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親都親了還在乎這些
比方不清楚李卜的來曆,隻知道他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在來龍虎山之前應該也是一號人物。昨天李卜讓他下山去查羅敷的身份,他還沒走出那個門,李卜看見羅敷的臉認出她之後就說不用了。
昨天他不知道,以為是李卜的舊相識,但今天山下官兵來尋人他才知道那居然是當朝五公主。
而那個男扮女裝的居然是大理寺丞方晝!
李卜與公主是舊相識,而且兩人看似之前還有些過節,可從李卜臉上卻看不出半點對公主的害怕與畏懼,而且他在認出公主之後居然還把她帶回了自己房間。
四皇子親自來找人,他還讓四皇子在山下等著,這樣的膽識與魄力,是他生平僅見。
這樣看來,潘家兄弟死在他手上其實也不虧。
羅敷沒有立刻放人沒有什麽特別的原因,居然僅僅隻是想要讓羅敷陪他吃一頓午飯。
山上的廚子手藝一般,平日裏糊弄糊弄別人,遇上李卜不那麽挑嘴的時候還能吃一吃,但是對羅敷怎麽能如此敷衍呢?
所以今天的這一桌子菜都是婉嫻親手做的。
這兩個人之間怎麽說.……或許就是緣分作祟,他們躲了這麽遠了,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了居然還能遇到,而且還是在這兩個人互相都不知道對方是誰的情況下遇到的,這樣的巧合讓婉嫻後脊發涼。
羅敷是來查案的,以她對李卜的憎惡程度,下山之後第一件事肯定就是召集人手剿匪。
她實在搞不懂李卜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明知道羅敷討厭他憎惡他,昨天知道她身份的時候就應該趁她跟方晝還昏迷的時候把人送下山去,也省的這麽多麻煩了。
婉嫻隻見過李卜在看羅敷的時候眼裏才有那種熒熒的光彩,羅敷對他的憎惡好像並不能影響到他分毫,這種眼神跟注視,是她渴望卻無論怎麽努力也沒法兒得到的。
“婉嫻。”李卜跟她介紹:“殿下上次見過的。”
“我記得。”
印象深刻,李卜為了她還得罪了羅貞,對她保護的緊呢,畢竟是他親口承認的他的女人。
他已經有了一個喜歡的女人,腦子有毛病又來招惹她,還是覺得女人都是傻子,他不說她就永遠都不會知道?
思及此,她拿出帕子狠狠擦兩下嘴唇,肚裏翻江倒海的犯惡心。
婉嫻見狀忙問:“是不是我做的飯菜不合胃口?殿下喜歡吃什麽,我現在就去重新做。”
“不用,飯菜都挺好,本宮隻是對人惡心。”
李卜接過婉嫻手裏的湯:“你先出去吧,殿下這裏我來伺候。”
婉嫻放下湯出去,走的時候還幫他們把門也帶上了。
“沒見到婉嫻之前殿下對我還沒有這麽抵觸,怎麽見到婉嫻之後看見我就吃不下飯了呢?殿下究竟是抵觸我,還是抵觸婉嫻?”
“你也不用費心思討好我,你通天大的本事,就算千軍萬馬殺到山下也能麵不改色,區區幾個官兵還不至於讓你嚇破膽吧。”
李卜盛了碗湯給她:“殿下想多了,隻不過這麽長時間不見,殿下要是就這麽匆匆走了多少覺得遺憾,所以想留殿下吃頓飯。”
羅敷可不信他目的會如此單純:“不是故意拖延我好給自己爭取時間保命吧?”
“難道我在殿下心裏就是做什麽事都抱有目的的人?”
“你捫心自問,不是嗎?”
“對別人是,但對殿下不是。”
羅敷盯著麵前的湯:“比如呢?現在我應該相信你嗎?”
李卜端起湯碗喝了一口,喝完之後一攤手道:“試過毒了,殿下這回能放心用了?”
“本宮從不與人共用一碗。”
“親都親過了,殿下還計較這些?”
羅敷很快板起臉,李卜識相跳過這一話題,把自己沒用過的那個碗拿來給她重新盛了一碗,留著她的,兩口把湯喝了個幹淨。
李卜說吃飯真的隻是吃飯,吃完飯,找了件婉嫻的衣服給她,讓她換好後送她下山,
羅敷看著他手裏那件衣服,心裏膈應的不得了,說不用。
李卜也不強求,隻是瞥見她臉上神色,心尖泛甜。
“我們很快還會再見到的。”他沒頭沒腦的忽然來了這麽一句:“殿下。”
方晝用頭上羅敷給他的發釵找比方換了件男裝換上,女人的衣服穿的他渾身別扭,換回了自己的衣服才覺得舒服。
李卜送羅敷與方晝去下山,告別時又對羅敷道:“沒什麽能送給殿下的,就是有幾條算不得線索的線索,不知道殿下感興趣否?”
