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赤壁之戰（35）

  “哎喲！”前麵的兵卒一聲慘叫。夏侯兄弟就覺得腳下一滑，整個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下墜去。雖然知道掉進了陷坑裏，卻是沒有絲毫的辦法。還沒有站起身子，套馬用的套杆已經伸了進來。被摔的頭暈腦脹的二人，就感覺四肢和腦袋已經被繩索捆住動彈不得。


  張繡馬不停蹄，從夾下一路狂奔。路上碰見曹軍的敗兵，隻需要一招手，拿出手裏了的烙餅，那些已經餓壞了的敗軍就會自己送上門來。沒收兵器鎧甲，不用什麽繩子捆綁，派數百騎兵便能押解數千曹軍降卒回去。如此這般，一路走一路聚攏曹軍降卒，來到武關之下的時候，已經記不清收攏了多少降卒了。


  陸遜也在清點自己的降卒，就在武關下的廣場上，一大片黑壓壓的腦袋一個挨著一個。有書記官對每一個人進行仔細的登記，包括姓名、籍貫、年齡等等等等。陸遜將降卒分成三六九等，年輕力壯的一組，老幼一組，受傷的一組。分別對這些人進行處理。


  年輕力壯的自然是要全部帶回宛城，受傷的能治好的也帶回去。老幼之中，年齡小的單獨編成一隊，讓人押回襄陽。而那些受重傷，再也無法打仗的，上了年紀的全都放了。張繡來的時候，正是陸遜放人的時候，那些被放的俘虜，跪在地上正在磕頭謝恩。


  “這麽多呀！”張繡掃視了一眼不下數萬的人群，一把將陸遜拉倒一旁：“你小子這要幹什麽？私放俘虜可是重罪！”


  陸遜急忙對張繡行禮：“多謝將軍提醒，此事我會向主公解釋，這些老弱病殘放回去非但不能再打仗種田，還會成為曹操的累贅，需要額外的糧食養活他們，如此可比抓回去自己養劃算的多，主公應該不會不明白吧？”


  張繡搖頭苦笑：“你小子鬼主意不少，這抓的俘虜比我都多，是不是該請客呀！”


  按照荊州的規矩，凡是立戰功者，除了榮譽和提升的機會之外，都是有相應的物質獎勵。斬殺敵兵一員，獎八錢，斬殺敵將按等級，伍長十錢，什長十五錢，若是能殺一個將軍，不但可以從兵卒一躍成為校尉，還有黃金兩錠，田地、房產等等好處。所以說荊州兵打起仗來勇往直前，因為隻要他們有本事，官府絕對不會虧待他們。


  陸遜笑道：“一定！戰事平定，請幾位將軍喝酒，我做東！”


  “哈哈哈……”張繡哈哈大笑：“怎麽不見夏侯兄弟？讓這兩個家夥跑了？”


  陸遜身後一個什長急忙笑道：“那怎麽可能，我們都尉神機妙算，一個都沒跑掉，全被抓了回來！”


  “啊？”張繡立刻對陸遜刮目相看。以前隻是覺得這小子有些鬼主意，算是個可造之材。龍飛、賈詡都如此欣賞，應該差不了。今日之戰，張繡總算明白了，如陸遜這些就是將來自己的接班人呀！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智慧，三千兵馬一座關卡，便將曹軍數萬敗兵虜獲，甚至連主將都被擒。


  張繡點點頭：“說說，你小子是怎麽幹的？”


  那什長顯然來了精神，不等陸遜回答，搶先道：“我們都尉帶著我們在後山梁上挖了陷坑，讓我們將關門堵死，誰都不許出城，曹軍沒有登城的器械，連我們的邊都夠不著，隻能逃跑，夏侯惇、夏侯淵便掉進了陷坑裏……”這什長是個健談的人，將一場戰事講的生龍活虎，惟妙惟肖。


  宛城大勝，文聘親自給龍飛寫了捷報。之中不但講述了戰爭的用度、損耗之外，著重將陸遜生擒夏侯兄弟的事情說了。隨著捷報還附上陸遜有關俘虜處理的一些想法。龍飛靜靜的看完，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大帳中的氣氛格外的壓抑，就連大氣都不敢出。


  眾人的眼睛全都盯著龍飛，不知道戰報之中都說了些什麽。龍飛看完，慢慢的將戰報卷起，輕輕的放在案上，歎了口氣，表情沉重：“哎！曹操十萬大軍突襲宛城，文聘奮力抵抗，誰料……”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等著龍飛說出什麽不利的消息。“誰料……”龍飛掃視了眾人一圈，突然放聲大笑，把眾人都嚇了一跳：“誰料，曹軍不堪一擊，被我們全殲，並抓獲俘虜數萬，夏侯惇、夏侯淵也被生擒！”


  眾人都以為出了什麽狀況，結果卻是這樣，全都送了一口氣，麵露微笑。典韋哈哈笑道：“老大可真會裝，差點連俺老典都騙了！”


