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章,蒙汗藥
毛仲到了房間,先關閉了門栓,將三道插都插好,返身將肩膀上糾纏的包袱解下來,扔到桌子上,嗅嗅屋子裏,一股難聞的灰塵味道,還有不知哪些高人留下的汗腥腳臭,屋子的擺設陳舊簡陋,牆壁用白灰泥漿塗抹過,又張貼了黃紙,頭頂上不過搭了蘆葦薄子,以遮瓦間灰塵,丈餘見方的屋子,擺一張床鋪已經不易,毛仲順勢往床上一倒,拉了被子遮蓋,就昏昏沉沉睡去,什麽店姐誘惑,什麽衛生洗澡,都忘卻得幹幹淨淨。
睡去三二分鍾,他警覺了,將靴子蹬掉,一古腦兒地鑽進被子裏,寒冬臘月,寒氣逼人,他連衣服都沒有動,將兩張薄被子裹緊了,蜷縮在床裏睡了。
“真累啊。”
騎馬遠不是人們想象的那樣爽快,僅僅在馬背上的顛簸,就讓人受不了。毛仲很懷疑自己的腿已經變形成內八字了,不僅肌肉和骨頭隱隱約約作痛,這種感覺還一直侵入頭腦意識。
就在毛仲睡著以後,大約兩刻鍾的時間,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打聲,隨即,一個女聲小心道:“客官,客官?”
毛仲沒有回答。外麵的聲音就平息了。不過,窗戶的紙被輕輕捅開,一個人的腦袋貼近了觀察,因為蠟燭已經被毛仲熄滅,這人沒有看到任何東西,就將耳朵貼在那裏傾聽,毛仲勻稱的呼吸聲,正濃重地起伏著。
“睡得好死。”
毛仲睡得再死,對外麵也有感覺,可是,他想翻身動作的時候,怎麽都無法行動,睜開眼睛,什麽也看不到,真看久了,才能勉強看到窗戶昏暗的地方,有一個影子還在。不久,那影子就消逝了。
毛仲大驚,急忙振作精神,想起來,可是,身體完全不聽使喚。“糟糕,老子被暗算了!”
難道又是迷魂香?毛仲覺得自己好象天生對那個有一定的免疫力,他想了再想,都不知道怎麽著了人家的道兒,難道這兒又是黑店兒,酒菜裏下了蒙汗藥?可是,那麽多客人,難道都被蒙汗藥麻翻了?是店小二下的還是那個店姐下的?
過了很久,一直沒有動靜,毛仲心裏暗暗高興,蒙汗藥又怎麽了?對人的麻醉作用是有限度的,時間一長,就可以自己化解,毛仲自信可以比常人更快解脫羈絆。
毛仲一直傾聽著門板和門拴的聲音,卻沒有注意到,床下忽然有些響動,當他有了感覺時,還以為是耗子。這座土屋,有個把耗子實在正常。
“嘿嘿嘿!”一個女子的聲音忽然在床邊傳來,接著,一雙手向著毛仲身上摸來,這聲音嬌媚而又邪惡,在黑暗之中,顯得那麽詭詐陰森,就是毛仲這樣的英雄,也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一雙溫暖如春的手,滑不溜秋,在毛仲的身體上遊走,接著,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摸遍了,“好健壯的哥哥。”
這聲音熟悉得很,毛仲知道就是店姐了。
毛仲不能有任何異動,隻能靜悄悄地被她欺負。想到被一個鄉野婦女這麽欺負了,毛仲愧疚難當。
這女人很邪乎,很貪婪,在毛仲的身上摸索了很久,得意洋洋:“哈哈,這麽棒的哥哥,居然讓我陳二娘得著了,真是菩薩保佑,月老眷顧。”
毛仲大睜著眼睛,什麽也看不到,一句話也說不出口,象捆綁了的小綿羊,任由宰割。
“想不到,我毛仲竟然落到這般地步!”在心裏,毛仲一遍遍歎息,真後悔沒有帶幾個幫手一同北來,如果真是黑店,不外乎殺人劫財,他斷然是沒有生路的。想想一個橫掃千軍的勇將,居然被一個鄉土野妞給製服了,真是荒誕的可以。
那陳二娘非常潑辣,坐在床邊,一遍遍地騷擾毛仲,將他身體摸了光,用手拍拍毛仲的臉,笑道:“哥哥別急,二娘並非要害你,實在是你包袱太大,太沉,也不是二娘見色起意,你一臉的麻子,誰見了不皺眉呢,想不到哥哥一身皮肉,這麽鼓鼓的飽滿可愛。罷了罷了,二娘也不白白地取你性命,一定陪伴你走完最後一程,算是報酬。”
毛仲閉上眼睛,僵硬著身體,隨意她捉弄去,悲憤之中想想,石榴裙下死,作鬼也風流,自己死得也還值得。
