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 交個朋友?
平靜的清晨,因為突然而起的笛聲瞬間打亂。
“什麽人?”吳苛看著蕭風,皺眉問。
“我不知道。”
僅僅十數個呼吸,蕭風已經冷汗淋漓,眉頭皺得很緊。
吳苛站起身來,“我去會會。”
“他們是來找我的。”蕭風虛弱說。
吳苛看著蕭風,幾個呼吸後,重複,“我去會會。”
“他們闖陣了。”唐璿機臉色嚴肅說。
“我去會會他們。”吳苛解下了鏽刀,握住了念玉,轉身離去。
蕭風張張嘴,猛地吐出口血來。
唐璿機嚇了一跳,連忙扶住蕭風,“怎麽會這樣?”
“幫忙護住前輩,我欠他一條命。”蕭風沒有回答,輕輕咳嗽說。
唐璿機怔了下,點點頭。
……
清姝堂外停了一頂黑色轎子。
轎子裏空無一人。
轎子後站了兩排黑衣人,轎子前站了一個黑錦中年。
中年左側站了個鬥笠老人,在吹笛子。
右側站了個紅衣男子,翹著蘭花指撚頭發。
清姝堂前,有人在闖陣。
“破!”
一聲大喝,數十人瞬間倒飛而出。
利刃反射了陽光,帶著一連串破空聲朝著大漢激射而去。
“不過如此!”
闖陣的光頭大漢絲毫不慌,驀地哈哈大笑。
笑聲形成音浪,潮水般一波波散發出去。
利刃在空中的速度緩緩減慢。
驟然又一聲大喝,一連串乒乓之聲,一根長棍以橫掃萬鈞之勢將利刃瞬間打偏。
數十人再次形成陣勢,襲殺而去。
這時,清姝堂大門忽然開出了一條縫兒。
縫隙擴大,一位獨臂老人緩緩走了出來。
“大清早的叫什麽喪?”吳苛沒好氣嚷道。
黑錦中年淡淡笑了一下,“閣下怎麽稱呼?”
“你什麽意思?”吳苛沒回答,反問。
黑錦中年毫不在意,微笑說,“沒什麽,隻是來見個朋友。”
“哪來的朋友?”吳苛嗤笑一聲,鄙夷道。
“朋友,自然都是交的,便如閣下,若願意,你我也是朋友。”黑錦中年笑得愈發友善。
“這就是待友之道。”又一聲嗤笑傳出,唐璿機緩緩走來。
吳苛皺眉看了眼唐璿機。
他尚有一搏之力,這青年可是實實在在的普通人,除了會些機關巧術,如今顯然派不上用場。
唐璿機卻不看老人,隻是看著轎前的三人。
“哦,請見諒。”黑錦中年歉然彎了彎腰,轉頭道,“蟲王,應該夠了,阿達,回來。”
笛聲停了下來,鬥笠老人負手站在中年身後。
光頭大漢也快速後撤,站在了中年人身後。
唐璿機麵無表情看著中年人。
“朋友莫要介意,這隻是引那位朋友出來的一種方法,畢竟那位朋友心高氣傲得很,若非如此,我不一定能見得上他。”黑錦中年歉然道。
“那你貿然破了我的陣法,毀了我的陣基,也是為了引那位朋友出來?”唐璿機挑眉道。
“那些會傷了我帶來的人,戾氣太重,不好。”黑錦中年搖頭。
“可幾位不請自來,是否太過失禮?”唐璿機又道。
“這的確是我等的不是,隻是想到那位朋友,心馳神往,一時失了分寸,望朋友勿要介懷。”黑錦中年又歉然起來。
“我若介懷呢?”唐璿機有些咄咄逼人。
“哦,那真是一件極其令人傷心的事。”黑錦中年歎了口氣,認真說,“心氣鬱結,我總覺得對朋友不好,不如我幫朋友解脫,如何?”
