看了老板娘一眼。原來，她正一門心思地望著九哥呢。都說男人看呆了女人會流口水，現在我看到的是，那老板娘的口水倒是快要流下來了。
平心而論，九哥還真是有這個魅力和實力。今日一行，徹底顛覆了我對男人的看法。看來，每個所謂老實所謂正經的男人心裏，都藏著一個字：悶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