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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當心身子

  冬天穿的厚,唐薇隻是濕了衣服並沒有被燙到,擦幹了就好了,唐薇也沒有怪她,就是好奇:“素婉,這可不像你,你剛剛想什麽呢,那麽出神?”


  “奴婢.……奴婢沒想什麽,奴婢就是昨天晚上鬧得太晚了沒睡好,所以才……”說著深深低下頭去,一副沒臉見人的樣子。


  羅敷在她手上輕拍兩下:“你先下去吧。”


  素婉抬頭看了眼羅敷,又愧疚又難過,又跟唐薇說了好幾聲對不起才退了出去。


  唐薇奇怪:“素婉一直挺穩重的,今天這是怎麽了?”


  羅敷抿唇笑笑:“還能怎麽了?有心事唄。”


  唐薇還是沒明白:“什麽心事?”


  “少女情懷總是詩,不可說不可說。”


  “啊,殿下是說素婉她……思男人了?”


  羅敷嗔怪的伸手打她:“好歹你也是大家閨秀,說話就不能委婉些?”


  唐薇咯咯直笑:“行了,我也不陪你了,還去探望太後了。”


  然後走到門口又折回來,煞有介事的在羅敷肚子上摸了摸:“什麽時候有?”


  羅敷抬手佯裝要打:“去去去,早著呢!”


  “還早啊?殿下都跟定國公成婚多久了?定國公就不著急?”


  “急有什麽辦法?這孩子又不是大風刮來的。”


  “也是。”唐薇歎口氣:“反正多的是人比我著急,這麽一想我心裏忽然就平衡了。”


  她們之間相處其實沒那麽多規矩,唐薇在她麵前也自在隨性慣了,這也是羅敷看來最難得的,畢竟有吵有鬧才是好關係。


  唐薇走後,羅敷把素婉叫過來,先是故作嚴肅:“你可知錯?”


  素婉低頭認錯:“奴婢知錯,奴婢不該走神,奴婢傷到了唐小姐,請殿下責罰!”


  “錯!你還是沒明白本宮的意思,本宮問你可知錯,是問你可知道瞞著本宮是何罪!”


  素婉怔怔抬頭:“瞞著殿下?奴婢……奴婢沒有事情瞞著殿下啊?”


  羅敷招手叫她過來,曲指在她腦門上彈了下:“還說沒有?你心裏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那個人……是不是白廉?”


  素婉臉“蹭”的一下就紅了:“沒……沒有!誰說的?”


  “沒有你臉紅什麽?”


  “奴婢哪兒有臉紅?”


  “你自己去照照鏡子。”


  素婉摸著自己臉頰發燙,忽然就說不出話來了。


  羅敷把她叫到身邊來:“你呢,也不可能一輩子都跟著本宮,你總要嫁人的,咱們從小一起長大,跟親姐妹似的,我肯定要給你找個好歸宿,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喜歡白廉?”


  素婉不說是,也不說不是,沉默著一言不發。


  她這樣羅敷還能有不明白的嗎,揉揉她的腦袋笑她傻:“你該早跟我說的啊,你放心,這件事本宮幫你。”


  素婉又瞬間垮下一張臉:“可奴婢配不上少爺,而且……萬一少爺不喜歡奴婢呢?殿下,您還是別幫我了吧,奴婢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羅敷叫她隻管放心,要是他們兩情相悅就給他們賜婚,要是白廉不喜歡她,也一定會給她找一個更好的歸宿。


  話正說著,來人通傳,說定國公在外跟人吃酒,結果喝醉了一頭紮河裏去了,到現在人還沒上來呢。


  羅敷聽後心驚:“他出去的時候身邊沒跟著人嗎?派人下去找了沒有?在哪兒掉下去的?愣著幹嘛?快帶我去啊!”


  胎教一邊傳人去備車,一邊道:“您別著急,已經讓人下去撈了,而且定國公深熟水性,應該不會有事的,報信的人回來的時候還沒撈上來,說不定現在人已經上來了呢?”


  這件事傳出去了未免讓人覺得荒唐,堂堂定國公,喝醉了酒一頭紮河裏怎麽聽都有些鬧笑話的意思。


  羅敷問李卜是跟誰一起喝的酒,回來報信的人說不知道,隻知道是個穿著青色長袍,蓄著胡子的中年男子,還是李卜主動邀請的他,兩人一起從酒樓出來,那酒樓就建在水上,但四周都有圍欄,沒人看清楚他是怎麽掉下去的。


  羅敷到的時候,李卜仍是沒有消息。


  那中年男子負手而立站在樓上,盯著水麵一言不發。


  男子看見了羅敷,對她作揖:“請殿下上來說話吧。”


  素婉正要怒斥他是什麽東西,也敢這麽使喚長公主,結果羅敷就讓她留在下麵,自己上去了。


  素婉在下麵叫她:“殿下,當心那人是刺客!”