他抬起了手,很理所當然模樣,微微一揮。
數道黑芒爆射而去。
唐璿機衣袖下攥起了拳頭,大袖一揮。
無數銀針如細密小雨般激射而去。
乒乓數十聲輕響,銀針與黑芒對撞四濺,攻勢消彌。
唐璿機再次一拂衣袖。
一道如同流星的光線激射而去。
黑錦中年同時也揮了揮手。
一柄飛刃瞬間與光線對撞,微微偏轉,竟是去勢不減,激射向了唐璿機。
唐璿機麵色微變,腳步瞬間挪移。
飛刃擦著唐璿機肩頭而過。
黑錦中年攏了攏袖,皺眉道,“朋友不願解脫,為何還不躲開?那位朋友若因之誤會,我豈非百口莫辯?”
唐璿機臉色陰沉盯著他。
黑錦中年卻視若不見,自顧自道,“隻能祈禱那位朋友能快些出來,朋友好能親自同他解釋,否則等朋友毒發,我可真是要被埋怨了。”
唐璿機麵色愈加陰沉。
他已經覺得整個左臂都麻木了。
吳苛冷哼一聲,一步邁出,“讓老夫會會你。”
“前輩!”唐璿機連忙喊了聲。
黑錦中年眼眸亮了亮,露出一抹微笑,“我平生最喜歡有骨氣之人,如寒梅傲立,實在令人神往……”
“老夫不屑與宵小之輩打,讓那個阿達與老夫過過招。”吳苛也不是傻子,嗤笑打斷道。
“阿達,這是你的榮幸。”黑錦中年轉頭道,“去吧。”
“是,獄主。”光頭大漢提了提棍子,走了出來,“請!”
吳苛撇嘴,身形瞬閃,先發製人。
阿達絲毫不懼,長棍毫無花哨直掄過去。
劍與棍發出一聲悶響,兩人瞬間分開。
“好大的力氣。”吳苛看著光頭大漢,暗暗咋舌。
“不錯的劍。”阿達卻是坦然,大笑道,“再來!”
他腳步往地麵猛然一踏,頓時塵土飛揚,迅猛前衝。
吳苛不動如山,微微攥緊念玉。
兩人越來越近,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之勢越來越強大,黃土飛揚,似乎要將兩人的身影都埋葬其中。
吳苛踏前了一步,心中默念,“劍!”
似乎白虹貫日,劍光衝破塵土。
一劍掃清寰宇。
阿達瞬間倒飛而回,狠狠砸在黑錦中年麵前。
“阿達,你輸了。”黑錦中年有些失望歎了口氣,“兩招。”
“阿達之過。”光頭大漢連忙跪在中年麵前,歉然道。
“罷了罷了。”黑錦中年拍拍光頭大漢的腦袋,“起來吧,是這位朋友的劍太利,與你無關。”
“謝獄主。”阿達起身站到中年身後。
“朋友的劍,很難得。”黑錦中年笑笑,“我想交閣下這個朋友。”
吳苛冷笑道,“老夫不屑。”
“果然驕傲得很。”黑錦中年歎了口氣,卻似乎不怎麽在意,“我最喜歡看寒梅,卻最不願見寒梅凋零,所以,我住的地方從來沒有落梅。朋友可知,我是如何做到的?”
吳苛不去理會他,看著他身後的兩人,正琢磨著找誰再試試手。
黑錦中年便繼續說,“我隻需將所有的梅樹都砍了,自然便沒了落梅,不過春天又要栽種一批,也是麻煩得很。”
他看向吳苛,“朋友覺得我如此做法,如何?”
吳苛依舊沒有說話。
黑錦中年笑笑,“看看,朋友也是同意的,那就依朋友之言了。”
一柄飛刃裹著黑芒激射而去。
吳苛眉頭微皺,抬劍防禦。
那飛刃卻似乎有靈性,幾番偏折,速度絲毫未減。
吳苛一劍劃去,斬在飛刃上。
瞬間,擦出一陣電光石火。
吳苛驟然滑退,眉頭微皺。
這麽邪門?
飛刃卻如影隨形,似乎附骨之蛆,一閃而去。
幾番交手,吳苛反而有些力不從心,不由皺眉。
嗡一聲輕響,飛刃堪堪擦著吳苛耳垂而過。
幾縷灰發飄落。
黑錦中年低喃,“可惜啊。”
“夠了!”
這時,一聲清朗聲音忽然響起。
光華微微一閃,瞬間與飛刃相擊。
飛刃打偏了出去。
黑錦中年猛地轉過視線,微微一笑,“朋友終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