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七章 還願
說這話的時候,趙老的情緒也是有著明顯的變化,似乎是歎了口氣,也似乎是想壓抑住什麽。
蘇瓷一直都是很安靜的聽著,一直到趙老沉默不說話了,才拿出那個小盒子。
盒子是紅色的,可能是因為放置的時間太久了,已經被歲月侵蝕的有些斑駁,紅色也是褪去了些,有些暗淡。
趙老的餘光隻是掃了一眼,看到那個盒子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重新的恢複了冷淡,脾氣不算好的說道:“我可是不收禮,別想那些旁門子左道的事情,我不吃那一套。”
僅僅是一個星期的時間,趙老收到的珍貴的稀奇的,應有盡有,可是全部被他擋回去了,他這一次隻不過是為了完成自己曾經的一個遺憾,而不是真的尋找新的設計。
可是那些參加比賽的人,明顯的是誤會了,甚至還專門的給他淘來了一些稀奇古怪卻價值不菲的東西。
趙老的耐心本來就不多,現在更是被消磨殆盡,一看到這些像是賄賂的東西,就冷著臉,看也不願意看。
蘇瓷知道,現在自己說什麽也沒有用處,隻有他自己看,才知道那是什麽。
況且,蘇瓷也不確定,這個額東西是不是趙老要找的,如果成功了,那麽就是一個進步,如果失敗了的話,怕是趙老對於她的印象也會像是那些賄賂的人一樣了。
“您先看看,如果不喜歡的話,我就走。”蘇瓷盡量的讓自己語氣保持平穩的說道。
趙老的性格比較的頑固甚至是執拗,如果她硬是要打開的話,怕是趙老都不願意多看,就會扭頭離開,按照他的性格,這也是極其可能的事情。
可是哪怕她的語氣放在再低,趙老也不見得脾氣多麽的好。
“我不管你是從哪裏弄來的古董,做任何事情都需要腳踏實地,安安穩穩的,別做那些投機取巧的事情,不然一輩子都沒出息。”趙老的語氣硬生生的,手裏的球杆也是沒意思的放在一側。
耐心幾乎是要告罄了。
他的語氣實在是過於的頑固,甚至帶著幾分讓人反感的情緒。
蘇瓷的秀眉蹙著,卻沒有頂撞他,而是打開那個盒子,說道:“這是別人拜托我給您的,如果不合心意,或者不想要的話,我等會兒就給送回去。”
麵對趙老這樣的性格,依然是不卑微不討好,不亢不卑的,倒是讓趙老對她多看一眼。
他的性格,他自己最清楚了,那些被他諷刺過的人呢,性格強勢的當場就走了,性格稍微圓滑的,都是對著他奉承,意圖也是很明顯。
很少見到蘇瓷這樣的,倒像是不在乎比賽一樣。
“我說了,就算是……”趙老剛皺著蒼老的眉頭,準備回絕的時候,卻是看到盒子裏的東西,手裏的拐杖也是啪嗒一下落在了地上。
他的情緒果然是受到了很大的牽動,渾濁的眼裏也帶著些許的激動。
他是個壞脾氣的老頭,可是看到這個久違的東西,卻像是回到了少年的時代,眼圈有些紅,那些皺紋也像是帶著歲月的痕跡和蒼老。
“這是哪裏來的?”趙老的情緒有些激動,向前幾步,話裏也是帶著著急的問道。
他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這個東西,可是現在竟然是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像是做夢一樣,不可置信。
蘇瓷心裏一直懸著的石頭,也終於是落下。
還好,這一次沒有賭錯。
趙老沒等她回答,就拿起那個手表,滿是皺紋的手,在上麵輕輕地摩挲,像是找到了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
手表上已經是生鏽了,早就沒有了光澤,看著像是地攤上不值錢的垃圾貨色一樣。
可是趙老卻是視為珍寶,情緒激動。
“我去小巷最裏麵的那家找到的,那位老人已經回到老家了,並且要把這個東西轉交給您,說不用去打擾,這樣就挺好。”蘇瓷盡量的把原話總結起來,敘述著說道。
趙老的眼眶似乎微微的濕潤,手裏緊緊地攥著那塊手表。
“好,好,好。”趙老低聲的說道,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壓抑住自己的情緒,知道了這些消息就夠了,自己也不必再去尋找了。
如果不是當初的話,現在他和自己的恩師也不會幾十年不見麵。
“就算是這樣,我也不可能違背自己的原則,告訴你那些範圍的。”趙老的情緒穩定了下來,可還是嘴硬的說道,可是動作卻是和脾氣違背,小心翼翼的把手表放在胸口處的口袋裏。
好像是拿著這個世界上最昂貴,最容易被毀壞的東西一樣。
蘇瓷也沒指望著,僅僅是靠著人情得到具體的設計答案,或者是讓趙老給自己開後門,做完這些事情,心裏卻是好受的多。
“我知道。”蘇瓷的眉眼彎了彎,像是承載著一些的璀璨,“我的任務也是完成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拿著自己的東西,起身離開。
可是在她後邊的趙老,卻是略微的停頓了一下,好似不經意的說道:“這一次的設計是我心情的折射,很多時候,潮流的元素不如懷舊,那才是承載著一個人真正的感情。”
話隻是說到這裏,趙老的身體看著更加的疲憊了,撿起拐杖,一步步顫顫巍巍的望屋子裏走。
本來老人的身體就是不好,剛才還經過了那麽大的波動,現在更是疲憊不堪,需要休養。
蘇瓷回過頭的時候,趙老一直都是保持著自己的速度,一步步的走向了最裏麵的小木屋,步履緩慢,莫名的讓人覺出帶著一股的蕭瑟。
可是剛才趙老的話已經是說的很明白了,哪怕趙老聽不到,蘇瓷也是說了一聲‘謝謝’。
設計的主題現在已經是很明了,現在隻需要做一個草圖,等到交稿的時候,重新的潤色,然後開始設計就行了。
蘇瓷出去的時候,越靳依然是坐在沙發上,可是表情卻是有些許的嚴肅,可是有一個沙發是背對著蘇瓷的,她看不清楚坐著的人是誰,可是背影莫名的讓人覺得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