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回去就洗幹淨
羅敷等得都有點困了人才來,接著沒過多久她便聽見隔壁傳來打鬥聲,伴隨著幾聲慘叫,又過了一會兒,外麵有人敲門:“人抓到了。”
素婉打開門,隔壁假扮羅敷的侍衛把人推搡進來,一人腿上踹一腳讓他們跪下。
那幾個人還不服氣,梗著脖子看著羅敷,眼中充滿了恨意。
“我們是來偷東西的,要報官就盡管報官吧!”
羅敷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掀開杯蓋喝口茶,長出口氣:“我還沒問呢就先承認自己是來偷東西的,看來是有備而來。”
說罷對侍衛道:“送衙門吧,對了,順便給楊開捎個口信,就說他的人殺人了,把他供出來了,傳他去衙門。”
那幾個人一聽,臉色當場就變了,楊開身邊那個狗腿道:“你胡說!我們根本就沒有殺人!你這是栽贓是誣陷!”
“栽贓誣陷你又怎樣?你一個階下囚哪兒那麽多廢話,把他們帶下去!”
那幾個人便被塞上嘴巴帶了下去。
羅敷也起身,沒什麽精神的打了個哈欠道:“走吧,我們也去衙門等著。”
其實這件事本來用不著她親自出麵的,而她之所以這個時候還在外麵是因為李卜也還沒回去,他也在衙門,如今人就在刑部。
兩廣總督的事按說不應該找六部尚書商議,他們各司其職,除吏部尚書之外,其餘人是不與此案有牽扯的,可事情大就大在兩廣總督有了那麽多前車之鑒,知道自己將要麵臨何種下場,所以早在各處機要衙門安排了線人,如今這些線人遍布朝野,致使他們稍有動作都能被他知曉。
想要拔除這顆眼中釘,首先就要斬斷他的耳目跟手腳,所以他們最近不在忙別的,各部內查,勢要找出藏在身邊的線人。
楊開被刑部的人從被窩裏薅出來帶到衙門,他衣服都沒穿,被人押著往地上一跪,臉上寫滿了驚恐。
刑部侍郎審問他為何要半夜買凶殺人,他嚇得直發抖:“大人明查啊,我並沒有買凶殺人!”
楊開心裏直打鼓,怒罵那群蠢貨,明明隻是偷東西,怎麽還把人給殺了?
說好的買通外人去幹這件事,出了事自己也能撇清幹係,怎麽反而把他給供出來了?
堂上人驚堂木一拍,怒道:“還說沒有!你的人都已經把你供出來了,說你因與戲園掌櫃有私仇在先,所以看她不順眼,這才買凶欲要除之後快,本官也差人去問了,說戲園重建時你曾幾次三番去找茬兒,可有此事?”
楊開道:“回大人,我……我確實看她不順眼,可我隻是派人去偷東西,並沒有指使人殺了她啊,大人明查!”
事到如今,偷東西跟殺人這事兒一比簡直不值一提,兩下一比較,那還是承認自己偷東西吧。
“你為何要派人去偷東西!所偷又為何物?”
“這.……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知道還是不肯說?楊開,這是公堂,你可知道藐視公堂是何罪?還不從實招來!”
楊開趴在地上道:“回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我絕不敢欺瞞大人!”
“本官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啊,上刑!”
楊開是個嬌生慣養公子哥兒,從小到大沒受過委屈,更別提挨打了,從來隻有他打別人的份兒,如今聽見要上刑,整個人都傻了,癱坐在地上哭嚎道:“大人,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我是真的不知道要偷什麽,是.……是那個女人說手裏有我放火燒她戲園的證據,但是什麽證據她也沒說,所以我才派人去偷的,我真的沒有讓他們殺人啊,請大人明斷!”
戶部侍郎站起來走到他麵前道:“所以她的戲園真的是你派人燒的?”
楊開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忙想補救,於是擺擺手道:“不是,不是我,我沒有!”
“如果不是你,那你為什麽在得知對方手裏有證據之後要派人去偷?”
“我……我.……我那是.……”
“楊開,你最好老實說話,一個殺人,一個放火,你想好了自己要認哪樁罪!”
殺人那可是一條人命,那女人說她在衙門也有關係,萬一她家裏知道了,肯定不會就此罷休的,看她對錢財的態度,應該也是揮金如土慣了的人,家裏必定也不簡單,如果承認買凶殺人,他最後恐怕不死也得脫層皮。
放火隻是燒了一家戲園,到時候賠點兒錢,了不起了認個錯,說不定這事兒就過去了。
於是心裏仔細衡量過後,他哭著承認:“火是我叫人放的,但是我真的隻派人放了火,我真的沒有叫他們殺人,大人,你一定要查清楚,我真的沒有指使讓他們殺人!”
