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怪大夫

  曹純正一籌莫展的時候，有人報告說有龍飛的消息，大喜過望，立刻讓人將其帶來。所來之人身穿虎豹騎的軍服，渾身上下多處受傷，後背上還有兩根羽箭。見到曹純，剛一行禮便摔倒在地。


  曹純將將其抱起：“快說，龍飛在何處？”


  “紅……！”隻說了一個字，便暈了過去。


  曹純立刻命人去請大夫，要找朝歌最好的大夫。經過大夫診治，這人總算醒了過來。曹純一直就在身旁等候，見那人醒來，一下撲到近前：“說！到底發生了何事？龍飛在何處？”


  那人喘著粗氣：“我們奉命朝西尋找，有百姓說在太行山中有一對兵馬，將軍便帶著我們去查看，竟然是龍飛的兵馬！咳咳咳……”一連串的咳嗽打斷了那人的敘述。


  曹純這次沒有著急，慢慢的等著。那人咳罷，接著道：“誰知龍飛在那裏埋伏了數千兵馬，我們與他們打了半天不能取勝，反倒被其所圍，將軍名我來求援，請將軍救救我們的兄弟吧！”那人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


  曹純呼的一聲站起身：“傳令兵馬集合，準備出擊！”


  傳令兵答應一聲急忙下去。曹純看著那人道：“你們都是好樣的，沒給我丟臉，我一定趕到救下他們，他們在什麽地方？”


  那人連忙擦了擦眼淚：“太行山腳下有一處名叫紅土嶺的地方，龍飛就躲在那裏！”


  曹純點點頭，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鎧甲，吩咐仆人好好照顧他，這才邁開大步出了府衙，一邊走一邊大喊：“備馬！”


  虎豹騎很快便集合完畢，曹純一聲令下，從北門開出。浩浩蕩蕩的大軍從街道上走過，嚇的兩邊的攤販急忙閃躲。城門口酒肆中的一個白發老者，看了一眼頗為不屑的冷哼一聲，轉過頭繼續喝自己的酒。酒保歎了口氣：“哎！啥時候這天下才能平靜呀！整天打打殺殺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老者一笑：“都死了就不用打仗了。”


  酒保一愣：“老爺子你這話說的，都死了我們大漢怎麽辦？好端端的一個國家怎麽變成這樣了，聽說荊州不錯，官府給百姓分土地，發放耕牛、種子，有機會我想去荊州種地。”


  老者看著酒保一臉的向往，笑道：“怎麽？荊州沒有兵卒，荊州不打仗？”


  酒保來了興致：“你老沒聽說，荊州的鎮南大將軍下令，如果那個兵卒欺負百姓殺無赦，像剛才這樣的兵卒早就殺了！”


  “嗬嗬！”老者一笑：“再好也是諸侯的地方，隻要天下還有諸侯便沒有安定。”


  酒保搖搖頭：“你可不知道，這個鎮南大將軍厲害著呢，沒人敢去動荊州。”酒保的眼睛四下看了看，伏在老者耳邊，壓低聲音說道：“就算是咱們的這個主公也不敢惹！”


  “我看未必！曹操實力大增，很快就要率兵南下，荊州首當其衝，一場大戰在所難免，就算你說的那個鎮南大將軍再厲害也是一郡之地，兩方要是打起來遭殃的還是百姓！”老者一邊喝酒一邊說，絲毫沒有把眾人的目光放在心上。


  酒保微微一笑，安撫一下附近的客人，對老者道：“你還不信，等著瞧，若是咱們的主公敢派兵，有他的苦頭吃！”說罷轉身就走，不再理會老者。


  龍飛帶著自己的兵馬就在城外的一片小樹林中。看著朝歌方向，心中有些忐忑。時間不大，蒙朔縱馬而來，不等戰馬停穩便跳下馬背，一臉的興奮：“出來！出來！全出來了！”


  “哦？”龍飛臉上的表情立刻轉憂為喜：“你可看清，是曹純親自領軍！”


  蒙朔努力的點點頭：“清清楚楚，就是曹純，共有一千虎豹騎，全都出來了！”


  眾人這才長出一口氣。典韋一拳砸在郭嘉背上，哈哈大笑：“小郭子不錯，這下咱們可以進城了！”


  朝歌城的百姓，剛剛把被騎兵踢爛的攤子重新收拾起來，街道上也剛剛平靜。忽然有人大喊一聲：“軍兵來了！”


  一瞬間，整個朝歌城又是一陣大亂。一隊穿著曹軍軍服的騎兵從北門進了城。百姓們急忙撒腳如飛，紛紛躲避。重新支起攤子的小販，立刻再次收拾。熱鬧的大街雞飛狗跳，丟下孩子的父母急忙回來將孩子重新抱起，向著街邊跑去。


  奇怪的是，這隊騎兵並沒有橫衝直撞，看見瘋狂的百姓竟然停在北門口等著百姓們亂跑。直到街麵上讓出一條路，大軍才繼續前進。百姓們紛紛議論，剛剛出去了一隊，突然之間又回來一隊。看這些騎兵一個個身上帶傷，應該是剛剛打了一仗，而且還是敗仗。


  酒保又湊到老者身旁，探著身子往街麵上看：“嘿！剛才耀武揚威的，現在被人殺成這樣，活該！”