  郭嘉、龐統搖頭苦笑：“生擒夏侯兄弟最好，如此一來曹操便不敢輕舉妄動，我們可以放心等到東南風起！”


  曹操得到消息的時間，要比龍飛晚上好幾天。張既知道夾石口之戰的事情就已經晚了，何況西涼人已經到了鹹陽，也需要準備，一來二去消息送到曹操手裏的時候就晚了。曹操現在突然有種焦頭爛額的感覺，長安的事情早做了準備，已經派人增援，可夏侯兄弟怎麽處理？


  在此事上，曹軍出現了兩種不同的聲音，以董昭為首的一方建議立刻退兵，增援長安。以程昱為首的一方則覺得按兵不動，並派人前往三江口與龍飛談判。曹操第一次優柔寡斷起來。自揮兵南下一來，很多事情都不順心，大軍出發半年，打的勝仗不多，損失的兵馬卻不少。


  董昭道：“西涼兵來勢洶洶，若得三輔之地，必然威逼洛陽，則西北便無法插手，若要想安穩守住中原，長安決不能丟！”


  程昱也有自己的見解：“大軍已經在此屯駐半年，此時退兵，人心浮動，定然遭到龍孫聯軍的追擊，若龍孫與馬超聯合，三麵齊攻更加危險，為今之計隻有立刻派人先要回兩位夏侯將軍才是上策！”


  兩方人都有各自的理由。而且越說越激動，越說聲音越大，曹操的腦袋又開始疼了。曹丕站在曹操身旁一直沒有說話，他偷眼看了曹操一眼，大喝一聲：“都閉嘴！如何處理父親自有決斷，爾等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可！父親累了，都退下吧！”


  曹操長出一口氣。曹丕連忙叫人拿來湯藥，曹操喝罷，輕舒一口氣：“對此事我兒有什麽看法？”


  曹丕道：“我軍兵馬眾多，若要調動頗費時間，長安離此千裏迢迢，孩兒覺得可再派兵增援，先拖住馬超，等此地戰事結束，再揮兵向西不遲，馬超乃是芥蒂之癢，而龍飛才是切膚之痛！”


  曹操點點頭：“我兒長大了！你去傳令，命李典率兵三萬，立刻啟程增援長安！”


  蔣濟又來了，這次可是帶著厚禮。名義上是要送給兩位皇妃和曹節，實際上全是金銀珠寶。派蔣幹接待蔣濟。蔣濟非常的客氣，無論蔣幹說什麽尖酸刻薄的話，蔣濟總是一笑置之。說起放還俘虜的事情，蔣幹則是一口拒絕。


  蔣濟嗬嗬笑道：“蔣大人不要如此嘛！你我兩家乃是親家，有什麽話可以好好說，隻要龍將軍能同意放回俘虜，我家主公願意奉上錢糧！”


  “哼！我們還是親家嗎？”蔣幹冷哼一聲：“你們數十萬大軍屯聚在外，還說是親家，偷襲我南郡不算，還想偷襲宛城，你可知道宛城乃是陛下行宮，若釀成大禍，就算有十個腦袋也擔待不起！”


  “是是是！蔣大人說的是！”蔣濟依然麵帶笑容，此次又是來求人家，說話自然得客氣一點。上一次還有可以交換的東西，這一次什麽都沒有，也不知道龍飛會開出什麽價錢。蔣濟道：“先生想錯了，夏侯兄弟絕無偷襲陛下的意思，隻是借道宛城，不成想驚動了陛下，等他們回去之後曹公一定狠狠的收拾他們！還望蔣大人在龍將軍麵前多說幾句好話，看看什麽時候能將夏侯兄弟交給曹公處置？”


  “什麽？交給曹操？”蔣幹一笑：“夏侯兄弟率兵偷襲陛下行宮，乃是謀反之罪，陛下已經下令要處斬了！”


  “啊！”蔣濟假裝驚訝，他知道這是蔣幹在提價錢：“如此可是不好，這兩人隻是借道宛城，還望龍將軍多多美言，曹公一定不會忘了龍將軍的好處！”


  蔣幹看著蔣濟，覺得也擠兌的差不多。重重的歎了口氣：“此事也不是沒有商量，隻要曹公能退出棗陽、益陽、平春三城，其他的事情還是可以商量的！”


  “這？”蔣濟豈能不知道原因。


  荊州被淯水、襄水、長江分成了三部分。也是因為這些河流，有不少地方被隔在河東，比如新野、竟陵等地，曹操的騎兵隨時都可以橫掃這些地方。為了避免損失，龍飛將這些地方的人口遷移到了河西。如今蔣幹提出要棗陽、益陽、平春三城就是要打破這種束縛。這三城看似獨立，實際上相互聯係，一直從襄水延伸到淮河，切斷了曹軍南下的路線，可以迂回包抄汝南。若龍飛得了這三城，曹操的活動便會受到很大的限製。


  蔣濟想了想：“若這便是龍將軍提出的條件，我立刻回去轉告曹公，是不是可以讓我見見夏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