戶部侍郎又問了一遍:“所以你承認是你放的火了對吧?”
楊開忙不迭點頭:“是,是我,火是我放的!”
他話音剛落,羅敷便從門外邁了進來:“楊公子,別來無恙啊!”
楊開驚恐的看著她:“是你,你.……你沒死?”
羅敷攤攤手:“誰跟你說我死了?”
楊開看向戶部侍郎,戶部侍郎道:“本官隻是說你的人殺了人,可本官並沒有說人已經死了啊。”
楊開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他搖搖晃晃從地上站起來,撲向羅敷,恨不能當場掐死她。
可他還沒有靠近羅敷就被兩側士兵一左一右抓住胳膊按倒在地上。
刑部侍郎擺擺手:“把人帶下去先關押起來,明日一早按律處置!”
士兵把人帶下去,楊開不管不顧的掙紮:“我不要走,我要……我要見我爹,我要見我爹!”
邊兒上的士兵給了他一拳:“閉嘴,別說你爹了,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好使!”
羅敷親眼看著楊開被帶了下去,刑部侍郎不解:“殿下如需懲治此人何須這麽麻煩,您一句話,我們把人抓過來自然有的是辦法能讓他招認。”
羅敷道:“不論何種方法,他現在招認了就行。”說完,頓了頓又問:“國公還沒走?”
戶部侍郎搖搖頭:“沒有,最近因為線人的事,朝堂上下都人心惶惶的,今日抓了一個,國公跟尚書正在審呢,要不臣先派人送殿下回去?”
羅敷說不用了:“本宮在這兒等他吧。”
戶部侍郎感歎:“殿下跟國公的感情可真好。”
羅敷笑笑沒說話。
沒過多久,李卜跟刑部尚書一起出來了,他手裏捏著一塊兒帕子,邊走邊擦。
外麵的人上前說羅敷在等他,李卜轉過身問刑部尚書:“哪兒還有?”
刑部尚書讓人把燈籠打近一點兒,對著他的臉仔仔細細照了一遍,然後肯定道:“沒有了,幹幹淨淨。”
李卜順手把帶血的帕子扔給身後的人,又正衣冠整發髻,等自覺妥當了,讓刑部尚書不必跟來,大步去了。
刑部尚書望著李卜的背影歎氣:“國公跟殿下成親也這麽多年了,感情還是這麽好,真是讓人羨慕啊!”
身後有人道:“大人跟夫人的感情不是也很好嗎?”
刑部尚書想起自家夫人,差一點就要老淚縱橫。
他與夫人感情的確很好,在夫人的強權鎮壓下,他敢不好嗎?
羅敷等李卜等的昏昏欲睡,她一隻手拄著腦袋,閉著眼睛,頭一點一點的,差一點就要拄不住倒下的時候,李卜及時拖住了她的腦袋。
羅敷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是他,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也放心的把腦袋放在他手上:“結束了?”
李卜把她抱起來:“結束了,回去睡吧。”
羅敷保住他脖子,靠在他肩頭再次閉上了眼睛。
她靠的就是李卜受傷的那邊肩膀,那傷口被李卜日日挖開,已經比第一次受傷的時候嚴重多了,羅敷一靠上去,他便忍不住抽了口氣。
羅敷被他這一聲驚醒,睜開眼睛問:“怎麽了?傷口疼?這麽多天了,該長好了吧,還疼?”
“早已經好了,不疼,我故意逗你的。”
“真的?那回去給我看看傷口。”
“好。”李卜哄他閉上眼睛:“睡吧,我抱著你。”
羅敷在他胸口蹭了蹭,嘟囔著:“身上有血的味道。”
“在牢裏待了那麽久,沒有才怪,難聞嗎?”
“嗯……還好。”
“那我回去就洗幹淨。”
“嗯。”
她應一聲,頭埋在他胸口繼續睡了。
回去李卜把她安頓下後去沐浴,傷口比之前更嚴重了,他雖然每天都會服藥,但傷口卻要重複經曆愈合再被捅開的過程,致使他這半邊肩膀隻要稍微動動就鑽心的疼。
沐浴完後,他拿出一張假皮敷在肩頭傷口的地方,上麵是一道假的,差不多快要愈合的傷口的樣子。
他聽說陸貞鶴會做人皮麵具,這是找借口學了來自己做的。
本以為羅敷睡了,也用不著裝樣子了,可沒想到回去之後羅敷竟醒著,她坐在床上,仿佛剛睡醒,姿態慵懶的對他抬抬下巴:“衣服脫了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