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江州之戰（6）

  鮮於輔一直在德陽附近徘徊，沒有龍飛的命令他不能動。江州的事情也聽說了一些，可他隻有幹著急的份。自己手裏的影子軍團雖然厲害，人數並不多。已經派人看過，附近州縣沒有多少兵馬，可在成都劉備又征召了數萬兵馬，隨時準備死守成都。張任報仇心切不斷的催促鮮於輔出兵成都，然而沒有龍飛命令，鮮於輔不敢冒險。


  這一日，龍飛突然派人通知鮮於輔，讓他準備潛入成都。在山裏憋了這麽多天，兵卒們都有些忍受不了，接到這個命令眾人是一片歡呼。冷包道：“好！殺進成都，宰了那個劉備，就算是報仇了！”


  鮮於輔卻並不高興，他看了看龍飛的書信，問來人道：“主公沒說具體事宜，讓我們潛入成都幹什麽？”


  來人搖搖頭：“屬下不知，主公言將軍進了城自然就明白了！”


  送走來人，鮮於輔開始準備，繞過德陽將大軍分成若幹個小組，陸陸續續的進入成都城。


  這就是郭嘉所謂的釜底抽薪之計，諸葛亮率領大軍在江州對抗，與其與諸葛亮周旋，倒不如直接派兵騷擾成都，未必能拿下成都抓住劉備，至少在心裏上給諸葛亮一個威脅，迫使諸葛亮回軍或者與自己決戰。益州的戰事不能拖，拖的時間越長北麵曹操的威脅也就越大。


  諸葛亮在江陽駐守月餘，與龍飛大軍幾乎相望，兩家都堅守你不來我不去的規矩，沒有一個人先進攻，保持著這種難得的平靜。每天早上龍軍兵卒開始操練，對麵的劉備軍都看的清清楚楚。龍軍的飯食香味隨風飄進對麵的陣營，讓劉備軍的兵卒大咽口水。


  “軍師，都一月了，龍飛也不打過來，是不是又在醞釀什麽陰謀？”馬良問道。


  諸葛亮聚精會神的研究地圖，不斷的在圖上驗算龍軍最有可能的進攻方向，但是得出的結論卻始終不一樣，並非諸葛亮太笨，而是龍飛這個人根本就是沒有規律。就在兩軍對峙的時候，龍飛還派兵偷襲了江陽附近的兩個小縣城，當諸葛亮以為他要占領的時候，龍飛卻撤兵回去了。


  聽見馬良的抱怨，諸葛亮慢慢起身，盯著大帳口。馬良一挑帳簾進來：“軍師，剛剛得到的消息，原本在德陽一帶潛藏的鮮於輔等人突然失去了蹤跡！”


  諸葛亮點點頭：“知道了，去吧！”


  馬良還準備再說兩句，卻看見諸葛亮臉色不好，扭頭看了看旁邊一臉笑意的孫乾，隻得泱泱退了出去。孫乾趁機對諸葛亮道：“這可不是個好消息，他們會不會去成都了？”


  一句話提醒了諸葛亮，這麽長時間以來的疑問似乎一下子就解開了。龍飛竟然玩起了這種小動作，可是鮮於輔隻有幾千兵馬，就算去了成都又能如何？諸葛亮走出自己的帥案，仔細盤算起來。


  孫乾繼續道：“雖然鮮於輔手下兵馬不多，可各個都是有武藝的高手，若放在平常的軍隊裏都是都尉級別的將領，這夥人出手狠辣，善於抓住弱點，如果被他們潛入成都，隨便搞點事情出來對我們都不利呀！”


  “公祐！交給你一件事，立刻去辦！”


  “軍師請將，屬下一定盡力而為！”孫乾表現的很謙卑。


  龍飛正在大帳裏與郭嘉飲酒，說到高興處兩人甚至還行起了酒令。典韋在一旁看的眼饞卻不敢張嘴去要。軍營之中禁止飲酒，對郭嘉這樣資深的酒徒卻是除外。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喝了好幾壺，借著酒興，說起了現在的戰事，自從進入益州一來，這江州是最難辦的一個地方。益州就像一個人的胃，南北各有一個通道，北麵的以陽平關、劍閣為界，南麵便以江州為界，過了這幾個地方就算是進入了益州內部。


  山嶺縱橫，水道交錯，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以成都為中心江州、西充、廣漢、朱提就是他的四個門戶，兩兩相對，三三照應，如果你攻打一處其餘兩處便會立刻警覺。若是你隻管深入，左右兩邊立刻就會斷了你的後路。所以說，要想拿下益州，就得先攻下至少兩座城池。


  “以奉孝之意，我們還要拿下哪一個？”


  郭嘉用指頭蘸了酒水，在幾案上畫了四個點：“這裏是江州，這裏是西充，西充、廣漢都在北麵與漢中接壤所以不能打，容易刺激馬超，隻有朱提可行，拿下朱提也能切斷劉備南撤的道路，將他徹底封堵在益州便於殲滅！”


