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路氏誘供法
豪華的貴賓包廂中，一麵巨大的影像幕牆清晰的顯示著拍賣場中的情況。
而在幕牆的對麵沙發中，坐著一個瘦小枯幹的老者。看這架勢不用猜便知道，正是這處黑市名義上的主人——火蛇。
“林梟老弟，你可真是人如其名，行蹤隱蔽的很呢！難怪年紀輕輕就能被天尊選中，在強敵環視的地方潛伏這麽多年。”
路霄一走進屋，那老家夥便一臉熱情的湊上來和他打招呼。
與同樣瘦削的林梟相比，這名叫火蛇的老家夥矮上兩個頭還多，看上去不僅貌不驚人甚至還有些猥瑣。
“過獎了，找我有事嗎？”路霄裝出那副冷淡的樣子，做出了第一次試探。
而火蛇的表現也證明他的試探成功了！
很顯然這位從事情報工作的暗探哪怕是在親密戰友的麵前，也從不以真麵目示和真實聲音示人。
“幾個月不見，你還是這麽冷淡，我提的那件事情你考慮的怎麽樣了？這麽多年窩在這種鬼地方，感覺不會太好吧？”
話中夾槍帶棒，顯然並不如那些下屬般對林梟那麽忌憚，看那表現甚至有些倚老賣老的嫌疑。
“看來這還是一個老資曆，在日本那種論資排輩兒嚴重的地方有這樣的表現一點兒都不讓人感到奇怪。”路霄心裏想著，口中卻沒有給出任何回答。
這種問題在他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說多錯多，還不如繼續保持那股高冷範兒。
火蛇見他不答話，就是一愣，隨後假笑著道：“你看看我，咱們先入座、先入座，正事慢慢談。”
說完，就那麽引著路霄坐進了一旁的沙發裏，自己則開了一瓶清酒倒滿了兩隻杯子，有一搭沒一搭的給路霄介紹著拍賣場中幾個有名有姓的主顧。
“說起來，老哥哥這次還要感謝你，副本鑰匙這種東西可是可遇而不可求。這不，我消息才放出去半個小時，幾個老主顧就立刻丟掉手上的工作跑來捧場。你放心，今天看上什麽算哥哥我的……包管一分手續費都不收你……”
路霄起初還有些驚喜，結果剛要為對方的慷慨表示感謝，沒成想下一句就來了。
居然隻是個不收手續費！
這就很明顯，這貨就是一時說的口嗨，結果發現不對才立刻改了口。
“喵的……小爺還是第一次見識到比我還一毛不拔的人！”
他哪受得了這個，直接一把拖回了進度條。
“你放心，今天看上什麽算哥哥我的……”
同樣的畫麵重演，這次路霄卻很精準的把握住了時機、嚴絲合縫的接上了回答。
“那就謝謝你，我不客氣了。”
接下來，這名叫火蛇的老頭便在路霄眼前表演了一場真人版的變臉。
那滿是皺紋的老臉上突然浮現了一抹錯愕、掙紮和扭曲，簡直讓人懷疑是不是下一秒他就會因為臉上的肌肉用力過猛而導致麵部骨折。
估計這老家夥怎麽也沒想到，一向以冷酷寡言著稱的林梟居然會反應這麽快，恰到好處的就堵住了他接下來想要彌補漏洞的話。
路霄隻看了火蛇一眼便不再理他，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對麵的影像幕牆。這家夥看上去都要腦血栓了，還是不要再刺激他為好。
果不其然給他留下足夠的時間恢複之後老家夥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提都沒提自己剛剛“大方”的許諾，直接轉移了話題，而且一開口就是猛料十足。
顯然，對他來說花冤枉錢比爆猛料更加難以忍受。
“你知道這次天尊召你回去，所為的是何事嗎？”
“哦？”
路霄故作詫異歪了歪頭，卻沒多說什麽，然後就見火蛇一臉詭計得逞的得意湊過來小聲道：
“雖然不知道你在幹什麽，可天尊對你的工作效率可是很不滿的，要不是老哥替你在他老人家麵前說好話，這次你怕是麻煩不小……”往自己臉上貼金的時候剛巧對上了路霄冷漠不含一絲感情的眼神，火蛇也有些不好意思，隻是瞄了一眼大屏幕繼續道：
“利維坦前些時間在海上被那群華夏人搞了一把，卻跑到我們這兒來立威。最近聽說他們和特搜部攪合在了一起，對東京黑道進行了一次突然襲擊。黑龍會的老大也不知是被內鬼幹掉了，還是死在了他們兩家手裏，現在正是群龍無首……”
“這與我們有什麽關係？”
“有沒有關係我不知道，總之天尊叫你回去肯定與這事有關。我猜……當然隻是老哥猜的，你不必當真。”說完還猶豫了一下，才繼續煞有介事的道：“原本我們與這些組織就隻是生意上的關係，他們給錢、我們辦事兒。可要是沒有了競爭對手，哪一家徹底做大對我們的生意也會有不小影響，生意變少就不說了，萬一他們在私底下壓價……”
路霄對他說的這些所謂秘辛不感興趣，他現在更想知道的是這個組織為何找上自己。
不過目前看來，想從這個火蛇的口中知道真相是很困難的，他們每個人的任務相互之間也是保密的，要找還得從“自己”身上慢慢挖掘。
想到這，他直接打斷了火舌的喋喋不休。
“對了，我在別處的住所也像這邊一樣有人打理嗎？”
問的輕描淡寫很是自然，聽的火蛇下意識的便一臉疑惑的嘀咕道：
“別的住處？除了你那套東京的老房子，我都不知道你別的地方……”
話說到這，才意識到不對。
你自己的住處，問我幹嗎？
這火蛇也是個老狐狸，話裏話外有一絲破綻他都能敏銳的察覺到，可還沒等他調整好表情做出下一步試探，這個機會便已經跑遠了。
仍舊是那個房間、仍舊是喋喋不休的火蛇，而他或許這輩子都想不到自己會成為一個情報atm機。
人在陷入講故事模式的時候，一旦聽到來自外界的問題都會下意識的去回答，尤其是那些不很敏感的問題。
路霄就是利用了這一點搞突然襲擊，第一次嚐試就從這老家夥口中挖出了一個猛料。
他在東京有一間老房。
而以這個家夥愛寫日記的習慣，那棟房裏一定有他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