陳二娘玩弄了一陣,說道:“好強的哥哥,這麽快取你性命,實在可惜,”說著,就離開了床位,摸索著到了桌子邊去,啪一聲打著火鐮,點燃了蠟燭,屋子裏頓時為之一亮,陳二娘端著蠟燭過來,到了毛仲身邊,細細地觀察他的臉:“嗯,要不是這片麻子,實在是個英俊標致的男人,”將蠟燭找了幾找,又放回桌子上,將桌子拉到了床邊,照耀著毛仲,然後,推過被子,飛快地剝奪他的衣裳。
毛仲被脫了個精光,心中那個痛恨,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將這邪惡女人撕掉吃了,二娘看得清楚,在他臉上拍了幾拍:“別心急,妹子馬上就來伺候你,保證你舒舒服服的。以後,就在黃泉路上,也會想妹妹的。”
毛仲發現,這女人濃裝豔抹,加上雪白皮膚,確實有七分姿色,要欺淩了自己,也不算太差,想想之後就要被她殺掉,毛仲大睜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她。陳二娘也不忌諱,迅速脫了衣服,跳到毛仲身上,然後拉了被子。
毛仲最痛恨的事情發生了,雖然他的身體異常僵硬,不受自己意識主宰,可是,某些地方,居然非常硬功夫,被人家陳二娘三下兩下,就撥弄得一柱擎天,威武雄壯,那陳二娘得意地一笑,伏在毛仲身上,立刻之間就入了巷。
就這樣,堂堂正正的一個現代特種兵,大明欽封的總兵官,在一小鎮子的夜店裏,被人家白白地欺負了。
“喂,你舒服麽?”陳二娘明知故問,興奮起來的她將毛仲和床搖晃得吱吱亂叫。
正在這時,忽然有響聲再起,似乎有人在床下爬行,不久,就見那個頭大脖子粗的店主從床下爬出,手裏捉著一把短刀,呼呼喘息著,站到了床邊。
“你個小十三!”店主一看見床上的動靜,就勃然大怒,揮舞著短刀來砍。
“住手!”陳二娘從被子裏露出了半截兒身體,雪白花花的,“你想幹什麽?”
店主看著陳二娘,刀在半空中僵硬了:“你,你,你個臭女人,你說來取貨,竟然是這樣取的?”
陳二娘將被子拉了拉,圍攏好,挑釁的目光盯著店主:“你嚎啥?不就是玩玩嗎?你得了兩個小丫頭整天快活,哪裏還將老娘放在眼裏?老娘也拾個便宜,就觸犯了你的王法?”
“你?”店主氣得臉都白了,卻沒有話可反駁。
“把刀放下!放下!”陳二娘喝道。
那店主終於將刀放了,“你還不下來?”
陳二娘冷笑道:“等老娘快活了再下來,你還別急,你取你的錢貨,我取我的鮮貨,總得有個先來後到。”
店主將刀一扔,氣急而笑,就在桌子旁邊坐了,“老子看著你怎樣快活!”
陳二娘鼻子一哼:“你難道沒有見過?”
店主道:“沒有。”
陳二娘不理他,繼續在毛仲身上努力,給毛仲看得莫名其妙,大開眼界,這一對狗男女惡人,居然這般做事。雖然他意識模糊,卻能看見店主,有這家夥在身邊,哪裏還能有一點兒情緒,所以,導彈陣地就象遭遇了十二級台風,刹那間空空蕩蕩,陳二娘忙碌了半天,不得目的,隻能跳起來,“喂,你給老子滾開!等一會兒再來。”
店主上前給了陳二娘一記耳光:“我叫你發騷!”
陳二娘嘴裏有血沫慢慢浸染,也不憤怒,隻冷笑:“那你過來伺候老娘,讓老娘開心一回。”
店主氣衝衝地看了半天,說:“老子殺了你。”
陳二娘將脖子一昂:“你砍不斷老娘的脖子,就不算男人,你砍,你砍!老娘招你入贅,實在是瞎了眼了,隨便店小二張三李四都比你有良心!”
店主的氣勢終於軟了下來,突然笑道:“也罷,姐姐,你快點兒。小心給旁邊屋子裏綿羊知道。”
這算怎麽回事兒?毛仲無法理解,世界上真還有男人看著媳婦跟別人好的?
陳二娘得勝,將一門心思又花到了毛仲身上,一麵壓迫,一麵擺動搖晃,一麵兩手亂抓亂捏,想喚醒毛仲的潛意識。
突然,店主呀的一聲,向著桌子底下跌倒。嗚嗚連聲,桌子上的蠟燭還在,屋子裏昏光閃爍,就是不見店主出來。
“哼,跟老娘玩什麽花招?真能氣成那樣?那你為啥不能早將掠得的兩個小丫頭賣了,跟老娘好好過日子。怎麽,見老娘舒服你就受不了?那你跟兩個丫頭發騷的時候,怎麽就沒想想老娘是怎樣想的?”陳二娘冷嘲熱諷著:“你別裝蒜,老娘不上你的當!”
“呀!”店主再哼一聲。聲音之大,在房間裏傳得不到清清楚楚。
陳二娘終於舍棄了毛仲,跳下床,身上隻穿了件紅色肚兜兒,一件抹胸,雪白的脊梁和修長的腿在寒冷中顫栗:“你個死鬼!”