  龍飛點點頭：“對！決不能讓他走了，南邊的那些蠻子很不是東西！”


  郭嘉笑道：“對，不是東西！依仗山高路險，屢次犯我邊境，朝廷無力治理，劉焉、劉璋皆是懦弱之輩，那些南蠻以為我們怕他們所以就得寸進尺已經占領的建寧、雲南！哎！真是可惜呀！”


  “奉孝別泄氣，等拿下益州，咱們就收拾他們！”龍飛拍著郭嘉的肩膀。


  徐庶捧著一卷竹簡走進大帳，將郭嘉與龍飛手上的酒杯奪了下來。瞪著典韋、許褚兩人：“你說你們，沒看看都喝成什麽樣了？這裏是前線，如果此時諸葛亮攻來，如何應對？”


  許褚急忙低下頭。典韋覺得自己有點委屈，嘟囔道：“是他們自己要喝的，我們能攔住？”


  徐庶沒理他，立刻讓人將酒宴收拾了下去，給龍飛和郭嘉倒了些茶，看著徐庶呼呼喘氣。龍飛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賠笑：“沒喝多少！就一點點！元直有何事呀？”


  徐庶壓住心中的火氣，將竹簡雙手遞給龍飛：“鮮於輔他們已經就位，按照我們的計劃，已經下達任務，不過劉備在成都征召了三萬兵卒，有點棘手！還有，從江陽傳來消息，諸葛亮身邊的孫乾不見了，去向不明，屬下正在極力追查！”


  “三萬！”龍飛一邊看竹簡，一邊在腦中思考。是有點喝多了，看字都有些發暈，使勁晃了晃腦袋：“劉備也還有些能耐，短短兩月便征召了三萬兵馬，既然這樣那就改變計劃，隻讓鮮於輔他們破壞就好，其他的事情不用管，將成都弄亂，越亂越好！”


  “諾！”徐庶答應一聲，轉身就往門外走，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瞪著典韋和許褚：“你們兩個看好他們，若是醉酒，看我怎麽收拾你們！”


  徐庶雖然是個外臣，沒有典韋和許褚這般整天跟著龍飛親近，總歸徐庶年紀比龍飛大，平時為人耿直不苟言笑，又得龍飛器重，典韋和許褚還是有些害怕。幸好龍飛沒有接著喝，與郭嘉開始品茶，問郭嘉道：“剛才徐庶說孫乾不見了，奉孝有什麽想法？”


  郭嘉搖搖頭：“不好說！不過我覺得，不能在這裏繼續停留了，至少也得試探一下諸葛亮的底牌再說！”


  第二天的天氣有些奇怪，早上起來陽光明媚萬裏無雲，陣陣的微風吹在身上格外的舒服，到了中午突然間烏雲密閉，狂風大作，傾盆大雨摟頭蓋臉就澆了下來。道路上、田野裏、山嶺間很快匯聚成一股股的洪水從後麵灌進了劉備軍的中軍大帳。不到一刻鍾，地上的積水便沒過了腳麵。迫不得已，大帳中的眾人都和猴子一樣站在幾案上說話。


  “讓他進來！”諸葛亮得知龍軍的使者來了，整了整衣冠，板起了麵孔。


  如今是七月，誰知道還會下這麽大的雨。使者走進大帳，看見眾人的架勢先是嚇了一跳，緊接著抿嘴偷樂。馬良覺得來人太過無禮，便怒道：“笑什麽？有什麽話快說，龍飛叫你來不是笑我們的吧？”


  使者急忙拱手行禮，從懷中掏出一個包裹。是用浸過油的紙包起來的，揣在懷中。使者的全身已經濕透，而這包裹打開之後竟然沒有一點點的水漬。使者道：“諸葛先生，此乃我家主公的戰書，請問諸葛先生是接還是不接？”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諸葛亮的臉上。沒有諸葛亮的同意，沒人敢上前去接。諸葛亮的臉色一會白、一會綠，一會紅、一會靑。他的第一個反應和郭嘉預想的一樣，龍飛是在試探自己。如果不接，龍飛隨時都有可能打過來。可是接了就得和龍飛打一場，說不定龍飛現在已經開始調動部隊正朝這邊撲來。


  “龍飛何時想戰？”


  使者道：“三日後午時就在白沙灘！”


  “拿來！”使者趟著水將戰書送到諸葛亮手中。諸葛亮看都不看，抓起毛筆刷刷批過，扔給使者：“回去告訴龍飛，讓他盡管來，上次沒有好好見識龍軍實力，後天得好好看看！”


  使者一走，諸葛亮從幾案上下來。其他人也不能再站在上麵，一個個雙腳泡在水中站的規規矩矩，甚至大氣都不敢出。諸葛亮突然道：“各位聽令！三日後在白沙灘與那龍軍決一死戰，都下去準備吧！臨陣脫逃者殺無赦！”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諸葛亮的眼睛不經意的看向魏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