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打杈人
墨染警惕地看著地麵上的影子，但是，周圍絕大地方都是樹蔭，金沉化作影子之後，不知道藏在了哪裏。
他不敢將神識擴散太遠，有之前的經驗，墨染知道，大範圍的神識探查，根本無法探查到金沉的位置。
隻能將神識聚攏在身體周圍一丈範圍內，防範對方那悄無聲息的偷襲。
突然，墨染眼皮一跳，猛地轉身，剛好看到背後浮現出的黑影。
如果反應慢一些，怕是要被金沉成功偷襲了。
銀光一閃，黃泉寶劍出現在手中，手腕猛地一抖，一道劍氣射出。
金沉所化的黑影十分油滑，再次沒入地麵，失去了蹤跡。
墨染冷哼了一聲，黃泉寶劍揮舞起來，一道道劍氣飛射出去，頓時間，周圍的樹木，一顆顆被齊根斬斷。
轟隆轟隆，隨著一聲聲大樹倒地的聲音，周圍被清理出一片露天的空地，原本成片的樹影，伴隨著樹木被斬斷而消失了。
可是，金沉依舊沒有現身，雖然連片的樹影沒有了，但眾多倒地的大樹，以及各種障礙之下，還是有不少零碎的陰影。
但現在這樣的情況，肯定會對金沉的行動造成很大的影響，不可能還像剛才那樣來去自如。
嘭，地上的一顆大樹，樹幹突然爆開，一道黑影急速閃了過來。
墨染眼神一凝，黃泉寶劍擋在了身前。
鏘鏘鏘！
一轉眼的功夫，兩人的兵刃交鋒了十數次。
呼呼，墨染握著黃泉寶劍，手腕微微顫抖，這一次正麵交鋒，顯然有些吃力。
不遠處，金沉站在一棵倒地的大樹上，胸口略微起伏。
他微微抬起自己的短劍，看了一眼，這把短劍可是上品法器，此時居然出現了多處豁口。
“哼，兵刃倒是不錯，而且，實力也出乎我的預料，沒想到你以金丹修為，竟能和我打成平手。”金沉麵色冷峻，說道。
金沉對於墨染的實力有些意外，而墨染，對於金沉也很吃驚。
以前一直以為金沉中規中矩，雖然不能說平庸，但隻能算是落瓊峰的天才，放在整個玄天宗，遠算不上是天才。
而現在看來，怕是小看他了，這一身本領，絕對不是一時半會練成的，難道說……他早就和妖族有勾結了？
沒有給墨染太多喘息的機會，金沉再次衝了過來，這次他沒有再遁入陰影當中，周圍的樹木被清理，應該對他還是有影響的。
墨染不敢怠慢，隻能火力全開，“愣頭青”的效果發動，和金沉拚殺在一起。
幾個回合下來，墨染感到一絲乏力。
憑借極品功法的加持，還有多次煉化精魄帶來的提升，再加上“愣頭青”的效果，差不多能夠和金沉五五開。
但是，金沉的靈活性和詭異的身法，讓他有些吃不消。
雖然都是元嬰期修者，但金沉明顯要比之前對陣過的鐸擎難纏的多。
一道道劍氣飛出，兩人打得不可開交。
突然，墨染看到了金沉的漏洞，神識頓時撲了過去，幻尾之縛施展出來。
金沉眼睛微微瞪大，直接愣在了原地，顯然是被墨染的神識攻擊給控製住了。
墨染咬著牙根，朝著金沉走了過去。
剛剛走到金沉麵前，還沒有抬起黃泉寶劍，啪的一聲，一把滿是豁口的短劍搭在了墨染的後肩上。
墨染不禁瞪大了眼睛，中計了！
眼前的“金沉”頓時化作了黑影，沒入了地麵。
身後才是真正的金沉，墨染感覺自己已經被金沉的劍意鎖定，隻要金沉願意，自己的腦袋隨時都能搬家。
剛才被自己困住的“金沉”，肯定不是幻象，幻尾之縛本就是神識攻擊，怎麽可能被幻象誤導。
那是金沉施展的分身術，分身術本就是十分高等的術法，而金沉施展的這個分身術，顯然更加高深。
墨染的神識並不比金沉弱，如果對方隻是施展一般的分身術，墨染理應能察覺到破綻。
但是，墨染中招了，金沉施展的分身術，顯然不一般，肯定附帶了一部分真氣和神識，這才騙過了墨染。
此時的金沉，臉色略微發白，剛才施展的招數，顯然也不是太輕鬆。
金沉並沒有直接動手，而是問道：“師弟，你為何走到了這一步……”
“為何？我自然是被逼的，反倒是師兄，你又為何走到了這一步？”墨染反問道。
金沉一愣，“我？不過是做一個‘打杈人’該做的。”
墨染沒聽明白金沉的意思，但現在顯然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金沉剛才出現了片刻的愣神，正是脫身的機會。
瞬時間，兩人旁邊出現一道虛空裂縫，一道道鬼影衝了出來。
