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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你是怎麽發現這兒的

  薛讓在泰平樓與一姑娘一夜春宵,清醒過後看見身邊躺著的人,怒而掀桌,把掌櫃的叫來問他昨日發生的事,掌櫃支支吾吾說不清,隻說他喝醉了,然後他的侍女進去服侍他,別的他也不清楚。


  但今早打水的時候卻在井裏發現了薛讓來時身邊帶的小廝,人被一刀抹了脖子,早死的透透的。


  去逼問那姑娘,姑娘果然與李卜說的一樣,打死不說與平康坊的關係,隻說是出於愛慕,恰好昨日在酒樓看到他喝醉,便自願過來服侍他。


  薛讓當然信不過她的鬼話,但人快死在他手上都再沒有改口說過別的,如果她方才所說不是真的,那麽她的嘴巴是真的挺嚴的。


  薛讓原本計劃的很好,他寫信給羅敷,千方百計逼她主動出宮來見她,然後趁機把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不管羅敷願不願意,也不管皇帝答不答應,羅敷與他都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哪成想弄巧成拙,沒套到羅敷,反而把自己折了進去,這麽看來她在來之前就已經預料且安排好了一切,薛貴妃一直提醒他要小心羅敷,他也確實不該小看她。


  薛讓匆匆回府沐浴更衣去上朝,散了朝,皇帝把他留下,羅敷來給皇帝請安,看見他,驚詫的瞪大雙眼:“昨日薛將軍請泰平樓喝酒,離開時我看將軍醉的厲害,還當今日要告假不來上朝了呢!”


  皇帝蹙起眉頭看向薛讓:“喝酒?”


  羅敷接下皇帝的話道:“是啊,昨天將軍托人送信給兒臣,邀請兒臣去泰平樓,兒臣一想,正好借著機會跟將軍把話說清便去了,隻是沒想到將軍居然如此不勝酒力,將軍醉後兒臣就離開了,離開之前有一個女人,自稱是將軍府的侍女來侍奉將軍的,可話是這麽說,兒臣看那女人的穿著打扮可一點兒都不像侍女。”


  然後一點兒不給薛讓反駁解釋的機會,又道:“兒臣回來之後便讓人去查了那姑娘的身世,那姑娘名叫丁凝,父親曾是個舉人,現在是教書先生,母親有一家麵館,家中不算富裕,但也算半個書香門第,且這個丁凝,自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雖然出身差些,但身世幹淨,人也漂亮。”反過頭來又問薛讓:“不知將軍府是不是真有這麽一位侍女?”


  薛讓不能說沒有,他沒有證據證明這個丁凝跟羅敷有任何關係,倘若說不是,那隨便一個什麽女人都能近他的身,他上將軍的麵子往哪兒擱,更何況他昨晚自己喝了下了藥的酒,酒樓的掌櫃跟跑堂都親眼所見丁凝跟他在一起待了一整晚,說不定還聽見了什麽,要是否認,那不是變相承認自己……不行?


  薛讓愛麵子,不認輸,也從不相信自己會輸,打了這麽多年仗,今天栽她一個小丫頭片子手上,本來就很沒麵子了,總得給自己攢回來點兒顏麵,不至於太丟人才是。


  於是咬著牙道:“.……是!”


  羅敷轉頭對皇帝笑道:“兒臣看丁凝滿眼都是藏不住的愛慕,既然將軍跟丁凝已經……不如傳丁凝進宮,若真是一對有情人,父皇可別棒打鴛鴦了才是。”


  薛讓拱手上前:“陛下,臣昨日醉酒失儀,丁凝隻是個意外,臣對殿下的心從未曾變過,既然陛下要成全,不如成全臣與殿下!”


  薛讓是打了勝仗不錯,也幫衛國爭了光,很有些本事,但這並不是他在皇帝麵前蠻橫無禮的資本,皇帝對他想娶羅敷的事本就多有不滿,親自出麵給他做媒已經是很給他臉了,幾次下來,拒絕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但他偏偏跟聽不懂人話一樣咄咄逼人,正好借此機會想給他賜婚算了,他要是順勢而下倒罷了,可事到如今他居然還沒有半點改變主意的想法。


  皇帝也很頭疼,君臣之間的麵子得顧及不能鬧得太難看,深吸口氣,示意羅敷。


  羅敷會意道:“薛將軍,你與別的女人有了夫妻之實後我實在很好奇,你究竟是怎麽能在我與父皇麵前說出這番話的,我是公主,不是什麽你可以隨便娶回家的女人,照將軍的意思就是讓我回去跟你做小了?”


  薛讓忙道:“自然不是,丁凝隻是一個侍女,殿下完全不用把她放在眼裏,若是殿下覺得看她不順眼,臣可以把她送走,絕對不會礙到殿下的眼。”


  羅敷歎氣:“將軍跟丁凝的事過不多久就會弄得人盡皆知,即便你能把丁凝送走,你還能堵的住悠悠眾口不成?”


