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向勸架
這一年來,路霄見過各式各樣的戰鬥。
但如眼前這般舉手投足間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打出足以引發小型地震的力量交鋒,他卻還是第一次見到。
兩個人雖是一攻一守打到現在仍舊沒有什麼火藥味兒,但那戰鬥餘波之激烈、手段之多樣,還是看得他目不暇接,眼都跟不上。
「小子,這就看不過來了?你別以為他們打的像模像樣的就是露出了真實實力,就他們現在這水平連個C階的都未必及得上。」
老道說完,鼻子中輕哼一聲,剛剛才收起的長劍再次驟然出現在手上。
「看著!」
話音一落,對面兩人突然像是有所察覺一般驟然分開。可是裝模作樣久了、注意力分給對手太多,這時候再想應對突如其來的襲擊就有些不那麼揮灑自如。
就在剛剛他們還在戰鬥的地方兩道如同巨劍一般的冰刺自半空中突然成形。其中一個直接劈頭砸向全力發動引擎躲避的那個機械怪人,另一個則無巧不巧的正出現在那黃衣女躲避的路線之上,將她緊緊的禁錮在了愈發壯大的雪山之中。
在路霄看來隨手就能擊成粉碎的冰山卻一反常態嚇得那剛剛還威風凜凜的機械怪人慌忙躲避,而且就在已經化作雪山一般的寒冰邊緣即將掃中他時,那人居然沒有選擇硬扛或對轟,而是突然之間整個身體變得四分五裂只將一顆頭顱和半個身軀彈射開來。
他就那麼任由那雪山一般的巨劍穿胸而過,直到確定沒有後續攻擊,這才重新將已經變得四分五裂的身體聚合在一起。
眼見那巨大如雪山般的長劍在打空之後突然消散於無形,路霄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雙眼欺騙了自己。
那根本就不是什麼有形有質的雪山,而是身邊這老道劍氣所化的幻象!
或者說,它原本就只是劍氣而已,只不過在路霄這種修為不足的菜鳥眼中被下意識的腦補成了巍然不可侵犯的雪山。
這兩道劍氣雖然看似相同本質上卻有著明顯的區別,分明就是來自兩式不同的劍招:一劍殺伐凌厲,一劍輕柔綿密。
而想通一切的他,此時也自然而然的將目光落在了另一邊。
他現在很好奇,那個古怪的黃衣小女孩會怎樣應對突然被困的局面。
那一面也並沒有讓他等太久,當他的目光剛剛移過去的時候,一連串如同老鼠噬咬的咔嚓咔嚓聲響便接連的響了起來。
視線中突然湧出無數如同飛蛾般的生物,只是仔細看去卻發現那東西撲扇著翅膀的本體卻是一張一張長著鋒利牙齒的嘴巴。
這些東西就那麼圍繞著那座巨大的雪山盤旋飛舞,如同采蜜的蜂群一般不停在上面輕輕落下、又拍打著翅膀飛開。
巨大的雪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融,看的路霄一陣頭皮發麻。於是直接從懷裡將毛毛掏了出來,放在它最愛的地方頂著也算給自己壯壯膽。
「也不知道這倆吃貨到底誰更強一點?目前看來兔子好像不怎麼行的樣子,也不知道這傢伙能不能修鍊升階……」
路霄心裡轉著古怪的念頭,剛剛那種全身毛骨悚然的感覺也漸漸的被驅離了身體,變得舒坦了許多。
只是不到短短的三五秒鐘時間,那如有實質的雪山便被那無數古怪的妖蛾啃噬成了一道殘缺不全的虛影。
「嘩啦——」
一聲脆響過後,虛影瞬間崩碎。
而那些妖蛾則像是接到命令一般迅速的朝那道小小的身影涌去,消失在那古怪的黃色雨衣下擺之中。
不過這一次卻與之前接下那激光炮時的遊刃有餘不同,吸收了如此龐大的劍氣讓他小小的身軀都開始發出一陣微微的顫抖。
「咕嚕——」
一聲不知是消化不良還是飢餓造成的腹鳴聲在半空中響起,響聲如雷。
路霄還沒來得及捂耳朵,那邊半空中已經突然浮現出一道如同豎立起來大嘴一般的裂隙,斑斕混雜的古怪光暈從中噴吐而出,直衝向遠方高高矗立的針葉林地。
光暈所到之處如同一陣十二級颶風,將那生長了上千年的高大古樹摧折的如同伏倒的小草一般,從那廣闊不見邊際的林中犁出了一道空蕩蕩的窪地。
未經消化的劍氣被以另一種形式重新吐了出來,那道小小的身影這才彷彿好受了一些,捂著肚子的身體也綳直了起來,「目光」落向他們這邊。雖然看不出表情如何,但據路霄自己的猜測估計不會有什麼善意。
這種時候,他這種小角色最好乖乖忍住,閉嘴。
果然老道既然動了手自然不會只是為了把事情攪亂,看兩人同時停手把注意力放回了自己這個「客人」這邊,他才哈哈大笑著開口道:
「你們就不要裝模作樣了,就算人腦袋打成狗腦袋,我也不會蠢到走過去給你們機會。」
很明顯,那兩人看似打的激烈,實際上卻是在尋思著怎麼從老道身上占些便宜。而這人老成精的傢伙,自然不會被兩個小輩算計了,只是一記隔著百米之遙的劍氣就逼得他們現了原形。
「既然你們兩家人都已經到了,那就把我今天的話傳回去。只要你們守規矩,我們就井水不犯河水。」
半空中的兩人對自己的實力有著清楚的認識,雖然同為B階巔峰但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不過被老前輩訓斥還能忍一忍,可接下來從老道口中說出的話,卻讓他們不能忍了。
「對了,老道來的匆忙,沒準備。你們哪家給我開個門?」
開個門,屬於他們這種人的黑話,大多數時候是指開闢一個多人傳送通道的意思。
對他們這種B階巔峰強者來說,即便自己不會相關的技能也都會有所準備,開一個傳送門的道具雖然價值不菲,但對他們來說也不過就是九牛一毛。
可是如果被人教訓了還這麼低聲下氣的「禮送」……
包裹在雨衣下的女孩兒二話不說,直接五指張開伸出手掌,身邊那還未消逝的大嘴就一口將她吞了下去,然後自己也消失不見了蹤影。
剛剛還站立的地方空空蕩蕩的,再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