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嫁人圖什麽
羅敷因為忙著調查餘黨的事,一時間沒能顧得上李卜去哪兒做什麽,這一忙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三四天。
李卜走的時候隻說要出去幾天,具體幾天也沒說,這一走也沒個信兒回來,羅敷到底是忍不住多想。
碰巧這天白廉在大街上遇到了中書令王杉的兒子王正岩,看他愁眉苦臉的從藥鋪出來,便上前去搭訕:“王兄,許久不見!呦,怎麽從藥鋪出來?生病了?哪兒不舒服?”
王正岩沒什麽心情跟他寒暄,隻愁眉不展道:“不是我病,是.……是我夫人。”
王正岩跟白廉算不上多好的朋友,就是以前經常在一起玩,酒肉朋友而已,加上他成婚並沒有大辦,所以知道的人很少,白廉聽說他這個浪蕩公子哥兒成婚了,下巴都快驚點了。
“你成婚了?可以啊你!玩兒夠了?不然怎麽想起來成婚呢?你不會真的把萬芳閣的柒柒姑娘娶回去了吧?”
那姑娘以前是他相好,他也曾經豪擲千金隻為美人一笑,那時候他跟那位柒柒姑娘鬧得可謂轟轟烈烈,甚至一度到了他爹王杉拿著掃把滿大街追著說要打死他的地步,可即便如此,人家一片丹心向柒柒,愣是死活不願意跟她分開。
如果王正岩娶的不是柒柒,白廉就再也不相信什麽狗屁愛不愛的了。
“柒柒……”沒想到曾經愛到骨子裏的人如今再被提及,換來的竟是一聲諷刺的笑:“你快別提他了,我隻不過被我爹關在府裏幾天,等再出來去找她的時候她已經跟人跑了,她原來有一個相好的,隻不過是個窮書生,她接近我就是為了騙我的錢養那個野男人,我爹說的對,風塵女子個個兒都是薄心人,壓根兒就不值得我為她付出那麽多!”
白廉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男人嘛,有時候安慰不需要長篇大論,隻要一聲飽含同情的“哎”就夠了。
“那你後來沒去找她?別的不說,這女人騙了你那麽多錢給別的男人花,你就不想去討個公道回來?”
王正岩搖搖頭:“已經夠丟人的了,我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她了,而且那些錢是我當初自願給她的,就當花錢買教訓了。”
白廉心說,對!反正你家不差錢,就你這腦子是該買個教訓,這教訓不虧!
“那你現在的這位夫人又是哪家千金?”
王正岩猶豫片刻,一副想說又不能說的樣子,擺擺手跟他道別:“白兄,還是改日閑了我請你喝酒吧,我得趕緊去給我夫人送藥,就不跟你扯了。”
說完急匆匆就離開了。
誰家娶媳婦兒不是敲鑼打鼓辦的熱熱鬧鬧的?就中書令在朝中的身份地位,他兒子娶媳婦兒怎麽也不該風平浪靜沒有一點水花兒,除非這個媳婦兒娶的蹊蹺,見不得人,所以才沒有大肆宣揚。
白廉越想越不對勁,回去之後跟之前的狐朋狗友打聽,結果愣是沒一個人見過他夫人長什麽樣的,甚至聽見王正岩成親的消息表現的比他還要驚訝。
乖乖,白廉後背發涼。
這小子該不會是被柒柒姑娘打擊的神智失常給自己幻想出了一個夫人吧?
他這個人就愛好八卦,去找素婉的時候就順嘴把這件事告訴了她,素婉又當個閑話似的說給羅敷,講的頭頭是道,好像那天在大街上遇到王正岩並且跟他攀談的就是她一樣。
羅敷對別人家的事不感興趣,倒是聽見白廉來找她眼前一亮:“他最近總往我這兒跑,可我卻沒見過她幾次,原來都是去找你了?你們倆關係什麽時候這麽好了?是不是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什麽了?”
素婉剛剛嘴皮子還很利索,一說到這個話題卻又立馬歇菜,低下頭說沒有:“就隨便聊聊,奴婢跟白少爺什麽都沒發生。”
羅敷聽了嗔道:“那他總來找你做什麽?這個臭小子,他要是沒那個意思就趁早離你遠遠兒的別來招惹。”
素婉也跟著歎氣:“少爺就是.……就是對所有人都好,他對每個人都一樣,喜歡也是一樣的,他隻是把奴婢當朋友,沒有別的。”
“你跟別的女人能一樣嗎?我們倆認識多久你們倆就認識多久了,他都這麽大人了,怎麽可能還分不清喜歡跟喜歡的區別?我怎麽也沒見他找別人找的這麽勤快過?幾乎天天來,我看他心裏明著呢,就是不說。”
說曹操曹操到,羅敷才提到白廉,白廉就來了,這次不是單跟素婉說了,也不避著羅敷八卦了,還問她:“表姐,你知道王正岩的夫人是誰嗎?”
