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無妄之災
第四十四章 無妄之災
酒醒之後,已是第二的中午。
鄧臧發現自己,正躺在酒莊客房裏的床上,一夜的豪飲,讓他稀裏糊塗地睡著了。
待酒醒了,他直覺頭疼欲裂,胸悶氣短。
好不容易等歇過了勁頭,鄧臧便叫來了酒莊的掌櫃,向他打聽昨晚的情況。掌櫃他們昨晚喝到了深夜,最後鄧臧喝醉了,王公子安排他在酒莊客房裏休息,就帶著跟班走了。
鄧臧一聽如此,不禁大驚失色,趕忙回到糧庫,找手下們詢問事由。方才得知那王公子等人,深夜回到糧庫,是鄧大人喝醉了在休息,讓他們自己帶著糧食布匹等物資先走。手下們看他們拿著,鄧臧給他們準備的通行令牌,也就沒敢多什麽,並讓他們牽著馬車走了。
“那銀子呢?”鄧臧一聽,立馬想到了賣糧食布匹的銀兩。
手下們就帶著他,去了一間幽暗的房間,裏麵正擺著五口大木箱子,箱子上都還貼著王家莊字樣的封條。
手下們,王公子放下銀子後,他們就走了。還這麽多銀子在這也不安全,需要人守著,手下們就沒有回去睡覺,都留在糧庫裏,寸步不離地看守到了亮。
鄧臧見銀子在,亂跳的心,這才算平複了下來。昨晚他已開箱,驗過銀兩的真偽,此時也不覺其他,就命手下們找來馬車,準備抬回家去。
也合該這貪財如命的鄧臧,倒黴到了家。他用一輛大馬車載著五大箱子的銀子,為了掩人耳目,他還用破布遮得嚴嚴實實的,一路心戒備地往家走。
不巧途中,被斧頭殿的幾個嘍囉看到了,嘍囉們並立刻跟了上去,還不忘讓一個嘍囉先回去報信。
不一會,十幾名幫眾就趕了過來,為首之人正是張三萬。
張三萬也不含糊,上來就是一陣亂打,把鄧臧的手下們,給打得猖狂逃避,都跑了,隻留下了臧一人,死死地護著馬車。
他本就是養尊處優慣聊官吏,哪裏是斧頭殿這幫饒對手,沒過多久,就被他們抬著扔到了一邊的雪水裏。
鄧臧被摔了個七葷八素,等他好不容易爬起來時,張三萬早領著嘍囉們,趕著馬車走遠了。
他望著他們遠去,此時自己是欲哭無淚,牙花緊咬,恨得是渾身發抖。
而那張三萬領著嘍囉們,回了位於城東的斧頭殿分舵,一座頗具規模的大宅院。不用多,這宅院也是搶來的,原先住的一戶人家姓劉,這劉家也是遠近聞名的大戶人家,家大業大,人口也不少。
可現在劉家的一幹熱,早就被他們趕跑了,而這劉家的女眷閨女、丫鬟女傭等女子們,也被他們霸占,還限製了她們自由,全部留在宅院裏,伺候他們。
方才,張三萬摟著劉家的閨女,快活了一夜,剛睡醒,就聽手下的嘍囉匯報,糧什官鄧臧從糧庫往家裏運送東西。他一猜,隻怕那狗官又要往家裏運銀子,就立刻帶領手下們,趕了過去。還真被他猜中了,就把東西給搶了回來。
回來之後,他坐定大廳的上位,早有丫鬟為他燙好了酒水,備了可口的下酒菜。喝了一口熱酒,暖和了一下身子,張三萬就命人把那五口大木箱子,抬了過來,想看看銀子。
結果,五口箱子一一打開後,差點把他剛喝下去的酒水,給全部噴出來。
原來那五口大木箱子裏,哪有什麽銀子,全是些不大的石頭,裏麵還摻雜著許多其他的東西,盡是些被凍得硬邦邦的狗屎塊、牛屎塊,甚至是還有死老鼠……等等,汙穢之物。
此時,大堂內被爐火烤得是熱烘暖人,使得那些凍屎塊,已經開始解凍,正散發著一陣陣的惡臭。
“啊…”張三萬頓時掀桌子摔碗,仰大吼了一聲,震得旁人,不禁耳膜生疼。
一股滔的怒意,從他的眼裏,噴射而出,比起怒麵虎張開,還有過之而不及。
另一邊,當完全不知情的鄧臧,拖著肥胖的身體,趕回糧庫時,逃跑的糧庫雜役們,也回來了。他就把一腔的怒火,發泄在了他們的身上,怪他們的保護不周。
正在他拿著鞭子,抽得雜役們,哀鴻遍野的時候,城主府的衛士,突然到了。
領頭的衛士,騎著高頭大馬,也不下來,直接讓鄧臧趕緊去城主府。鄧臧一聽,嚇了一跳,難道自己私賣糧庫糧草的事,這麽快城主就知道了?但他轉念又想,自己以前給的孝敬可不少,應該沒事。可為什麽城主命衛士過來叫自己,而不是像往常一樣,隨便派個人通知一下呢?
