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相聚土地廟
小雨淅淅瀝瀝,到了傍晚才稍稍停息。
隻是天氣卻沒有一點要放晴的意思。
大街小巷不知不覺升起了薄薄水霧,朦朦朧朧,模模糊糊。
蕭風靜靜立在窗前,看著窗外水汽朦朧的街巷怔怔出神。
“篤篤篤。”清晰敲門聲突然響起。
蕭風回過神來,深深吸了口潮濕清新的空氣,關上窗戶,去給來人開門。
於逸一夥兒人還在熟睡,神偷前輩吃了午飯便自個兒出去找樂子了,還沒回來,敲門的應該不會是熟人。
打開門,蕭風怔了下,“你怎麽來了?”
“我怎麽不能來?”門前女子笑嘻嘻說,“所謂一回生,二回熟,我來熟識熟識,不行啊?”
“你竟不怕我?”蕭風奇怪看她。
“不怕了。”江寧笑得燦爛,“姐姐說,隻要我不犯錯,你不會打人的。”
“你就這麽信她?”蕭風又問。
“難道不是嗎?”江寧眨眨眼,“你可是飄緲樓的高人,會同我這小女子……”
蕭風無奈笑笑,打斷道:“有事?”
“沒有。”江寧眨眨眼。
“哦。”蕭風點點頭,‘砰’一聲關上了房門。雖然這女子是不諳世事了些,可一看就知道是個大麻煩,蕭風可不願與她有太多交集。
門外女子呆了呆,隨即暴怒大叫,“哪有你這麽對女孩子的?你給我出來!快出來,否則我拆了你的門。”
蕭風當自己耳朵聾,轉身坐去了桌前。
桌上滾絮還在睡覺,沒有一點要醒來的意思。
“不知你們什麽時候醒。”蕭風戳了下滾絮,微微歎了口氣。
蕭風吃了午飯後便給他們都燃了香了,可他們都睡了一天,還是睡得香甜,這讓蕭風很無奈。
“咕~”滾絮輕叫了聲。
“喂!蕭……那個.……你開門啊,我有事找你啊。”門外女子將房門拍得震天響,敲了半天見蕭風不搭理自己,趕緊改口,“剛才是逗你玩的,我是真有事找你……”
“我不聾,你這般說就行。”蕭風沒好氣道。
“喂!你……開門啊!快開門啊!”門外沉默了幾個呼吸,江寧又繼續大叫。
“吵吵吵,叫娘啊!”
“安靜!”
“外麵的,給老子閉嘴!”
“找死啊。”
……
江寧囂張至極的大叫終於惹起了公憤。
“要你們管,閉嘴!”江寧頭也沒回,吼道。
蕭風眼皮一跳,一把將江寧拉進了屋子,皺眉看她,“什麽事?說!”
江寧撇撇嘴,“我明天跟你們一起去清溪,還有,有人時請喊我席暖。”
“理由?”蕭風盯著她,皺眉道。
“因為這次閣主會去,我們這些弟子不自在,便都打算自己去了。至於我的稱呼.……我是個調香師不假,但我也是江湖兒女。”江寧一本正經道。
“可以。”蕭風看著江寧沉吟了半晌,平靜道。
江寧呆了呆,沒反應過來,“可以什麽?”
之前她怕蕭風是因為昨晚的心理陰影,可知道蕭風是飄緲樓中人後,她就一下子不怕了。
主要是飄緲樓中人在江湖上聲望都太好了。
江寧是掠夢者的影子不假,平日裏卻也隻是沁蘭閣的普通弟子,對飄緲樓崇拜好奇自然是有的,所以她才來找蕭風同行。
當然,她這次來其實並未抱什麽希望,畢竟雙方都不熟。她的目的不過隻是磕磣一下這少年,誰讓自己在這少年手上吃了幾次悶虧。可這少年竟這麽輕易就答應了。
這套路不對啊!
