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苦命鴛鴦
正思想間，這對男女生的事後纏綿也迅速地結束了。又一陣細微的腳步聲，他們便一同從女廁走了出來。的確，現在無論是這個僻靜的巷子，還是外麵的街道，基本上都看不見行人了，他們根本沒必要小心，低調。
可是，當他們剛剛走出女廁的門口時，卻突然被一個默不作聲，如同伏魔的道士鍾馗一樣的人攔住了去路。
女生立馬“啊”地尖叫了一聲！男生見狀，急急地拖住女生的胳臂，就想逃走。
人的個性有時是很奇怪的。本來我潛伏於此，不過是想看清那位女生的尊容，以待在以後的漫長歲月裏，也能像戴望舒那樣，逢著一位如此可以在半夜三更跟我一起到廁所打野戰的姑娘。但卻並沒有想到，這會給他們這對苦命鴛鴦帶來多大的驚嚇！
但是，既然他們已經叫喊出聲。我就有想把他們壓製住的衝動！
“別動，別出聲！再出聲，就把你們拖出去，送進派出所！”
這話後來看來，真是幼稚。人家半夜三更地到廁所打野戰，並沒有影響到誰的生活，也沒有危及誰的錢財，生命。真要追究起來，也隻能以違犯《治安管理處罰條例》，輕輕地處罰一下，就算了事了。而我當時，居然是要把他們扭送派出所，何其可笑！再說，他們又是兩個人，我還是單槍匹馬！
可是當時，我就是說出了那樣不自量力的話，而且很明顯的，還起到了不錯的效果！
隻見那對苦命的男女生，緊緊地摟抱在一起。很簡單，之所以那樣摟抱，隻是因為女生穿著太過單薄，太過暴露而已。這時，我也看清楚了，雖然是映照著昏暗的燈光，就是那個暗紅色的“廁所”標誌，女生隻穿了一件幾乎是稀爛的睡裙。從睡裙裏麵的鼓起的弧度來看，顯然她的身上除了這件睡裙，再無其他一件衣物了。包括內衣，內褲。
另外，女生的麵容雖然隱藏在男生的臂彎裏，但是看起來還很清瘦，年輕，單薄，並沒有像胡豐，晨曦那樣宏偉的胸部。她的臀部甚至隻是稍稍凸起了一點點，向人提醒她是個女生而已。此時，她正伏在他的懷中瑟瑟發抖。
“唉，這位大哥，”男生說話了。奇怪，這男生怎麽一口的外地口音，難不成他們都不是本地人！應該是的，我再次仔細聽時，才發現他們有著濃重的江浙口音。說白了，就是江西撫州贛州那一帶的口音！“我們也隻是第一次。”
管你們多少次，給勞資抓到，一次就是一百次！我在心裏默念著，口中並不表態！本來，人家到這裏來多少次又幹我鳥事！
可是，此時男生卻繼續哀求：“我們到這個地方，也不容易，大哥，我們是給人家騙來做傳銷的……”說著，男生居然流下淚來。
傳銷！我的腦子瞬間一陣空白，像被槍打了一樣。怎麽這個地方到處都是傳銷！去嫖妓老板娘說話都拿傳銷做比喻，在半夜裏碰到一對打野戰的男女生，居然都是做傳銷的！
“真的嗎？”我不置可否地問，“你們真是做傳銷的，真的是被人騙來的？被誰騙來的？”我感覺我一連串的問題問得真是莫名其妙。人家又不認識我，何必要向我匯報這些。
但是他倆一聽我問話，居然好像得到特赦一樣，馬上對我說起了一大串自己是如何沒有錢花，被親朋好友騙來南興的事情。聽完之後，我感覺跟自己來這裏的情節真是大同小異。
我不能鬆口，說自己原來也是殊途同歸，不然他們就不會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的問話了。於是，我聽完他們的敘述後，繼續黑著臉喝道：“那你們半夜三更地跑到這裏幹嘛？”
喝完之後，我自己都感到好笑。但當時就是好奇，所以才會有如此的問題。一聽完我的問話，男女二人，統統朝我跪倒了下來。接著便是絮絮叨叨，向我講述了那傳銷組織是如何控製他們的人身自由，如何地控製他們的感情生活等等。
“大哥，我們是在這裏麵認識的。”無疑，這裏麵是指傳銷組織。
“你不是說他們控製你們的感情生活嗎？你們怎麽還會發展到這種地步？”我繼續黑著臉問。同時粗魯地示意他們站起身來。
“大哥，”男生的聲音是比我的稚嫩一些，女生應該還要小些，不過十八九歲。應該比晨曦還小，至少看起來比晨曦小得多。她的那些零部件：奶子，屁股，眼睛，還有身體。
“大哥，”女生突然插進了一句話，接著便嚶嚶地哭起來了。據女生說，她也是跟男生被同一個騙進來的。媽的，這點跟我和晨曦何其相似！隻是他們來了多久，才發展如此可以偷偷地跑出來幽會偷情呢？我問了她，她繼續解釋。
“大哥，本來我跟這位小龍哥，是不熟悉的。隻是住在一個宿舍裏……”啥？難道他們還有很多宿舍，那他們有多少人！天呀，這可是第一次聽說，但是我不能問，隻能繼續聽女生哭著講述：“一直到了那天晚上……”
女生的哭泣終於停了，目光也漸漸變得堅定起來。看得出來，她的目光裏盡是仇恨和憤怒：“那時，我們已經在搜腸刮肚，想盡千方百計湊夠了需要的錢，加入組織之後。他們對於我們發展下線的速度開始感到不滿。”
“對了，”男生小龍插話道，“起初開始時，他們對你那叫一個好！陪你吃，陪你玩。如果你感情寂寞了，他們還會開導你，甚至給你安排一兩女生專門陪你玩。隻要別太逾矩，他們都不會說什麽。後來，隨著你的加入，他們對你的態度便截然不同了，那簡直叫做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說完之後，男生又望向女生，給她示意，要她繼續講下去。
女生接過男生手中揉成一團的紙巾，一抹眼淚，又開始了她的講述。
“於是他們便派來‘老師’，天天教我們如何去編織謊言。你知道不，大哥，他們的謊言編織得有多麽美麗嗎？”
真是屁話，我又沒加入傳銷，怎麽會知道那麽多細節。我隻知道，當初王強給我編織謊言時，那種隨意，頤指氣使的勁兒，仿佛天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似的。但是，也並不美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