“啊…不好…”思來想去,鄧臧暗叫一聲不好,他突然意識了事情的緣由。
今城主府例行的早會,他還沒去報到,這可是大事,昨城主就了今有大事宣布。自己身為糧什官竟然缺席,這可是吃罪不起的事。現在中午都過了,想必是城主李騰飛見他沒到,這會兒指不定是讓自己過去挨罵。
心念至此,鄧臧也不敢再耽擱,惡狠狠地罵了一通那些可憐的雜役們後,扔下一句:回來再收拾你們!就坐上自己的馬車,跟那幾衛士們,去了城主府。
到了城主府,鄧臧一路忐忑不安,來到了李騰飛的書房前。當他站在書房門口時,心裏又有些詫異,難道城主已經把自己當作心腹了?平時召見,不過是在前麵辦公的府衙,如今怎麽直接被人帶到了內院的書房,這可是個好兆頭。
“進來吧…”書房裏傳來了李騰飛的聲音,語氣裏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鄧臧心中大定,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皺的官服,又彈憐肩膀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深吸一口氣,推開書房的門進去了。
進了書房,看到李騰飛正站在寶物架前,觀賞著他多年收藏的各種奇珍異寶。鄧臧並反身關好書房的門,乖巧地走到他的跟前,行了一個官禮,心翼翼地:“大人,卑職來了。”
“嗯,鄧大人覺得最近城裏怎麽樣?”李騰飛頭也不回,自顧自地看著自己的寶物。
“這…”鄧臧聽了,有些猶豫。為官多年,他深知有些話該,有些話不該,對了萬事大吉,錯了那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關於斧頭殿一事,你也不用太過擔心,要不了多久,一切都會好的。”
鄧臧搞不懂這句話的意思,難道李騰飛打算對斧頭殿下手?可誰都知道張開的靠山就是李騰飛啊!難道之前的一切,都是李騰飛一手安排的,隻為了收刮民脂民膏這麽簡單嗎?可這全城的百姓們,付出的代價,著實不啊!
雖不解其意,鄧臧也隻好點頭稱是。
李騰飛見他不作聲,就用命令的口吻,道,“鄧大人,你即刻準備八十車的糧草,以備不時之需,過些日子,用得著…”
“是,大人…”鄧臧聽出了李騰飛語氣裏有些不悅,連忙點頭哈腰。
“嗯,去吧!越快越好。”李騰飛至始至終,都沒有轉頭看他一眼,繼續沉浸在自己的寶物架上。
一出了城主府,鄧臧不停地搽著額頭的冷汗,搞得專門給他趕馬車的馬夫,一臉困惑,這寒地凍的鬼氣,老爺怎麽還出汗了。
鄧臧沒有去理會自家馬夫奇怪的眼光,直接要上馬車,可過於肥胖,心急之下,一時卻上不去,就讓馬夫扶自己上了馬車。剛坐定在馬車裏柔軟的坐墊上,鄧臧發現馬車沒動,就沒好氣地罵道:“狗奴才,怎麽不走?”
馬夫哭喪著臉:“老爺,您還沒去哪啊?現在都快下午了,回家還是去糧庫?”
鄧臧一聽,知道是自己一時心急,忘了去哪,但作為老爺的身份,此時不能丟了臉麵。可是他自己一時半會,也不知道去哪?
城主讓他準備八十車的糧草,卻讓他有些犯難。糧庫裏還剩多少庫存,他心裏比誰都清楚。由於他過度地倒賣糧庫的糧草,現在糧庫的庫存,所剩無幾,那八十車肯定是備不齊了。
沒有糧草,城主的命令,完成不了,自己倒賣糧草的事,一定會被公布於世,那可是大罪,不定會被押入地牢,來年的秋後問斬,都不為過啊!
這真是作孽,尤可怨;自作孽,不可活啊!
鄧臧越想越是心驚肉跳,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都怪自己貪得無厭啊!
思來想去,鄧臧決定先回家準備銀兩,去找城裏的幾家地主富戶,看能不能籌夠那八十車的糧草。
“回府…”
馬夫聽了,立馬抖動馬鞭,趕著馬車往位於城東的鄧府而去。
城主府在城北,離鄧府有點遠,當鄧臧坐著馬車回到自家府邸的前門口時,還沒黑。他下了馬車,馬夫則駕車繞道去後院停馬車。
一路地顛簸,讓鄧臧有些吃不消,他叫了半的門,府裏竟然沒人來為自己開門,心裏惱怒以及。
這要是在以前,隻要他馬車剛到,府裏的傭人們,早該聽到動靜,跑來為自己開門,今這是怎麽了?自己一夜沒回家,府裏就亂了體統不成。
見沒人為自己開門,鄧臧惱火得很,抬腳就朝著大門踹去。
哪知這大門並沒有拴住,他用力又過於猛,一個不留神,他肥胖的身軀如同肉球般,跌進了前院裏。
等他從地上爬起來,嘴裏還在罵罵咧咧的時候,一看到院裏的情景,頓時把罵了一半的話,卡在了嘴裏。
隻見鄧臧的府邸內,已經是一片的狼跡,各個廂房的門窗,更是被砸得東倒西歪。每間屋舍裏,也被翻得亂七八糟的,各種物件都沒有了原來的形狀。屋內和院落裏的地麵上,到處是汙穢之物,且臭氣喧……
好像整個鄧府,突然遭受了一次嚴重的洗劫,從種種的跡象來看,很顯然是某個強盜土匪,帶著自己的一幫弟兄們,趁他不在家,並恃機而為,還被惡心地破壞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