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刀與劍的異同
“你這榆木腦袋啊。”
張冉一巴掌拍在南宮清逸腦袋上,恨鐵不成鋼,“說了多少次了,出刀不是出劍,你怎麽還傻傻分不清啊。”
南宮清逸沒有惱,隻是疑惑看著手裏的刀。
“去,劈木頭去。”張冉氣得吹胡子瞪眼,最後卻一把拍在自己腦門上,很是無奈。
南宮清逸沒說什麽,將刀背回身後,去一旁拿起柴刀,繼續劈柴。
“這才像個樣子嘛。”張冉臉色緩了緩。
然後,他看著柴刀劃過的弧線一道又一道,很是納悶。
同樣是揮刀,為什麽一下子差了這麽多?”
“你是不是想找回自己的劍?”張冉喊了聲。
南宮清逸揮刀的動作一頓,這一刀便又是之前刀不像刀,劍不像劍的古怪動作了。
張冉一屁股坐下,鬱悶道,“別劈了,回來。”
南宮清逸依言坐在張冉對麵。
“劍和刀,你知道有什麽區別,又有什麽相通嗎?”張冉從腰間摸過來酒囊,喝了一口。
“不知道。”南宮清逸老實回答。
張冉瞪起眼。
“沒人教過我,我隻是憑感覺練,沒想過。”南宮清逸補充。
“為什麽不想?”張冉怒目而視。
“沒用。”南宮清逸回答。
“對,沒用。”張冉忽然大笑起來,將酒囊丟給他,“喝。”
南宮清逸莫名其妙,不過仍仰頭喝了一大口。
是那種粗糙的米酒,並不怎麽好喝。
“沒用,那你練刀的時候想什麽?”張冉一把將酒囊又奪回來。
“我不甘心。”南宮清逸抬頭正色道。
“為什麽?”張冉問。
南宮清逸不說話了。
“不想說?當老夫想聽一樣。”張冉嗤了聲,“知道你的劍為什麽沒了嗎?”
南宮清逸愕然抬頭。
“出不了劍就幾種情況,手沒了,受了刺激,自己不想麵對,你說你是哪種?”
南宮清逸張張嘴。
“你自己都不想麵對,還不甘心?不甘心個屁,給誰看的,自己騙自己而已。”
張冉毫不客氣道,“矯情!”
南宮清逸呆在那裏,“不是,我就是……”
“就是個錘子!”張冉直接打斷,“當年,老子沒好好說道說道吳老鬼,今兒你還學他,老子就好好說說。”
“老子先問你,你摸摸良心說,你自己那一關過了沒?”
南宮清逸皺起眉頭,沒回答。
“你覺得,吳老鬼拿刀當劍使,那是用刀還是用劍?”張冉又問。
“刀。”南宮清逸斬荊截鐵回答。
“屁!”張冉直接吐了南宮清逸一臉口水。
南宮清逸抹了把臉,陰沉著臉不說話了。
張冉又問起來,“我再問,刀怎麽了,劍怎麽了,不都是個殺人的家夥嘛,拿什麽不是拿,有什麽區別?”
南宮清逸沒回答,他可不想再被吐一臉口水。
“那劍法與刀法什麽區別?”張冉繼續問。
南宮清逸還是沉默。
“我就問你,你用刀使劍法,除了不太順手外,跟用劍有什麽不一樣的?”張冉情緒激憤,挽起袖子,有點要罵架的意思。
南宮清逸抿緊了唇。
張冉繼續罵,“不就挑刺撩斬那麽幾個動作嘛,看著挺不一樣的,是吧?你看著無論出刀,出劍,哪個動作一模一樣了?都不一樣。可那不就隻是幾個動作嗎。”
“為什麽要有那幾個動作,不就是能更好的殺人嗎。”
“那還有什麽區別,你拿劍做個青蛙跳,還是青蛙跳,你拿刀做不也是?除了手裏家夥多餘,有什麽不一樣的?”
“劍法,刀法,不就是更順手點嘛,有什麽不一樣的?”
“你拿著刀,還是拿著劍,又有什麽不一樣的?”
“那你拿著刀糾結著用劍,有什麽意思?”
南宮清逸抿抿唇,“那依前輩的意思,用刀用劍,都沒什麽區別了?”
“一開始就是沒區別的。”張冉語氣緩了緩,“但有些東西,是有感情的。”
“就像你養一個娃兒,你養幾天,死了,死了就死了,你除了埋個坑,還能給他掉幾滴眼淚不成?”張冉繼續說,“可你從小養到大,那個娃死了,你再試試。”
“有些東西,無中生有,這個有才是刀與劍的區別,也是刀與劍爭鋒的原因,就好像看親戚家的娃與自己的娃,沒誰願意承認自己的娃不如別人,一個道理。”
南宮清逸低下頭,有點懂,也不是很懂。
張冉又喝了口酒,有些悶悶。
他又想到那個老鬼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跟他打一架。
“老子說這麽多,也不是打擊你,”他語氣更緩和了些,“你學刀就學刀,想找劍就找劍,別兩邊都扯一點,不倫不類,還沒劈柴有看頭。”
張冉再次喝了口酒,起身往茅廬前走去,“你好好想想,就這點屁事兒,在這兒耽擱了一月的時間,老子是出來走走的,可不是憋屈隱世的,想好了咱爺倆就出去,可別等人家找來,給包餃子了。”
說話間,他躺在了簡陋竹椅上,翻個身,很快鼾聲如雷。
南宮清逸坐在那裏想了很久,然後他站起身,走到木墩旁,開始劈柴。
一聲聲木柴劈裂聲,規律平穩,和著老人的呼嚕聲,很是有意思。
……
接下來的七天時間,蕭風一直在迷城裏閑逛,然後確定迷城的大小,自己的位置,不時也會進去個店鋪問些稀奇古怪的問題。
比如今日哪裏最熱鬧,某個店鋪幾天前在什麽位置,某個店鋪在某個店鋪的什麽位置等等。
問的人大多數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畢竟沒地圖沒參照,他們連自己每天在哪兒都不知道,不過是個孩子,穿得又是好料子,大人們便是被問煩了也不好說什麽,隻是敷衍兩句。
這七日時間,蕭風過得雖忙,卻很平靜,既沒有什麽大麻煩,也沒有刺殺之類的事掃心情,就是一個普通人正常生活的模樣。
蕭風也很樂意如此。
這日,走了半日,蕭風又進了他喝了七日茶水的茶樓。
這裏的茶水甚香,就是說書的有點讓他犯困。
茶樓中正在說書,所有人都靜悄悄聽著。
蕭風悄聲要了壺茶水,一碟瓜子,便開始閉目養神。
一段故事完,四周響起一片掌聲。
緊接著,人們開始交頭接耳。
茶樓中響起琴曲,是很柔和的曲調。
有人在蕭風對麵坐下,開口,“你說你認識我弟弟?”
蕭風睜開眸子,眼神中有些訝異,瞬間又想通,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