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工具人終將被拋棄
公元190年，董卓遷都往長安。
為了不讓關東軍得到洛陽，故以廢帝劉辯為餌引誘袁紹入西園，意圖將他和洛陽城一起燒成飛灰。
這場大火宛如惡獸吞噬了這座用鮮血和生命交織而成的古都。火焰隨風蔓延，由東而西，將一切有價值的事物化為灰燼。
沒有人會忘記這場火……
沒有人會忘記這一天……
西郊皇陵古道之上，一大一小兩人共乘一騎，遙望已經化作火海的繁華都城。
“搬城勢在必行，但是就如此摧毀洛陽，還是有些暴殄天物了。順手幹掉袁紹，那才算有些價值。”
“皇兄、太傅兩個誘餌皆在，不愁袁紹不上鉤。關東聯軍各具野心，混亂不堪。如果沒有了龍頭，隻會一直狗咬狗，未來便不足為懼，收拾起來也易如反掌。”
“沒錯，孺子可教。不過……老夫利用你皇兄做餌，你不介意嗎？”
“如果事事顧慮太多，將來如何管治天下？何況有董卿在，朕還怕什麽？隻是……如今這般行事，朕已經騎虎難下了！”
個子小小的那個孩童，手中捧著一塊缺失一角、用紫金補齊的璽印，看上去稚氣十足、說話卻老氣橫秋。
“騎虎難下？若我是那老虎，你又是什麽？”
男孩回頭看了看身後那道雄壯的身影，將手中玉璽丟給了那人。
“朕當然是龍，終有一日要翱翔九天的龍！”
那身材雄壯的老者微微一愣，然後哈哈大笑。
“哈哈哈！你的膽子果然不小，怪不得比起你那皇兄，老夫更加喜歡你！”
大笑聲中，兩人策馬向西而去，在他們身後，大火映紅了整片天空。
而其中最熾烈的，便是漢室宮廷曾經輝煌的象征——西園。
…………
袁紹與文醜失陷西園的同時，另一邊的尚書府別院之中。
袁方一行人馬已經在清晨時分換裝西涼軍服飾混入其中，在內應的協助之下找到了當朝顯貴之一、太傅袁隗。
一行人以前線吃緊，需要護送“人質”去前線作“人盾”為由，將袁氏宗族之人裝入囚車，就那麽大模大樣的駛出尚書府別院，車隊一路暢通無阻、向南城馳去。
可卻不曾想，就是這看似萬無一失的計劃，卻從一開始破解了董卓“城下一聚”之計時便已經墮入了陷阱。
原本該現身攔截他們的華雄和赤兔部隊，因為華雄的提前身死而沒有出現……
原本應該是作為替身誘餌的劉辯如今因為玉璽之事的提前暴露，而成了真正的誘餌……
原本不知為什麽途經南城，充當“劇情解說員”的董卓和劉協並沒有出現在這裏替袁方解釋疑惑……
可這一切都不妨礙董卓計謀的本身——殺袁紹！
隻是因為一群契約者的出現，原本城下一聚的兩處陷阱“假皇帝”和“真太傅”裏麵又加入了一個“傳國玉璽”，僅此而已。
於是理所當然的，袁方這個水鏡八奇再一次聰明反被聰明誤，陷入了董卓早已布下的重重包圍之中。
看著四周圍團團圍住自家車隊的西涼騎兵，袁方那睿智的腦筋都有一瞬間陷入了空白之中。
直到一聲發喊傳來，才將他徹底喚醒。
“袁紹已中計，人質再無作用，殺！”
…………
喊殺聲起箭矢橫空，等待在場眾人的，將是一場殘酷的屠殺。
好在這次劫囚的不止原作中的江東軍，還有傑夫和愛德華兩人。這兩個高手一近一遠配合默契，卻是替整支隊伍承擔了不小的壓力。
一隻枯瘦的手掌落在肩頭，袁方一邊仍舊持劍防備射來的流矢，一遍側過身，餘光看向囚車中已經不複當年矍鑠、形容枯槁的袁隗，心思複雜。
這是他的爺爺，又是他的叔祖，是袁家在朝中的中流砥柱，也是袁氏文官一道頂峰的象征！
“爺爺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正在想袁家世代顯赫的原因……一切以利益為先，凡阻礙者必屏除之。你又想到這局勢，爺爺現在已是絆腳石，帶著我逃生的機會微乎其微。”
“告訴你，你叔父如今正遇到危難，若他不幸陣亡，你便一無所有！”
此話一出，袁方大驚失色。原本以為隻有袁紹心腹等少數幾人知道的秘辛，卻不想並不是什麽秘密。
“天下第一軍師不是婆婆媽媽之人，你背後的一切都已是過去，不怕犧牲，你可以嗎？”
問話一出，走馬燈般的一幕幕瞬間劃過袁方腦中。
“什麽家族利益，我不需要政治婚姻！叔父，別以為你是族長，我便不敢殺你！你這麽多兒子，為什麽不派他們與江東和親？為什麽選擇我！”
“你父親什麽時候去世的？二十二年前吧？你今年多大？如果我沒記錯，應該是二十歲。你這麽聰明，應該知道你母親為什麽一直……我袁紹呼風喚雨縱橫天下，可惜卻生了幾個不成器的兒子。唯有那一個，我希望他可以繼承我的一切。所以他得到最好的生活、得到水鏡先生最好的教育，他在我身邊的時間比其他兒子加起來都要多，他現在要得到一個最有利的婚姻，壯大他的名聲！”
“沒錯，我要你恨我！憤怒是野心的原動力，這樣就可以令你不惜一切代價來奪走我所有的東西！”
“沒有犧牲、沒有吞並天下的野心，袁家就會在鮮花著錦、烈火烹油中被各路英雄匯聚的洪流所滅！”
“我希望，它不是滅亡在我的手上……”
“……”
記憶中那個背影與眼前這個老人合二為一，袁方眼中奔流而出的淚水一下止住，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
‘好！爺爺很喜歡你的明智！’
感覺肩上一輕，身後的袁隗重新坐回了囚車之中，而袁方的目光則掃過一旁的江東軍和自己帶來的一眾精銳。
那裏有他的未婚妻、江東孫氏的大小姐，還有兩個新晉投效到袁氏帳下的“優秀將領”。
不過對於一朝領會“犧牲”真意的袁方來說，現在的他們就隻是工具人而已。
而工具人的結局，通常隻會是用過即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