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陷於世界壁壘之間的女孩
已經是晚上了，這個時間點的棋盤村雖然依然被各種大燈照如白晝，但無論如何都比白天要更加容易隱蔽。
走在路上唐糖憂心忡忡，時不時的就念叨一句，似乎是在給自己加油，也是在給自己的二姐大姐加油。
眼看就要到棋盤村的時候，唐糖終於還是忍不住的看向了張陽，道：
“張先生，要怎麽樣才能把大姐救回來啊？”
“怎麽樣？怎麽樣都能救回來，隻要人沒死就一定救得回來。”
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張陽對唐糖的評價越來越高，也知道她是個善良的女孩子，自然不忍心去說什麽打擊人的話。
聽到這樣的回答，唐糖的心情好了很多，她總算沒有那麽擔心自己的大姐了，轉而開始擔心自己的二姐……
幸虧唐糖沒在問什麽關於她二姐的東西，不然張陽恐怕會抓狂的。
進了棋盤村之後，兩人便好似黃花魚一樣無論在哪兒都盡量溜邊兒走。這樣既可以遠離各種大燈的光線，又能避免跟那些來來往往的人正麵遭遇。
說起來，到了晚上才顯現出來了這個俱樂部酒吧到底有多麽的火爆！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酒吧糾纏上了很多詭異的情況，恐怕張陽還得對這個酒吧的老板豎起一個大拇指好好的誇讚一下。
在唐糖的帶領下，張陽兩人並沒有費什麽力氣便來到了江邊。
站在這裏，可以正好看到燈火通明的酒吧建築，也能夠聽出的聽到附近出租房裏麵時不時就傳出來的歡愉聲。
“你說的那個地方，能從酒吧正門走進去嗎？”
如果可以，張陽想盡可能的從正麵進入。
“好像可以，可是那裏有太多保安守著，沒辦法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過去的。”唐糖一邊回憶一邊說道。
“行吧，沒事，先進去轉轉。走……”
“可是我怕他們……”唐糖很擔心自己會被發現，但張陽卻不由分說的將唐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胳膊上，然後兩個人就像一對戀人一樣走進了俱樂部的酒吧正門。
一進酒吧，震耳欲聾的電音舞曲便撞進了兩人的耳朵！
眩光流轉的燈影之中，唐糖有些緊張。
簡單的玩樂，簡單的曖昧，簡單的一番體驗之後，張陽帶著唐糖搖搖晃晃的走出了酒吧。
兩個人就好像是喝醉了一樣在江邊奔跑著、追逐著，然後靠近了俱樂部酒吧的後門……
後門一般都是酒吧的工作人員使用的通道，不過因為酒後客人做什麽的都有，所以就算偶爾遇到莫名來到後門這邊的客人也不會說什麽。
相反，他們還會恭恭敬敬的將帶領客人從後麵回到酒吧大廳裏。
不過張陽和唐糖卻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他們過來的時候並沒有遇到任何工作人員，甚至一直到兩人順著樓梯爬到了唐糖二姐消失的地方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張先生，好像有點不對勁……”唐糖謹慎的戒備著。
不過張陽卻笑嗬嗬的擺手道：
“沒什麽不對勁的，應該反過來說，很正常，這裏就該是這個樣子。”
話音落下，張陽的眼睛冒出了神異的光芒，而這一幕正好被唐糖注意到了。
“張……張先生……”唐糖驚訝了一下，但很快便強迫自己接受了這個事實，她轉而道：
“……我總覺得有人在看咱們……而且應該就在附近……”
本想掃視四周的張陽在半途中便停下了自己的動作，然後他好笑的說道：
“是啊，的確有人在看咱們。”
“是哪裏？”謹慎戒備的唐糖一聽到這話立刻就緊張了起來，然後她便注意到張陽正注視著的方向是一麵牆。
是樓梯樓道裏的牆壁……按照這個方向位置來判斷，透過這麵牆之後就是這棟建築的外麵了，牆壁後麵不可能有任何能藏人的地方的。
但在張陽的眼中，他看到的卻是一片霧蒙蒙的空間，在這片空間中一個梳著長發馬尾的俏皮小姑娘正在張牙舞爪的衝著唐糖叫著什麽！
可惜，唐糖完全聽不到！不僅聽不到，她還十分緊張的跟張陽說感覺被人盯著！
於是這個馬尾姑娘就更激動了！
而張陽呢，全程就在這邊看著這個馬尾姑娘笨拙又可愛的抓狂。
張陽很想笑，因為在看到這個姑娘的這一刻，他的腦子裏便多了一些信息。
這些信息出現的方式張陽很熟悉，因為他所掌握的一切跟超自然力量有關的東西都是這樣出現的。
這個馬尾姑娘所在的灰蒙蒙的空間，是空間壁壘之間的夾層。
用一個更加簡單的方式來描述的話，那是世界與世界之間的夾縫。
世界是真實的，可相對於真實的世界，馬尾姑娘所在的地方就是不真實的，於是連帶著她自己也成了不真實的虛幻。
但存在就是存在，即便隻是虛幻也是存在。
所以，這個馬尾姑娘依然能夠對真實世界的映射產生反饋。
