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救人一命
小乞丐帶著他們走進茅屋，進門就有一陣濃烈的藥臭撲麵而來，鳳傾逸先忍不住，退了出來。花無豔回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麽，繼續走到屋子深處。
幾塊木板搭建的床，上麵有又髒又臭的被子，被子下蓋著一個臉色黝黑的女人。瘦得猶如皮包肉骨，眼睛深深的凹進去，看上去很是恐怖。
見到花無豔向自己走來，女人眼裏閃過一絲驚恐，隨即想撐起身子爬起來，無奈四肢無力，怎麽也爬不起來。小乞丐趕緊向她抱去，抓住她的手放回被子裏，安慰道:“娘，別怕，她是我請來的大夫。”
“……”然後女人聲音極小的說了些什麽，大概意思是家裏沒錢，請什麽大夫。聽了女人的話，小乞丐的眼淚刷的一下就流出來了，“娘，您別胡說，您才不會死！”
女人望著淚流滿麵的小乞丐，凹進去的眼睛裏也流出了兩行濁淚。花無豔見此也不由紅了眼圈，如果娘親在，她說什麽也要保護她，不讓她離開。
走到床前，花無豔把小乞丐拉開，對他說:“先別哭了，快去燒熱水，給你娘擦擦身子！”
小乞丐跑出去後，花無豔將手指搭在女人的脈搏上，感受到了女人的脈搏很是虛弱，看來野人參的作用效果，快消失了。
一時間她的腦海裏閃過一絲困惑，就女人的病看來，隻是一時的小風寒，卻因為沒有得到及時的醫治，才導致寒氣侵入肺部，造成肺部損傷。她困惑女人為什麽沒有得到及時的醫治呢？難道在外麵的世界裏，那些大夫們，不給這些貧困的人施以援手嗎？
花無豔哪裏知道，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像碧雲穀一樣，會有人定期給需要醫治的百姓看病。外麵的地方，沒有錢，就隻有等死的份。
將垂死女人身體的各個部位仔細地檢查了後，花無豔確定了醫治方案。小乞丐將熱水燒好抬進來後，她親自將女人的身體擦了個遍。鳳傾逸在外麵等了很久，也不見裏麵有任何動靜，便忍不住走進來看看，誰知道一進來就看到花無豔正在給那重病的病人擦身體。
先不說她也是一個大家小姐了，就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或者那些打著救世之心的大夫，也會對這樣的病人敬而遠之。可是她親自去做了，而且神情是如此專注，就好像自己生來就應該做這樣的事情一般。
在把女人的身體擦幹淨後，花無豔從衣袖裏拿出自己的銀針，開始給女人在通定的穴位紮針，以打通女人的血脈，方便入藥。完後她坐在那張簡陋的桌子前，寫了張藥方，給了小乞丐一些錢財，讓他按著藥方去買藥。接過了錢，小乞丐的心裏又是一陣感動，沒有多餘的話，眼眶又紅了。
鳳傾逸走到她旁邊坐下，對她說:“看那人的症狀，我看，恐是沒有多久時日了。”他見過很多垂死的人，就是這樣的症狀，連宮中的禦醫都沒有辦法。
可誰知花無豔卻搖了搖頭，表示女人還有救。於是他更加驚訝了，問道:“你準備如何救？”
“我說能救，那自然是能救。”花無豔起身，轉向女人，此時女人意識已經清醒，一雙無神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她。她溫和地笑了，安慰她說:“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小乞丐買藥回來了，他把藥包遞給花無豔，有些為難地說道:“姐，姐姐，大夫說你這藥方隻能調理陰體，不能醫治風寒，尤其是像我娘這樣的重症。”
“那你是相信大夫還是相信我？”聞言花無豔望著小乞丐，鄭重地問他。
乞丐思索了片刻，抬起眼神定定地望著她，“我相信姐姐！”
“好！就衝你這句話，你娘的病我一定能治好！”花無豔刮了下他的鼻子，接著又說:“你娘的病，病因是感染風寒，然而病症加重的原因卻是因為生產後沒有及時調理，身體虧損，所以風寒一來，你娘就毫無抵抗能力了。”
小乞丐聽得一愣一愣的，然而也沒有再追問什麽，拿著藥去廚房煎藥。而花無豔則走到女人跟前，小心地把她身上的銀針，一根一根地取出來。邊取銀針的同時，她還邊對鳳傾逸說:
“爹爹告訴我，外麵的大夫紮針取針都毫無章程，認為隻要把該紮的穴位紮了就好了，其實不然。人體穴位個個串通，紮針取針也應該有一定的順序，不然，一個不小心，病人就會一命嗚呼。”
聞言鳳傾逸想起了當初她給他紮針的情景，調侃道:“我看你當初給我紮針時，也是毫無章程的，恐怕你就是亂來的。”
“誰說的？”花無豔反問，“天罡地氣，七星移穴，我可是按照標準的順序給你紮針的，不然，你哪裏還有時間在這裏質疑我，早就去和閻王爺下棋了！”
“好了，開個玩笑，何必當真！”
“作為一個醫者，最怕的莫過於有人與他開這樣的玩笑！”花無豔抿著唇，認真說到。
“知道啦，醜八怪！”
鳳傾逸罷了罷手，，帶著促狹的笑意打量著花無豔臉上變換的表情。後者沒有說話，將頭低下，唇卻緊緊地咬著。自她懂事以來，除了花菱嫣外，沒人會笑話她醜。現在離開了碧雲穀，外麵無知的百姓也就罷了，連帶著她離開碧雲穀的鳳傾逸也在變著法兒的嘲笑她醜。
試問她從小到大，可曾受過這般恥辱？
鳳傾逸見她突然垂下頭不說話，知道自己玩笑過了，便換了話題，說：“你還是抓緊給人治病吧，我出去走走，不打擾你了！”
說完後，就走到茅屋外，向東北角的方向走去，到了一片竹林時，停了下來。
“出來。”鳳傾逸低著頭望著地上的落葉，吩咐道。然後從四麵八方，紛紛飛下一眾身穿勁裝的男子，其中一個走到鳳傾逸麵前，抱拳屈膝。
“屬下參見皇上，吾皇萬歲！”
然後周圍人也跟著抱拳屈膝，大喊“吾皇萬歲”。
鳳傾逸抬手示意他們起來，問道:“朝堂後宮，一切正常吧？”
“啟稟皇上，一切正常！”跪在鳳傾逸麵前的男子站起身，回道。然後鳳傾逸沒再問話了，他就詢問他，“不知皇上，何時回宮？”
“還沒有打算，你先別進宮告訴司徒九都那小子！”想到司徒那小子現在正坐在書桌前愁眉苦臉地看折子，他就心情大好。想當初那小子對他說，真羨慕他能當皇上，萬人之上。現在他就給他這份萬人之上的權利，讓他擔著吧。
“……是！”這名男子是鳳傾逸的貼身影衛，淩弋。因為從小就跟在他身邊，了解他這般脾性，已經習以為常。
這時，坐在宮中書桌前和鳳傾逸同一張臉的看折子的某人，突然打了個噴嚏。縮了縮脖子，看了看四周，空蕩蕩的房間裏，寂靜得可以聽到銀針落地的聲音。男子仰天嚎叫:“鳳傾逸，你什麽時候給老子回來啊！”
一個下午的時間，在給女人喝了藥後，花無豔又給她施了一道針。半個時辰後，女人的臉色好了許多，花無豔取下針後，女人吐出一口濁氣，整個人看起來大好。
小乞丐看著自己的娘親得救，激動得眼眶都紅了，他屈膝跪到花無豔麵前，重重地磕下一頭。
“姐姐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請姐姐接受我的一拜。”
“快快起身！”花無豔抬起雙手，將小乞丐的身體托起來，“救人性命本來就是醫者職責，現在你娘得救，你就不要去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了。”說著從衣袖裏摸出一些銀兩，塞到他的手中，“這些錢你先拿著，給你娘補補身子，還有，也給你定一身好一點的衣服！”
“姐姐……”小乞丐的眼眶更紅了，而這時床上的女人也掙紮著起身，想起來給花無豔磕頭，她趕緊帶著小乞丐去穩住她，阻止了她的動作。
“大娘你就好好躺著，不要起來折騰自己的身子。”花無豔柔聲說到。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見小乞丐的娘親聽話地躺回床上後，花無豔摸摸小乞丐的頭，問他的名字。剛才一直忙著給他娘親治病，忙到糊塗竟然沒有問小乞丐的名字。
“我叫阿葉。”小乞丐回答，然後他想到了什麽，問她:“姐姐，阿葉想跟著你學醫，不知以後可以在什麽地方可以找到你？”
“我……”花無豔有些為難了，她跟著鳳傾逸從花醫閣出來，不知道以後自己會在什麽地方安生，她也給不了阿葉答案。
“姐姐不想教阿葉學醫嗎？阿葉很勤快的，可以幫姐姐做任何事！”阿葉承諾道。
“不是不是，我……”她確實不知道自己以後會待在什麽地方！
“以後，你就去京城的玉善堂找她學醫！”
就在花無豔為難之際，門口傳來鳳傾逸擲地有聲的聲音，她和阿葉同時向他望去，隻見他站在門口，笑著看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