  老者也在看，等軍兵們過去，老者才到：“這夥人不是剛才那一夥！你看見沒有他們遇見百姓繞著走，剛才那隊兵馬可不是這樣。”


  酒保一直目送著這些兵馬，聽老者這麽一說，似乎也覺得有些奇怪：“怪了，以往從來不是這樣，怎麽？今天太陽打西麵出來了？”


  老者沒有理會那些看熱鬧的食客和酒保，掏出幾個酒錢往桌上一扔，拿起自己的行禮便出了酒肆，遠遠的跟在這對兵馬的身後。


  龍飛進了朝歌，四下尋找大夫。漢末的大夫基本上都是遊方的郎中，沒有一個固定的地方，隻要看見幌子才可以判斷是不是大夫。一直走到屬衙門口也沒見一個遊方郎中。龍飛轉過頭吩咐道：“蒙朔，命你帶沒有受傷的兄弟立刻去找大夫，越多越好！其餘人前往府庫，有什麽拿什麽，能帶上的全帶走，曹純用不了多久便會回來，咱們得盡快離開這裏！”眾人答應一聲立刻行動。


  “專治各種疑難雜症，專治各種刀傷槍傷！……”幾聲喊叫引起了龍飛等人的主意。


  蒙朔急忙轉過身。就在他們大軍的身後，一個穿著灰色袍服的老者，一手拎著自己的行醫幌子，一手提著自己的藥箱，站在不遠處大聲的喊叫。蒙朔急忙下馬，匆匆跑到老者麵前，拱手行禮：“敢問老者可是大夫？”


  老者輕蔑的看著他一眼，用努了努自己的幌子：“不是大夫能是什麽？”


  蒙朔大喜，從懷裏掏出一錠黃金：“請大夫為我的那些兄弟們看看，他們受了傷，有些人太嚴重了！”


  老者探頭往龍飛這邊看看：“你們和誰打仗了？據我所知整個河北都被曹軍占領，你們應該也是曹軍的人，誰能把你們傷成這樣？”


  蒙朔不好多說，急忙道：“這些事情以後再說，還請大夫先看病要緊！”


  老者嗬嗬一笑：“我老頭子有個怪癖，不告訴我原因，我是不會看病的！”


  典韋就要發怒，龍飛急忙攔住。跳下戰馬，來到老者跟前，一指陳到：“不瞞老丈，哪位便是鎮南大將軍，本來想與曹操罷兵言和，誰知曹操想扣留大將軍，我們是從鄴城逃出來的，與曹軍戰了一場，有些損傷！”


  “你們是龍飛人？”


  龍飛連忙點頭：“正是！”


  “既然如此，我便幫你們看看！”老者徑直朝著大軍走來，沒有搭理任何人，抬頭看向馬背上的軍卒。


  龍飛給陳到使了一個眼色。陳到立刻道：“按照剛才的吩咐立刻去辦，有傷的留下，輕傷的讓重傷的先治！”


  就在朝歌屬衙的大門口，龍軍兵卒紛紛下馬，或抬或背，將重傷的兵卒抬到老者麵前。老者隻看一眼，立刻便能判斷出此人受傷的輕重，隨即進行治療。出手之快，下手隻準與華佗不相上下。一旁的龍飛看的有些入神。不自覺的伸手給老者幫忙。


  老者看了一眼龍飛給傷員打的繃帶，頗為奇怪：“這位將軍也懂醫術？”


  “皮毛而已，讓老先生見笑了！”龍飛連忙解釋。


  老者搖搖頭：“這手法我好想在何處聽過，對了，是在雲中！那裏傳說有兩個神仙救了一個客棧的老板娘，醫術高明的讓人難以想象，還聽說有一位小哥也受傷了，好想也是這般綁法。”老者不僅多看了龍飛兩眼。


  龍飛笑了笑：“這等怪事先生也信？”


  “這可不是怪事，我親自去過，那個老板娘還建在，身上的傷口說明此事是真的！”老者一邊說話，手裏的工作一直沒有停下。


  幾百兵卒受的都是皮外傷，老者醫術精湛，半天功夫便處理妥當。又給開了一個方子，讓去抓藥，每日給受傷的兵卒服食很快就會好轉。眾人千恩萬謝。給錢，老者不要。


  老者看著龍飛，微微的笑道：“救你們是看在你們剛才進城時沒有欺淩百姓，醫者父母心，你們能如此對待百姓，看來傳言不假，老朽在外漂泊這麽多年，也應該回去看看了！診金可以不要，你們帶著我一起回荊州便當是診金如何？龍將軍？”


  龍飛一愣。旋即點點頭：“先生好眼力！竟然沒有瞞過先生，看先生的醫術如此高明，可否告知在下先生尊姓大名？回到荊州也好感謝先生。”


  “哈哈哈……”老者哈哈大笑：“龍將軍果然小心，也罷！我便告訴你，在下張機[注釋]，南陽人事，也算是將軍的子民吧。”


  注釋：張機，字仲景，南陽人，被後世稱為醫仙。醫術精湛，專攻傷寒，做過上沙太守，為治病救人史開坐堂先河。東漢末年天下大亂，為避禍千萬嶺南，並死於嶺南。寫成《傷寒雜病論》一書傳於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