  他不可能是刺客,如果是刺客,殺了人,不管裝的再怎麽無辜也應該知道自己一樣會被當做嫌犯帶回去審問,不可能還這麽從容不迫的站在這兒等人來抓。


  而且,看他的打扮,青色長袍舊的不知已經穿過多少年,都已經洗的發白了,看著甚至有些不修邊幅,但他身上就是有種超脫凡塵的氣質,這不禁讓羅敷聯想到李卜提起的那位法師。


  “道長.……”


  羅敷這樣稱呼他。


  “我不是道士。”男子道:“殿下可稱呼我的名字,謝一然。”


  “謝一然,謝先生。”羅敷心中擔憂又著急,沒有功夫跟他客客氣氣拽文,直接就問:“李卜呢?”


  謝一然望著水麵,不急不緩道:“在水裏,又或者.……他想通了,就會從別的什麽地方出現。”


  “他到底為什麽會在水裏,你跟他說了什麽?”


  “是他跟我說,說了殿下做的那個夢,他覺得一切都是殿下的想象,想要請我幫殿下祛除心魔,我告訴他這不是心魔,問他想不想看看殿下看到的,他說想,我就把他推下去了。”


  羅敷瞪著謝一然:“你把他推下去的?他酒量奇差,醉著酒你把他推下去知不知道會死人的!今天李卜要是完好無損的回來就罷了,他要是出了什麽事,你就給他償命吧!”


  謝一然笑笑:“他要是死了,那殿下也就不用擔心自己會回去了,因為現在的他死了,將來的他也就不複存在了。”


  “什麽意思?”


  “殿下明白我的意思,殿下之所以會做那樣的夢,之所以害怕自己會再回到將來,是因為將來的殿下還沒有死,要是那時候的殿下死了,殿下就能永遠留在這裏了,重新按照現在的元年活下去。”


  羅敷遲疑片刻,猶豫著道:“也就是說,隻要殺了將來的我,現在的我就能留下來?”


  謝一然徐徐歎氣:“那塊兒雙龍玉佩並非無用,別人無法使用隻是沒有遇到像殿下這樣的情況罷了,不過根據殿下的描述,那個存在於將來的李卜似乎已經知道該怎麽使用它了。”


  羅敷愕然,一麵知道了真相,喜與事情終於有了解決的辦法,可一麵又惆悵,她該怎麽殺了將來的那個自己?

  謝一然看出她的擔憂,再度開口解釋:“殿下重生前性命受到了威脅,瀕死之際,魂魄附體重生,所以隻要將死不死就能達到跟殿下一樣的情況,李卜若是足夠幸運,或穿過去附在什麽人身上殺死殿下再用同樣的方法回來,或者不幸,這會兒已經在閻王殿報道了!”


  “誰讓你跟他說這些的?我要他活著!我不要他死!現在的他死了,這世上就再也沒有他了,你……”她氣的想一巴掌把他也拍下去:“教唆人去死,你算個什麽法師!”


  謝一然目光順勢向下,看了看羅敷的肚子,好心提醒:“殿下最好還是不要動怒,當心身子。”


  可惜羅敷此刻正在氣頭上,並不能領會他這句話的其他意思,袖子卷起來,提著裙子就要下樓,看樣子是想要自己親自下去撈了。


  謝一然攔住她:“他死了,將來那個你厭惡的李卜也就死了,不管他活著還是死了,對你來說都沒有什麽損失。”


  “你說沒有就沒有了?”羅敷推了他一把,眼前泛起霧色:“從你身上剜走一塊兒肉,你還活著,我說對你沒什麽損失,你答應嗎?我已經過不了沒有他的日子了,他不能死!必須得好好兒活著!”


  謝一然仍舊固執的拉著她:“你不能去。”


  羅敷力氣沒有他的大,眼見無法掙脫,扯開嗓子就喊:“來人!把這個.……”


  “你要是去了,稍有不慎就是一屍兩命!”


  謝一然打斷她:“李卜怎麽樣那是他的命,他自願的,沒人能改變。”


  可羅敷卻隻聽見了那句一屍兩命。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兩道聲音同時開口。


  一個驚訝,一個喜悅。


  李卜身上還滴著水,濕淋淋的站在謝一然身後,盡管狼狽,但眼裏閃著光,嘴角已不自覺揚了上去。


  他今兒還問太醫討方子想要幫她調理身子來著,結果.……這就有了?


  羅敷又喜又憂的看著他:“李卜.……”才要過去抱抱他,李卜卻躲開了:“不行,我這一身水,別把你衣服浸濕了,再生病就不好了。”


  “你嚇死我了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你這麽做之前可曾想過我?我準你這麽做了?疼你幾天就忘了尊卑?做事都不會跟我商量了?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殿下!”


  李卜這會兒心裏澆了蜜一樣甜,也喜歡聽她嗔罵,就手抹掉了她眼角的淚,自己都憋不住有點想哭了。


  “我……我終於要當爹了?”


  羅敷不可置信的低頭看著自己平坦的腹部,心裏卻遠沒有李卜那麽高興。


  謝一然麵無表情,他知道羅敷心裏在想什麽,而那也是他所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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