但這一切影響與反饋都是因為張陽的存在而存在的。
換句話說，如果張陽不來，或者張陽來了沒開啟自己的眼睛功能，那麽唐糖便無法感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同樣的，這個豎著馬尾辮的俏皮女孩也就沒有辦法看到唐糖的出現。
“你能看到我嗎？”抓狂了好半天之後，馬尾女孩終於注意到了張陽的眼神。
“您在看什麽，張先生？”唐糖順著張陽的眼神找了許久也沒發現任何異樣的東西。
張陽先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馬尾女孩的問題，然後開口道：
“你的二姐……是不是梳著一個馬尾辮的女孩？身高大約在一米六……五？”
“對對對！張先生您……您怎麽知道的？”唐糖有點激動，但同時也心存懷疑。因為張陽之前看到過另外兩個女孩的照片，所以對兩個女孩是什麽樣子什麽發型自然十分清楚。
不過張陽竟然還能說出女孩的身高……
“因為我看到她了，沒想到你二姐比照片上的可好看多了！”
“她在哪兒？張先生她在哪兒？我怎麽看不到她……”
霧蒙蒙的空間裏，馬尾女孩無奈扶額，然後插著腰看著唐糖使勁兒歎息起來。
可就在此時，樓梯上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而且速度很快，也不知道是什麽人正在從上麵往下跑。
“走，先離開這！”張陽當機立斷，可唐糖卻擔憂道：
“離開？那二姐怎麽辦……她還沒……”
“放心，我能看到她，她自然也能看到我，她會跟上來的！”
嘴上這樣說著，同時張陽還給馬尾女孩使了個眼神，那意思就是讓她跟上。
然後，張陽拽著唐糖的胳膊便順著來路跑了出去。
這一跑就直接跑出了酒吧，又跑出了棋盤村……
近乎狂奔的狀態按理說會引起很多人的注意的，但實際上路上遇到的那些人卻好似完全沒看到他們一樣毫無反應。
在幾次確認了這一幕之後，張陽的嘴角微微的翹了起來。
……
……
遠離了棋盤村，張陽和唐糖停在了一個十字路口的小花園裏。
“張先生，張先生……二姐呢？還在嗎？她還在嗎？”
“在呢……”看這不遠處正一臉茫然跟著小跑的馬尾女孩，張陽笑嗬嗬的說道。
在那篇霧蒙蒙的空間裏，馬尾女孩唯一能看到的就隻有張陽和唐糖兩個人，除了他們兩個人之外，其他任何人、任何生命、任何建築她都完全看不到。
“我先讓你看到她再說吧……”
說完，張陽左手捏起了道決，然後將右手的中指送入了嘴裏，咬破指尖，就這指尖血以拇指在唐糖眉心點下一點。
這一瞬間，唐糖隻覺得自己的眉心有一股奇特的清涼湧入了雙眼，下意識的閉了一下眼睛之後，再睜眼便看到自己的二姐正用一種逛動物園看熊貓的眼神看著自己……
那種眼神，是看待可愛事物並期待著它接下來會有什麽可愛行為的眼神……
但在張陽眼裏，這個眼神跟看白癡的眼神也沒太多的兩樣。
“呀，二姐！”
唐糖很高興，不過張陽接下來的話便好似一盆冷水澆頭一樣。
“先別太高興，她……現在狀態很特殊，你說話她聽不到的，她說話你也聽不到的……”
“怎麽會這樣？張先生，這樣怎麽做才能……”
“我也不知道，先解決你們不能對話的問題再說吧，實在不行就隻能去搬救兵了。走，先回去。”
說是先回去，但回去卻沒有辦法打的叫出租，因為馬尾女孩肯定跟不上。
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選取一個能跟馬尾女孩奔跑的速度差不多的交通工具回去……
自行車……
路邊有一個租車點，張陽租了一輛，然後載著唐糖上路，而可憐兮兮的馬尾姑娘則隻能小跑跟上。
就像此前說的，馬尾女孩隻能看到張陽和唐糖兩個人，除了他們兩個人之外什麽別的也看不到。於是，在她看來，張陽和唐糖便是以一種十分搞笑的狀態在勻速前進著……
騎了大約一半路程的時候，張陽突然停下了車。
路邊是一片綠化林地，不算深，但在裏麵做什麽也不會引起路上人們的注意。
“來，我想到一個辦法或許能行。”
雖然沒有把握，但張陽還是決定先試試。
唐糖雖然懵懂但卻很高興張陽能有辦法解決，而馬尾女孩就是完全的一臉懵逼了，她隻是跟著兩人動而已，人家倆去哪兒她去哪兒。
“幫我注意四周，如果有人靠近立刻示警！”
交代了唐糖一句之後，張陽便開始了。
雖然相隔一個世界壁壘，但張陽還是與馬尾女孩對麵而立，然後他開始瘋狂催動自己的眼睛，從最基礎的透視開始，讓自己的眼睛逐漸加碼……
而在馬尾女孩看來，便是張陽的眼睛從一開始的相對正常開始逐漸發光，先是微弱而神異的白光，很柔和……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柔和的白光開始變的刺眼，愈發的刺眼……
在這個過程中，張陽一直試圖讓自己的眼睛“看”到更多的東西，“看”到更真實的馬尾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