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 睡吧,有我在。
季暉一瞬間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
薄茵怎麽可能會自殺,她那麽害怕疼,也那麽害怕孤單,甚至同居開始,就像是菟絲子一直纏繞著自己。
一直都是依附而生的人,現在竟然也是自殺?
季暉想過很多人都可能會自殺,唯獨沒有想過她會做出來這樣的傻事。
“怎麽可能。”季暉的嘴巴有些幹澀,剛想要下意識的反駁的時候,才突然的覺得無力。
他似乎真的沒有好好的了解過薄茵,隻不過是把薄茵當做是一個跳板,當成是一個工具,利用起來絲毫的愧疚心也是沒有,甚至說出來傷人的話也沒有任何的內疚。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那麽理所當然。
季暉現在反駁的話也是沒有任何的力氣,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幹了一樣,每個字都像是在喧囂著他的無力和可笑。
知道薄茵自殺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接著就像是接受一樣,隻不過心髒似乎是某處悶悶的,說不出來的不舒服的感覺。
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分明他是真的不喜歡薄茵,他隻是拿她當成是一個工具罷了,之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真的會因為薄茵而感到不舒服。
薄西玦已經徹底的失去了和他說話的欲望了,直接的轉身離開,剩下的事情不需要他動手,想要動季暉的人數不勝數。
他平時得罪的人太多了,現在一旦是他掉進去,多的是人落井下石。
這個時候的雪中送炭才是真的少之再少,基本除了落井下石,就是雪中送霜。
“你還沒回答我呢,剛才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她為什麽要自殺?”季暉有些著急的前傾,可是身體卻是被捆的嚴嚴實實的。
就算是他不停地掙紮,也不過就是帶動著椅子也是在動,根本就掙脫不開。
“你說啊!”季暉的情緒是真真正正的開始激動起來了,可是不管他怎麽掙紮,仍然是掙脫不開這個繩子。
剛才那些人害怕他跑了,繩子可是捆的嚴嚴實實的,讓他整個人都是動彈不得的。
其實喊出來的時候,他自己也是很清楚,最後的一句話是多麽的沒有底氣,為什麽自殺?薄茵自殺的理由除了他,似乎是沒有別人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薄茵的生命中似乎是隻剩下了他自己,其他的事情,全部的都是斷絕了關係。
可是本身季暉就是不喜歡她啊,就算是她做出來這樣的努力,對於她也是沒有半點的興趣。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薄茵會選擇了這樣的決絕的死,像是一種宣泄,像是另一種形式的告訴季暉,她真正的放下了。
雖然是知道這樣的意思,可是知道了和接受了不是一個概念。
季暉的心裏憋屈的厲害,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難受。
門再度被打開的時候,進來的男人卻是他最熟悉的,也是最想要避開的,那幾個人都是他一直想著要躲開的。
可是誰知道,還沒等躲開的時候,卻是被綁起來,還所有的仇家都聚集在了一起。
“大哥,在寬容我幾天。”季暉的身上不停地哆嗦,眼前也是發黑。
他最擔心的事情,現在卻是全部的發生了。
這些原本不認識的人,是怎麽那麽巧合的湊到一起,並且那麽巧合的都出現在這裏,就算是沒有人給他解答,他也是知道是誰了。
醫院內依然是安靜,病房內除了設備的聲音,就隻剩下淺淺的呼吸聲,薄夫人現在就算是疲憊不堪,身體也不是很好,卻是固執的趴在了床前,試圖等著薄茵醒來。
按照現在薄茵的情況,如果這段時間起不來的話,就真的要當成植物人處理了。
呼吸顯示正常,薄夫人的眼裏也都是淚水,如果知道會走到這一步的話,當初她無論是說什麽,也不會真的和薄茵置氣,斷絕關係。
蘇瓷的身體也是快經不住折騰了,昨晚基本沒睡,一直都是緊張的等著薄茵的情況,現在知道薄茵暫時的穩定下來,全屏病人的意識的時候,才徹底的鬆了口氣。
至少現在還不是有很大的問題,隻要薄茵自己能夠想過來,其他的都沒事了。
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蘇小姐,你沒事吧?!”護士恰好進來,急忙的扶著踉蹌了幾下的蘇瓷。
蘇瓷現在體力嚴重的不支,眼前也是微微的發黑了幾分,搖搖頭,還是站穩了身體。
“你快回家休息吧,這裏我看著就行。”薄夫人的眼睛通紅,兩鬢的白發也是很明顯,依然是帶著了滄桑的味道。
她已經老了,尤其是最近經曆的這些事情,更是讓她整個人疲態盡顯。
“我沒事。”蘇瓷的嘴唇微微的發白,身上的力氣像是被抽幹了一樣,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眼皮也沉重的厲害。
可能是因為透支的太厲害,眼前的眩暈一直都沒有緩解,蘇瓷眨巴了幾下眼睛,卻是仍然沒有很大的緩解。
“睡吧,這裏有我。”熟悉的沉沉的聲音,像是世界上最好的安撫的藥物,讓蘇瓷的神經也是瞬間的舒緩了下來。
像是獨特的安寧的藥物,也是格外的讓人舒服。
蘇瓷沉沉的睡了,她的身體像是到達了某種極限,已經徹底的支撐不住了,在最後的意識,還是能感受到,自己似乎是在一個暖暖的懷抱裏,還有著自己最熟悉最喜歡的味道。
薄西玦把她抱起來,感受著她現在瘦弱的身體,微微的皺眉,原本這些事情不應該讓她操心的,可是因為他做法的失誤,卻是讓蘇瓷起到了關鍵的作用。
薄夫人擦拭了幾下眼淚,也起身著急的看著蘇瓷,可千萬別一個沒好,另一個就倒了。
“怎麽樣了?是身體不舒服嗎?”薄夫人現在疲憊的,兩邊的白發極其的刺眼,再也沒有之前的精致,倒是真的像是一個普通的老年人。
薄西玦輕輕地把懷裏的人放在一側的空床上,掖好被子,輕聲的說道:“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