羅敷莫名其妙:“我怎麽可能知道?”
白廉深吸口氣,名字就在嘴邊兒,快說出來了,想了想又咽回去。
羅敷跟素婉的好奇心一起被勾起來,又一起被他咽下去。
“算了,我還是不說了,還是等過兩天你……你自己問吧。”
羅敷好奇心冒出來就很難再下去了,咬牙切齒的看著他問:“要不打算說就一直別說,既然開了口就把剩下的話說完,到底誰啊?”
“我……”他支支吾吾:“我怕說出來以後挨揍。”
“誰揍你?”
“國公。”
羅敷更摸不著頭腦了:“關他什麽事?他為什麽要揍你?”
還真就關他的事了,白廉道:“因為王正岩的夫人就是他的師妹,婉嫻!”
婉嫻當年離開的時候她派了嬤嬤跟著,起先嬤嬤還有消息給她,後來就慢慢的跟她失去了聯係,因為時間的原因,羅敷慢慢也忘了婉嫻這號人物,沒想到這麽多年沒消息,她竟然嫁給了王正岩。
然後她又立馬想到幾天前李卜受王杉之邀赴宴,回來後明顯不對勁的情緒還有說要離開幾天結果到現在都沒回來的事。
難道跟婉嫻有關?
白廉見已經開了口說了這麽多,那剩下的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王正岩對婉嫻屬於一見鍾情,遇見她之後就把自己在外的那些鶯鶯燕燕都忘了個幹淨,沒過多久就上門提親要娶她過門,他爹見婉嫻身世清白幹淨也就答應了。”
“可婉嫻雖然答應嫁給他了,卻提出了個奇怪的要求,就是不拜堂不辦酒席,一切從簡,要不是王正岩堅持,估計連名分都不要。”
素婉奇怪:“她什麽都不要,那嫁人到底圖什麽?”
白廉搖頭說不知道:“王正岩自己到現在也沒弄明白她到底圖什麽,這不前兩個月婉嫻還有了他的孩子,本來一家子都高高興興的,可誰知道婉嫻沒過多久就小產了,打從那以後,這個家就徹底亂了,婉嫻從那以後也瘋了。”
“對啊,從那之後嘴裏就不停的念叨師兄師兄的,你說好端端的孩子沒了她不念叨孩子反而念叨師兄,這不是有病嗎?”
說完,想起來婉嫻的師兄是誰了,又悻悻把嘴閉上。
素婉悄悄看了眼羅敷的臉色,問白廉:“少爺,這些你都是從哪兒知道的啊?”
說到這兒白廉就有點小驕傲:“還能從哪兒知道的,當然是問的啊,反正這個世上隻要你想,就沒有不能你知道不了的,我還知道啊.……”
“還知道什麽?”
白廉一嘴快就容易管不住自己說什麽,現在恨不能抽一嘴巴。
羅敷要是到現在還看不出來他欲言又止想要說的是什麽,那她這些年算是白活了,他沒說完的後半句,她幫他說。
“李卜現在就在婉嫻那兒是不是?這有什麽?知道什麽就大膽說,我又不會吃了你。”
你是不會,可李卜就未必了。
白廉趕緊撇清關係:“這可是你自己猜到的,我可一個字兒都沒說過。”
羅敷表麵上裝的是挺冷靜的,但心裏早就打起了鼓,婉嫻小產為什麽會念叨他的名字,人家王正岩的媳婦兒關他什麽事?難怪走之前還說讓自己相信他。
她放下手裏羅珺主動交給她讓她評鑒的文章,佯裝不經意的問了句:“他現在人在哪兒呢?”
白廉搖搖頭。
“你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說?”
白廉繼續搖頭。
羅敷掀杯蓋往桌上重重一放,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你怕他回來揍你就不怕我現在就讓你皮開肉綻?”
白廉被她這一眼看的渾身發毛,心裏防線再潰一步,隻好硬著頭皮把李卜的去處告訴她。
他們一個二個的瞞著她無非就是怕她知道了發火,可事實是這件事還沒怎麽氣到她,這種被人蒙在鼓裏的感覺就已經讓她火冒三丈。
“素婉,你去宮裏把李太醫請來。”
“殿下,請李太醫幹什麽?”
“中書令輔佐陛下兢兢業業,如今他的兒媳患了瘋病,本宮本著為陛下安撫臣子的目的,於情於理都得過去看看才行,國公又不是太醫,他去也是束手無策幹瞪眼,他們糊塗,本宮能跟著他們一起糊塗?”
素婉明白過來這是要去算賬了,立馬顛顛兒的去請太醫,白廉感覺這事兒壓不住要鬧大了,怕到時候場麵慘烈無法收場,糾結一番,決定先去通知李卜有個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