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他行不行跟你沒關係
羅敷聽她說完這句話,忽然笑了:“是嗎?”
接著伸手指向羅睿:“不巧,貴妃買的藥我也托人買了一份,貴妃來之前,我已經給七弟喂下了,聽說這藥十分珍貴,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麽效果,居然連太醫都查不出來。”
“你……”薛貴妃聽說自己兒子也吃了那個藥,揚手照著羅敷的臉就打了下去:“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羅敷接住了她落下來的巴掌,把人往後一推:“我惡毒?我能惡毒的過你嗎貴妃娘娘?你不是沒有給父皇下過藥嗎?那為何這麽激動?”
“你找死!”薛貴妃衝過來,死死拽住羅敷:“我本來對你已經手下留情,你不要不知好歹!”
“我不知好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貴妃第一天認識我?”羅敷抓住她兩隻手:“我知道你全部的希望都在羅睿身上,你要是想你兒子能好好兒活著,就我說什麽你做什麽。”
薛貴妃計劃了這麽久,怎麽可能隨隨便便就讓羅敷毀了她的計劃。
“給臉不要臉!”薛貴妃甩開羅敷的手,冷笑兩聲:“也罷,本宮就把睿兒放在你這兒幾天,你樂意繼續喂他吃藥還是做些別的都隨便你,反正到時候睿兒要是有半點問題,本宮不會放過你,陛下也不會放過你!”
羅敷攤攤手:“好啊,那我們就等著瞧。”
薛貴妃不舍的看了眼兒子,最後憤然離開。
薛貴妃前腳剛走,後腳就有太監回稟,說太醫已經去給皇帝診過脈了,說辭還是跟上次的一樣,僅是體虛,沒有半點問題。
她好不容易支開薛貴妃,結果診斷出來隻是體虛?這個結果她自然是不相信的,把太醫叫過來,反複仔細詢問,可太醫就是一口咬定沒有任何問題。
宮裏的太醫不靠譜,那就隻能去民間找了,現在她的一舉一動都在薛貴妃眼皮子底下,因為羅睿的原因,薛貴妃看她隻會比從前更緊,所以隻能讓羅曦從外尋找。
而何玉也不會無緣無故生病請辭,多半是因為知道了什麽,她一麵派人去調查何玉離宮前的各項事宜是否都跟高長綬交接了,一麵又去調查高長綬,這個人無緣無故出現,之前從未在宮裏聽說過,總覺著有鬼。
朝中眾臣也對皇帝近來變化多番揣測,一時流言四起鬧得人心惶惶。
皇帝賜婚的聖旨下來以後,江鄯不過幾天就抵達京城。
他原以為因為明夢的存在,羅敷不會想再嫁給他了,可皇帝一道聖旨又把他給砸暈了,他想不出還有什麽別的原因,隻以為是羅敷向皇帝請求的,一時心裏說不上是何滋味兒,開心,震驚,意外,以至於再見到羅敷的時候,他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雖說他現在還在守孝期,但若是皇帝賜婚,羅敷跟他回撫州,現在做夫妻,三年以後再行禮也是一樣。
很多事他都想開口解釋,尤其是明夢,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羅敷知道他想說什麽,他說不出口,那就她來說:“你見過父皇了吧?”
江鄯點頭:“見過了。”
“就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江鄯抬起頭:“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皇帝沒有他上次見到的那樣精神了,但除此之外.……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
羅敷道:“父皇賜婚之前我並不知情,或者這樣說,那道聖旨不過是借著父皇的手下的一道針對我的禁令。”
江鄯越聽越糊塗:“什麽禁令?懷意,你買說什麽?”
“別叫我懷意,在撫州的時候你不是叫我殿下嗎?之前你說君臣有別,還是繼續稱呼我殿下吧。”
她看著他,但眼中未有絲毫波瀾,甚至臉上連表情也沒有,淡漠,疏離,兩人之間像是有一堵無形的冰牆。
“懷意.……你怎麽了?你不是一直想嫁給我嗎?”江鄯變得急切:“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我知道你對我有誤會,但這些誤會我都可以解釋,你別這樣。”
羅敷躲開他欲上來抓她的手,疾聲厲色:“小王爺,這可是在宮裏,你還打算在宮裏對本宮不軌嗎?你我之間沒有誤會,如果你想解釋明夢的事,那完全沒必要,我說了,父皇賜婚我不知情,也並不是我本意,我不想嫁給你!”
江鄯手上撲了個空,猛的站起來,有些煩躁,原地兜了兩圈問,一拍腦門知道了:“李卜,是李卜對吧?你喜歡他?”
這種指認毫無根據,羅敷之前恨李卜恨成什麽樣他也是有目共睹的,但羅敷身邊的男人,對她有非分之想的男人,他能想到的就隻有李卜了。
更何況她之前還跟李卜一起去撫州找海龍,現在她說不想嫁給他,不是因為心裏有人了還能是因為什麽?