“你的兩個要求我都答應。”蕭風平靜說。
“真的?”江寧難以置信問。
“是。”蕭風點點頭,“那請問,還有其他事嗎?”
“沒了。”江寧有些悻悻然道。明明是她占了大便宜,可她竟死活高興不起來。
蕭風自然不清楚江寧的想法,不過一見江寧如此神色也猜出了大半,不由有些無奈。
自己看起來很好欺負?
“那你可以走了。”他打開門,認真說。
江寧嗆了口氣,一下子噎住。
蕭風見江寧沒什麽動作,挑了挑眉頭,忽然微笑了起來,“今晚,你想呆在這兒?”
笑得特別人畜無害。
江寧卻不知怎麽激靈靈打了個寒顫,趕緊說,“不想。”
“那就快走,否則讓你溫習一下昨晚的經曆,我脾氣很差。”蕭風板起臉道。
“你……”江寧一下子瞪大眼。
蕭風撇撇嘴,將碧簫隨意拿在手上,似笑非笑看她。
“你……你這般很不符合你身份的,這是在丟你家長輩的臉,你知不知道……”江寧見勢不妙,連忙奪門而逃,隻是臨走仍不忘磕磣一下蕭風。
蕭風翻了個白眼,隨手關上門,心情竟不知為何開闊了不少。
他怔了下,想了想,隨即恍然大悟。
雖然他對自己的情緒向來控製得當,可最近一件件事接連發生,再加上在北倉原過度動用神識,看似對他沒什麽影響,卻讓他生出一種疲累感,而他又沒時間調節,現在他雖能克製,可等積累時間長了,他心境必會出問題。
……
夜色昏暗,小雨淅瀝。
鷓湖城外土地廟中,一麵色蒼白的黑衣少年正有些艱難地給自己包紮傷口。
這幾天的逃亡已消耗了他大半體力,讓他疲憊得很,不過好在暫時甩開了那些人。
土地廟屋梁上,一黑色身影直直盯著下麵虛弱的少年,眸子中閃著嗜血的光。
“這鬼天氣!還沒到梅雨時節便下了一天的雨,跟我們那裏也差不了多少吧。”
“胡說八道!我們那裏是幾乎每天都下雨,好不好?”
土地廟外,隨意交談聲越來越近。
黑衣少年皺了皺眉頭,收斂起東西,微微咬牙,閃身躲到了土地泥像之後。
沒過多久,一牽了頭黑色大豹的紅衣女子與一騎了隻花斑大虎的黑衣青年一身狼狽進入土地廟。
“都怪你,若非是你帶偏了路,我們豈會進不了城。”紅衣女子氣哼哼踢了黑衣青年一腳,不滿道。
“跟沒你什麽事似的。”黑衣青年小聲嘀咕,麵上卻識趣擺出一副愧疚至極的表情。
“什麽?你說什麽?”紅衣女子挑了挑眉頭,“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我說,這次是我的錯,以後一定注意。”黑衣青年一板一眼道。
“嗯。”紅衣女子滿意點點頭,又歎了口氣,苦兮兮說,“那就隻能在這兒將就一晚上了。”
她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黑衣青年,認真說,“我可告訴你,雖然我沒打算讓你坐懷不亂,可你若敢打老娘的主意.……”
她瞪起眼,一拳頭打在麵前石柱上,隨即漲紅了臉,一字一頓說,“就是這個下場。”
黑衣青年擔憂看著女子打石柱的的手,自己都覺得很疼,於是使勁點頭。
女子深呼吸了幾口氣,一臉淡定收回手。
石柱上仔細看好歹能看出是微微凹陷進去一點兒的。
女子眨眨眼,滿意點頭,忍了忍,終於沒忍住,齜牙咧嘴著開始甩手,“嘶——痛死老娘了。”
一旁,黑衣青年忍不住勾起嘴角,剛想裝模作樣安慰兩句,突然嗅到一股淡淡血腥味,不由微微皺起眉頭,神色一下子警惕下來,輕喚道:“梓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