趁著間隙，墨染通過黃泉寶劍聯通了鬼門關，放出了十幾個鬼族。
金沉嚇了一跳，不自覺看了過去。
這時候，墨染施展出土遁術，直接遁出去幾丈的距離。
“這……這是何物？鬼……鬼族？”金沉大驚，已經有兩道鬼影朝著他撲了過去。
金沉好歹也是元嬰修為，沒有直接被鬼族圍殺，但他的處境也並不太好。
剛剛消耗不小，此時被十幾個金丹修為的鬼族圍攻，一時間岌岌可危。
“墨染！你不但歸順妖族，竟然！竟然還與這些鬼物有關係，你！你枉為人族！”金沉破口大罵。
不多時，金沉就被逼入了絕境。
墨染微微皺眉，一個閃身衝了過去，擋在了金沉麵前，黃泉寶劍抵在了他的額頭上。
墨染雖然不能完全控製這些鬼族，但這些鬼族對招引他們過來的黃泉寶劍還是十分敬畏的。
墨染擋在前麵，這些鬼族此時也不再攻擊金沉。
之所以沒有直接殺掉金沉，是因為墨染有些疑惑，“你居然罵我枉為人族，你自己都做了妖族臥底，還殘殺同門，怎麽好意思罵我？還有，你說的‘打杈人’是什麽意思？”
金沉愣了一下，問道：“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尾狐族的家夥說，遣使並不知道我們的存在。”
“你別管我怎麽知道的，我無奈之下才走到這一步，但我可沒有愧對過宗門，倒是你，出賣宗門，今日我便替宗門除了你這害群之馬。”墨染說道。
金沉的表情有些怪異，說道：“你也是‘打杈人’？宗門為何如此對我，我以身犯險，替宗門除去門內的臥底，宗門居然又派你來殺我？難道從一開始我就是一顆棄子？”
墨染有些懵圈，這都哪跟哪？
“那個……你在說些什麽？‘打杈人’到底是什麽！”墨染問道。
金沉微微眯眼，“你不是‘打杈人’？你說你無愧於宗門，你又不是‘打杈人’，那你為何對我出手？”
墨染被問得一愣一愣，“我……我不過是為宗門除掉你這個臥底罷了，什麽打杈人，那到底是什麽，不對！你剛才說你為宗門除去臥底，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我殺掉的那幾個弟子，都是妖族臥底。”金沉說道。
墨染不禁瞪大了眼睛，腦子有些混亂，他努力捋了捋，似乎搞清楚了一些東西。
難道……金沉是個雙麵間諜？
難道說，所謂的“打杈人”，就是這樣的雙麵臥底，專門為宗門暗中除去真正的臥底？
所謂打杈，就是修剪植物無用、長歪的枝杈，所謂的“打杈人”，或許就是類似“暗部”的宗門組織。
“死掉的那幾個，真是臥底？”墨染問道。
“那還有假？沒有宗門撐腰，我怎麽敢如此明目張膽殺人。”金沉說道。
墨染想了想，這也有道理，先前自己還疑惑呢，金沉為什麽這麽大膽。
金沉接著說道：“倒是你，真的沒有在為尾狐族效力？”
“我要是尾狐族的人，你還有機會說這麽多話嗎？”墨染說道。
兩人愣了好一會兒，似乎是……大水衝了龍王廟。
“你小子，既然這樣，你還拿劍指著我！”金沉嗬斥道。
墨染有些尷尬，趕緊收起了黃泉寶劍，“那個……師兄，你看這，還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對了，‘打杈人’是宗門的……”
“沒錯，正如你所推測，‘打杈人’的事情可不要到處亂說，不然對你沒有好處。”
突然，金沉似乎想到了什麽，猛地抬起了手中的短劍，指向了墨染，“不對！剛才那些東西是怎麽回事？那似乎是鬼族吧！”
墨染一愣，罵了一聲：“糟了！”
剛才那些鬼族，在這裏沒有了攻擊的目標，便朝著周圍散去了，此時早已不知道去了哪裏。
“師兄！晚些再給你解釋，現在先去清理了那些鬼族吧，若是其他師兄弟碰到它們，金丹期的還好，那些築基期的同門，怕是要遭殃的！”墨染焦急地說道。
金沉看著墨染，不像是裝的，而且那些鬼族確實實力不一般，不盡快解決的話，會出大麻煩的。
兩人分頭朝著兩側飛去，十幾隻鬼族，分散在山林中，可不太好找。
也虧得那些鬼族是分散開來的，若是十幾隻同行，那碰到的玄天宗弟子，即便是金丹修為，也定然是沒有活路的。
隻希望那些築基期的弟子，千萬不要碰到那些鬼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