  皇帝也在一旁添油加醋:“朕的公主,朕可舍不得她日後成為別人嘴裏的說道。”


  薛讓要開口,羅敷完全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將軍若是擔心丁凝的身份配不上你,可以請父皇賜婚,將軍想要抬舉一個女人,那還不容易?”


  皇帝吩咐何玉:“去把那個叫丁凝的傳進宮。”


  薛讓被擺了一道,皇帝跟羅敷一唱一和的他又插不上話,丁凝被傳喚進宮,皇帝封她了個有名無實的縣主,也算能配得上薛讓的上將軍身份了。


  薛貴妃知道了本想去找皇帝再說和說和,但皇帝心中煩躁,壓根兒沒給她開口的機會,這麽荒唐的事,他先前甚至將它列入考量,再者,薛讓邀請羅敷泰平樓赴宴的目的是什麽皇帝心裏很清楚,今後誰再敢在他麵前提這件事,那可真是倒著捋龍鱗,找死不看時候了。


  薛讓白得了一個漂亮媳婦兒但卻一點兒也開心不起來,回去之後大發雷霆,丁凝哄著捧著還差點兒被他一掌拍過來震碎腦殼。


  剩下的就是丁凝自己的造化了,不過薛讓這樁心事了結之後也就到了羅敷還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李卜這次出了不少力,按照之前答應他的,羅敷答應要陪他一天。


  這話說出來總覺得別扭,不過意思卻是正經的。


  李卜甚至還提前預備好了出遊所需要的一切,身邊有人察覺到他心情不錯,問他有什麽高興事,他微揚下巴對鏡一照,反問:“有嗎?”


  那人道:“李總領的嘴都快咧到後腦勺了怎麽沒有?難不成明日休沐約了哪家娘子?”


  “是有約。”他坦然道:“不過不是娘子。”


  有人追問:“那是女人?誰家的女人這麽好的福氣能得李總領青眼相加?”


  他道:“不是她福氣好,是我福氣好。”


  “此話怎講?”


  李卜頓了頓,揮揮手:“睡你的覺去,多管閑事。”


  他如今雖然位列正五品,但仍舊沒有自己的居所,不是買不起外麵的宅子,也不是宮裏安排的公舍有多舒服,而是從公舍的方向眺望過去,正好能看到公主閣。


  伴著遠處那一點熒惑般的光亮,他總有種歸屬此地的心安與滿足。


  第日是個大晴天,羅敷換上一身翠綠常服,身邊隻帶了素婉一人,乘馬車出宮,來到與李卜約好的地方。


  李卜無論何時都隨身帶著佩劍,身披甲胄的時候自有種凜然氣勢,褪下甲胄換上長衫,迎風而立又有種江湖劍客的恣意灑脫。


  羅敷從車上下來,素婉遵照吩咐,離他們幾丈遠,若即若離的跟著。


  李卜站在一個不高的坡上,羅敷提裙而上的時候他伸出手要扶她,羅敷看見了,但並沒有伸手搭他,一步邁上去,望著一眼看不到邊際的花田,還是那副公事公辦的語氣:“你叫本宮出來隻是為了賞花?”


  李卜站在她身後,向前指的時候特意用貼近她的左手,自身後繞一圈,停在她肩膀處,連聲音都仿佛近在耳邊:“女人不是都喜歡花嗎?殿下不喜歡這樣的景色?”


  女人都喜歡花,或許不是所有女人,但絕對是大部分女人,羅敷也喜歡,她尤其鍾愛鳶尾羅,麵前就有,她癡癡的看上一眼,叛逆心起,並不打算順著他的意思點頭。


  “誰說女人都喜歡花?花最無用,想要欣賞就得頂著烈日出來看,若是圖一時喜歡把它折了,即便用心嗬護,離了土地,也兩三天就枯萎,花兒嬌嫩,似乎燦然開放於天地間的意義就是被男人利用來討好女人。”


  她這番話針對的意味太過明顯,李卜低頭看著她,不怒不惱,又道:“殿下說的是不是太過武斷了,殿下怎知那些男人當中就沒有一位是出自真心?”


  羅敷回頭望他,不期然掉進他眼中刻意營造出的沸然深情,匆忙轉過頭,換了個話題:“你是怎麽發現這兒的?”


  李卜從坡上下來,再次對她伸出手,羅敷仍倔強不肯去扶他,這下李卜直接抓住她手臂把她拉下來,她被抓的一個踉蹌,瞪了眼李卜。


  李卜很不自覺,非但沒鬆手還出言譏諷:“這又不是殿下求我幫忙答應我條件的時候了?”


  “你應該多笑笑。”他愈發膽大,手漸向下握住她手腕,帶她穿過麵前的鳶尾羅花叢:“就算不是對我笑,對著這片美景也不該一直板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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