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與狼共舞
一係列說法，我被他的話給嚇到。而且據我對九哥的了解，木訥寡言的他是不會胡言亂語的。他說傳銷有這麽多人，那應該就是真的。
“不是，九哥，”我感覺自己的嗓音都在變質，“我們去了上麵，會不會也被他們控製，下不來了呢？”
不管怎樣，原來我的嗓音可是字正腔圓，擲地有聲的，上學的時節雖然我的成績不咋樣，但是每次上麵來聽課，老師總是關照我，要我回答問題。原因就是我的嗓音，比較符合聽課老師的要求。
而今，我的聲音突然變質，感覺就像一把古老深沉的二胡，瞬間給灑上了鐵屑，變得沙啞不堪了。
“哈哈，小夥子，”九哥這次的笑聲大了些，整個樓梯間都是他的回聲，“他們又不是三頭六臂，又不是神仙魔王，怕他們幹嘛。”說罷，竟自己要掙紮著上樓。
我怎麽允許他如此冒險。或者說，是他那肆無忌憚的笑聲，給了我安全感。我拉過九哥的胳臂，放在肩上，一步一步地向上挨去。
九哥是個精瘦的漢子，我的身材也不肥，但是我扶著他一步一抬腳的走，那樓梯就有些地動山搖的感覺了。九哥住在頂樓，也就是六樓。而我們一路走來，他們都在窺探我倆。因為樓梯兩邊的貓眼，都不知道亮了多少次！
在我的眼裏，那些傳銷分子的眼睛，就像深夜裏狼眼，幽幽地閃著綠光！
說心裏話，雖然有九哥在旁邊護航，我的心裏還是一陣陣打鼓，生怕萬一哪間房子裏跳出幾個彪形大漢來，把我從九哥手裏生生地拉走！但是九哥一點都不怕，那個時候，我一直在想，這九哥真是天生虎膽，敢於與狼共舞！
其實那老虎跟狼在一起的時候，多半也是處於下風的，原因很簡單，就是狼往往是整群的出動，而老虎往往是形單影隻。而這正像極此刻的態勢，而我跟在老虎的身邊，卻暗地裏藏著一顆羊羔的心。我為自己感到羞恥。
記得一位老兵說過，人害怕的時候往往不是真正開火的時候，而是之前，就是挖好戰壕看見敵人的時候。至於開火之後，老兵如是說“槍一打就不怕了。”那我現在，也是一樣的，並不是怕他們有多少人一齊衝過來，而就是這樣靜靜地看著你從他們的麵前走過。那種被盯上的感覺真的不妙。還不如真刀實槍地幹一場。
終於走到了頂樓。九哥一個人住的可是一整套房子，聽他們說好像九哥之前是有對象，不知後來怎麽的就分開了。這事，我也不敢問。
進了房間，才發現這裏是兩室一廳的房子，大概七八十平米左右。客廳從南到北，北邊的陽台是個廚房，樓梯的方向有個盥洗室，有個廁所。整棟房子顯得大氣，從容。
一個人住這麽大的房子，如果是我，一定挑一個舒服點兒的房間做臥室，一個亮堂點兒做書房。雖然咱不算文化人，但對於曆史的那些偏好，讓我總是有個書房的願望揣測於心。
九哥上來就想睡覺，但我好歹給他打來了洗腳水，請他沐足，他拒絕了。我隻有將他先扶上床，可就在我要離開的當口，他又叫住了我，叫我給他把洗腳水端來。
九哥堅持不要我幫忙，自己完成了沐足，後來又自己起身刷牙洗臉，等一係列的盥洗之後，這才上床休息。
我看著他上了床，準備自己先去客廳對付一晚。那裏現在也不冷，如果打開窗戶，點上蚊香，那裏的夜晚也並不難受。可是九哥又叫住了我，給我指了指隔壁的房間。我謝過之後，就站在九哥的麵前等候。
九哥閉上眼睛休息了一下，抬眼又看到了我，才如夢初醒地道：“哦，忘記給你鑰匙了。”這才起身，去床頭櫃裏摸索鑰匙。
摸索了好久，後來又不得不打開房間的大燈，才在一個裝飾精美的小盒子裏，找出那串泛著青光的鑰匙。
原來這是一串已經封存好久的鑰匙。它的盒子告訴我，它屬於一個女人。那上麵的精美的花紋屬於一個女人的妝奩樣式。至於那串鑰匙，如果我沒有猜錯，也當屬於一個女人的珍藏。
我自然不知道這串鑰匙的來曆，但大致一看，就能悟出它在九哥心目中的份量。難怪，在大家眾說紛紜，對女生品頭論足的時刻，九哥總是緘默不語呢。
原來他的心裏珍藏著一串鑰匙，以及這串鑰匙背後的一整串故事。
我自然不敢在此時去打探九哥的私事，隻是輕輕地問出了能開門的那枚，就要離去。
經過一番折騰，九哥顯然也已經清醒許多。這純粹是因為我的事情破的戒，我的心裏有些難受。我先去給他到飲水機那裏倒了一大杯的水。這才注意到，九哥的大飲水杯也極具女人特色。雖然足足有兩升的容量——那是一個司機應有的容量，但上麵的花紋和標識，卻處處透露出它在一個女人心裏的印跡。
首先就是杯的正中央偏上，類似人的心髒位置，一邊有一個女生，一邊有一個男生。對應起來，就是我心有你，你心有我的意思。再往下看，能夠簡單地看到女生的腹部稍稍隆起，而男生正在盯著女生的腹部觀看。這個意思更加不言自明。
那個女生的肚子裏，有九哥播下的種子！
但是九哥接過杯子後，驀然給我來了一句：“那是個久遠的房間了，你進去住的話，千萬不要害怕。”
天呀，那裏有什麽，我之前可是一個人在大學的宿舍裏住上一兩個月之久的，這裏一直都有人住，我又怕什麽呀。
於是，我輕輕告訴九哥：“那個，我不怕。”
九哥微微一笑：“我知道，大男人一個，怕什麽怕？不過這個房間有些邪門兒。”
我用眼神詢問九哥：咋個邪門法，還能嚇到我？
九哥道：：“去住一晚吧，去住了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