“有關私鹽案的?你不是說你什麽都不知道嗎?”
“販賣私鹽是一本萬利的生意,我雖然不知道犯案的都有誰,但誰有錢誰沒錢,誰光明正大誰偷偷摸摸.我還看不出來?”
“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反正你們現在也沒有線索,回去一查便知,再者,我騙誰也不會騙殿下啊。”
羅敷抱臂冷笑:“你騙我的還少了?從中作梗阻撓我的還少了?”
“今時不同往日。”
“可你還是你,從來沒變過。”
李卜的話她並不全信,但他也沒必要騙她,不管線索是真是假,有一句話他說對了,那就是他們現在沒有別的線索,隻能根據他提供的試一試。
比方目送著官兵浩浩蕩蕩下山去,心中對李卜的欽佩之情油然而生,他的形象也愈發偉岸了。
“大當家,剛剛您臨危不亂的那股氣勢還真的頗有大將之風!”
“臨危不亂?什麽危?”
“您說什麽危?昨晚您抱回去的可是五公主,剛剛帶兵來要人的是四皇子,這還不是算危?”
“這種場麵就開始自亂陣腳的話,那我這輩子也就配在山上做個土皇帝了。”
比方詫異:“做土皇帝不好嗎?難道.……您還想做真皇帝不成?”
“做皇帝有什麽意思?”
“做皇帝還沒意思?做了皇帝天下都是您的,吃喝不愁想幹什麽幹什麽,多少人眼巴巴盯著那個皇位呢,您不就不喜歡?”
李卜看到他手裏的發釵,從方晝那兒哪來的,那方晝的發釵又是誰的?不用問,連身上香味都一模一樣,發釵肯定也是羅敷的了。
他一把搶過來,順手還給了比方一腦瓜崩:“權利地位誰都喜歡,但我要的不止於此。”
“大當家,那……那我的.……”
“昨天的事還沒找你算賬,你的?什麽你的?”
比方縮縮脖子:“沒……沒什麽,我不要了。”
羅曦昨晚等了他們一晚上,還不見他們回來就有些擔心,一大早就帶著官兵上山要人去了,他其實也沒多少把握,畢竟能殿動的官兵隻有幾百人,而山上有多少人,他完全不清楚,但還是想闖一闖,沒有勝算也比在山下待著等死的好。
但他怎麽也沒想到龍虎山的新當家居然是李卜。
“你沒事吧?”羅曦看羅敷打下山起就魂不守舍的,心裏擔憂:“李卜他沒把你怎麽樣吧?”
“沒有,他就算有那個賊心也沒那個賊膽啊。”
“那你們在山上可有發現什麽線索?”
方晝接道:“那個李卜實在太過狡猾,明知道他的所作所為,可我們就是沒有證據,他也就是篤定我們沒有證據才敢如此猖狂!等我回去了一定要上奏陛下請旨剿匪!我就不信他一個小小的土匪頭子還治不了他了。”
冷靜下來又問:“對了殿下,方才李卜都跟您說什麽了?”
“他說他有線索能助我們查案。”
方晝嗤之以鼻:“他有線索助我們查案?他能有這麽好心?”
但話是這麽說,回去之後不管真假,他們還是得照著李卜提供的人名跟線索去查,這一查不得了,一拉一長串,竟然都是跟私鹽案有牽扯的人,其中就包括鹽運使和各級征收鹽課稅的官員,林林總總牽扯進來的共有幾十人。
這一趟收獲頗豐,但上報的時候羅敷故意把自己的名字抹去了,她這次是偷偷跟去的,雖然立了功,但要是讓皇帝知道了,還是少不了一頓罰。
但皇帝其實早就知道她離宮查案的事了,琴師提早回宮,卻不見羅敷人影,無奈之下去找皇帝,皇帝趕到公主閣一看,當即明了一切。
方晝回來之後忙著案情收尾,一時忘了要請旨剿匪的事,羅敷以為皇帝不知道自己出宮查案,也不好主動提起,便讓羅曦去跟皇帝說。
隻是還不等羅曦找到機會跟皇帝說這件事,戍邊又出了大亂子。
安防使周通易變節,夥同西藩兩邦造反,集結了三十萬大軍一路攻上了潼關,薛讓奉旨領兵出征潼關,這幾日的朝堂上陰雲密布,眾人都屏著一口氣,隻盼望著薛讓能首戰告捷。
這種關口下,剿匪就變得無足輕重,若是叛軍突破潼關,潼關破,就等於把自家大門敞開了讓人過。
不過薛讓勇猛,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萬萬沒想到,薛讓首戰居然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