隻是這個人是李卜讓他覺得無比諷刺。
“你喜歡李卜?你怎麽能喜歡李卜?好笑,你……懷意,你是不是瘋了?”
他不在自己身上反思問題,不在自己身上找症結,現在卻癲狂的說她是個瘋子。
羅敷心裏最後那一丁點對他的同情跟奢望終於也消散殆盡,索性順著他的話承認了:“對,我就是喜歡他,想嫁給他!”
江鄯握住她肩膀:“你跟我賭氣的對不對?”
羅敷用手擋開:“我沒心思跟你開玩笑,悔婚的事我會找機會跟父皇說的,不用你開口。”
“就因為明夢?”江鄯扯唇笑了笑:“就因為一個跟你長得像的明夢?”
他指著自己:“我……我是一個男人,我爹死了,姨娘也死了,我一個人在撫州,那地方冬天那麽冷,我也需要人陪啊,你出去問問,哪個男人沒有過一兩個女人?哦對,我忘了,李卜沒有,不過那是因為他不行,你喜歡他,你真的想好了嗎?”
羅敷不喜歡他現在這幅樣子,好像之前一切的美好善良都是表象,表象剝離之後,他本質跟那些三妻四妾,喜新厭舊的男人也沒什麽兩樣。
“他行不行跟我有關係跟你沒關係。”她站起來:“素婉,送客。”
“明夢.……”江鄯轉身拉住她:“明夢再好也不是你,懷意,我喜歡的是你,不管以前還是以後我有多少女人,在我心裏排第一位的是也隻會是你!”
羅敷甩開他冷笑:“聽你的意思是以後還會有別的女人了?江鄯你醒醒吧,我是誰?我是公主,賜婚說出去是嫁,但說白了,你是駙馬,娶了我你才是駙馬,是入贅懂不懂?我不管別的女人能不能接受,我是不會接受跟別的女人共享一個男人的。”
走兩步又折回來:“你知道你跟李卜比差在哪兒嗎?”
江鄯擰眉看著她。
“如果今天賜婚讓我嫁的人是李卜,他這輩子除了我,絕不會有第二個女人,他或許不算什麽好人,但這方麵,他比你強得多。”
江鄯握拳,一拳捶在桌子上,水杯顫動,杯裏的水溢出來。
“女人還真是奇怪,曾經喜歡的人如今可以討厭的一眼都不願意多看,曾經厭惡的人,現在卻成了心中第一要緊人物。”
這陰陽怪氣的語調聽了更讓羅敷覺得難受。
素婉瞥見她皺眉,會意了,上前道:“小王爺,我們殿下要休息了,您請回吧!”
江鄯似笑非笑看了眼羅敷,轉身離開。
薛讓因為重新晉升護國,最近在京中到處請人喝酒,驕傲的忘乎所以,甚至把仍在潼關堅守的李卜拋在了腦後。
薛讓不在,論官職,李卜最大,薛讓手下的那些將軍不服他,卻也怕他,不願意配合,又不得不配合,別別扭扭打了兩場仗,這天商議軍情,李卜忽然甩他們麵前一摞信。
幾人不明所以,李卜讓他們打開看看。
這一看都傻眼了。
“上麵都是你們背著薛讓,克扣部下軍餉,每戰獲勝後收繳財物中飽私囊的證據,薛讓是什麽人你們比我更清楚,如果這些證據到了他手上,你覺得大貪容得下你們幾個小貪嗎?”
“我知道你們不服我,但軍中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你們大可向著薛讓來害我,王民的下場你們也看到了,薛讓回來之前,我有把握也有充足的機會讓你們跟他一樣。”
王碩放下大帳,外麵傳來士兵齊步包圍營帳的聲音。
李卜沒打算給他們考慮或是反悔的機會。
“路就擺在你們眼前,一條生路,一條死路,自己選。”
他們也沒有別的選擇,李卜為了這些證據耗費了多少心力,小辮子都在人家手上,不聽也得聽了。
如今不羹潰不成軍,他們隻要一鼓作氣就能直抵不羹王城,趁著薛讓不在,李卜要是立此大功,跟著他似乎也還不錯。
小命要緊,於是紛紛倒戈。
薛讓後營失火,此刻不知醉倒在哪個溫柔鄉裏,還渾然不知呢。
但李卜也沒高興多久,王城將破,王碩都開始預備慶功宴了,那頭京城來信,說羅敷要嫁人了。
那天所有人都過得小心翼翼,收到信沒多久,眾人見李卜黑著臉縱馬離營,身後一人不帶,方向是京城。
可沒過多久,又見他騎馬回來,臉色比走之前跟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